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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当时的国子监祭酒是何人?”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也更偏僻了,陶清风心想,所以他贴心地加了‘您觉得’作为台阶,万一对方不知道也没关系。

但陶清风其实也没细想,自己包裹得这么明显,连脸都不露,寻常人是很容易生疑的。但对方也好脾气地回答着,没有反过来打听他,甚至带了一点理所当然的指导语气

“你可以看《崇安三十六年间大事要录》,那里面有记载,燕澹当了二十年的国子监祭酒,从崇安十九年至三十九年。陶馆书院的名字,自然是他取的。”

陶清风一怔:二十年的国子监祭酒?燕澹生当初的志向,不是想当礼部尚书吗?不是觉得国子监那种地方没挑战吗?

倒是陶清风自己,人臣的终极理想就是国子监祭酒,去管理天下学儒们。

这本《崇安三十六年间大事要录》听上去比《大楚史》记载崇安年间的事,更为详细,也不知是谁编的,回头找来看看。

一边想着,陶清风有些敬佩第看着那个男子:“冒昧一问,您术业专攻?”

对面男子愕然一愣,道:“你……你不是……华大的学生?”

陶清风:“?”

那男子旋即道:“我还以为……咳咳,没事了。我,是搞古代史的。”

如果陶清风足够熟悉现代人的说话方式,以他的聪明应该就会发现,对方并没有说“学古代史”,而是说“搞古代史”,这里面微妙的差别,在于后者省略的语境,已经不是单纯的学习知识,而是跨入了搞研究的行列。

陶清风在意的是,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把他认成华大的学生。学生他懂,华大又是什么?当时苏寻给自己说粉丝的时候,好像提什么华大历史博主对他在剪仪式的发言表示认同云云。陶清风听得半懂不懂的。现在又听到这个词了……

可是陶清风问了这么多问题,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以前进学的规矩,虽提倡勤学好问,但得到帮助后,也要给出思考反馈。最好互促进步。

陶清风很惭愧,自己并未专门研究过‘古代’。当年科举的应制经书,也多半是先贤大儒们教化所用,自己的所见所感,也只是个例,也不知对这位先生是否能有启发。

所以陶清风并没有聊起时景风貌,而是尽量交流有据可依的经籍。

“说到柯子的‘郁陶思君尔’,记得它在廉学派里的解释是‘喜忧不能舒也,结而为思’,故‘陶’也未必指‘喜乐’,古来争议有之。为‘陶馆’取名的燕澹生有它意,也未可知。”

陶清风看到对面男人的眼神变了,除了那种从苏寻、从沈大娘、从丽莎眼里见过的意外,更有一丝……惊喜。

陶清风的话给了他两重惊喜:第一是廉学派。

儒学在各朝各代都有重构,其中影响最大的一个重构流派,因其走上为封建皇室服务太极端之路,而在现代颇受轻看。然而这个流派的起源,实则高扬心性之方向。把儒学的学术水平,结合释道二家,推上了一座古来未有的高峰,价值很高。

只因后来其门人为封建帝王背书过多,致使它的理论体系走向扭曲,被冠以‘厉儒’之名。即便是后来的封建君王,也抛弃了这套太过于灭绝人欲的儒学统论。

如今史学界有一部分学者,就在做去伪存真、去粗取的工作。提炼出的清源伊始,按照历史上这一流派的创始人名字李廉,叫做‘廉学派’。只是过于冷僻,推进困难重重,在民间也很难被理解。

纵然史学界的学者勘证出,早在千年前,为廉学派正名的文论便已被写入诸家经疏。

可惜的是,有一篇关键文献、遗失了。

陶清风却不知道典籍没有流传下来之事。在他的时代,他看过廉学派的很多注疏,也颇为认可它们的治学。

对面的人道:“廉学派的文论是孤证,在学界地位不高。”他顿了顿,道:“不过,我很关注。其实中间就缺一块,只要找到李廉的&lt体用论疏&gt……”

“现在没有了吗?”陶清风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但是对方已经投来一丝怀疑的神色,陶清风暗道好险,他差点要把“没关系,我会背”脱口而出,以为那样就可以帮到对方?且不论人家信不信,既然是孤篇,自己背出来也没有佐证啊。

想到这相关的几篇都没能传世,陶清风还是有些遗憾,惋惜一番:“要是&lt经读要略&gt,&lt儒原论&gt传下来多好,就可以印证互为上下文&lt体用论疏&gt了。”

对面的兄弟一下子眼睛瞪大,“你说&lt经读要略&gt和&lt儒原论&gt是&lt体用论疏&gt的上下文?它们传下来了。但并无文献说它们是相连的啊?你怎么知道?”

第13章大刀阔斧改剧本

陶清风暴露身份的忧虑,在不知名的陌生人面前被压缩得很小。相反,听到这句话,那股‘为往圣继绝学’的意气和使命感便浮现了:历史上受政治目的、杂学和战乱,被冲断了儒家传承。他身为读书人,在学绝道丧之时,承载这种使命,是毫不犹豫的事。

况且,又没有掉脑袋的风险。

陶清风认真告知:“我觉得它们是上下文,&lt经读要略&gt结尾是‘乾父坤母,浑然中处。民吾同胞,本出一源。’。&lt儒原论&gt,开头是‘气化而有生,禀气而成性。泛爱众、亲亲而民。’中间可以衔接的就是李廉思想核心的‘民胞物与’。其实那就是&lt体用论疏&gt的主要内容。※”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补充一句,“应该是这样吧。我也是根据&lt体用论疏&gt的纪要猜的。”

那个男子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死死地盯着不露真容,却依然看得出来只有二十出头,小年轻模样的陶清风:“你……”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陶清风:“小友年纪看着不大,却有如此的儒史造诣。以后有空来华大,多多交流。”

白底蓝边,中规中矩的大学名片。陶清风看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信息。

严澹,华国第一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下面还有手机、邮箱,看不懂的数字和夷文。

虽然陶清风还没有明确地完全理解这两个头衔的意味,但是从身体原主人白雾的记忆里,浮现出了高大庄严之感。于是他郑重下,点点头。

同时陶清风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怎么名字也那么像……燕澹,严澹……这种巧合,就当作陌生时空的一种缘分吧。

名叫严澹的大学副教授等了一下,没见陶清风有自我介绍的意图,终于忍不住开头问道:“小友贵姓?赐个方便称呼?”

陶清风其实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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