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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河边,位置隐秘。有一艘木舟悬吊在半空,被树木枝叶遮挡,洞内的人就靠它采买和逃生。

“亚琉儿,这几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啊。”一人说道。

“不用你告诉我!”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她衣着朴素,但容貌俏丽,手上戴着一只剔透的玉镯正是把华世源骗得神魂颠倒的那位“范氏医女”。

距离交易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心中也越来越不安。他们知道耗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可他们必须等待呼维斜单于的指令才能行事。

昨日他们刚得到鹰鹫从前线捎来的传书:即便事态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单于仍然想尽最大努力保住铁矿的来源。

当初运输铁矿的商队被华义云拦截,印鉴被发现,呼维斜单于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派他们追杀那几名华义云的亲信,但之后印鉴还是被送回秣京转交他人,于是他们的任务变为找出接头之人,夺回印鉴,再杀人灭口。

谁知他们预判错误,牵扯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印鉴不在华夫人手中,也不在华家幺子手中,天德寺失手之后,他们已经错失了夺回印鉴的最佳机会,而且还打草惊蛇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设计绑架华家幺子,再作图谋。

今日已是九月廿一了,月光照着粼粼水波,晃得人莫名心慌。

亚琉儿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道:“单于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华义云托付的人没有查出我们的内应,我们就等着他老老实实用印鉴换人,只要内应还在,矿源就有希望保住。如果查出来了,他们必将有所行动,我们便把华世源当作人质,找机会迅速撤离。”

事到如今,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印鉴可能在华苍手中,但华苍身在羽林军营,而他们行动不便,自然不敢再去硬碰硬。

亚琉儿走到岩洞深处,踹了一脚烂泥般的华世源,立时听到几句带着哭腔的求饶。

她啧了一声:“废物!”

真是瞎了眼了,天德寺那次怎会以为这窝囊废是华义云托付之人!

华家最不起眼的次子华苍……

亚琉儿心中暗恨,她曾与他擦肩而过,却没意识到这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狼。

不过这匹狼是孤狼,爪子也还不够利,能不能挠到他们还是未知数。

所以他们还是有胜算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要、你、偿、命。

第11章揭老底

好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朱雀街上的商家住户都已熄灭灯火,整条街如往常一般渐渐沉入宁静。忽然有一阵整齐而快速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直向着明升窑坊袭去。

“爹爹……”小姑娘揉着眼睛偎在她爹爹腿边,对街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有人声呼喝,有瓷器碎响,吵得她睡不着觉了。

“囡囡乖,回床上去啊。”

小姑娘却不听话,扒在窗棂边往外看:“爹爹,好多人呀。”

男人抱起女儿,正要把她送回榻上,蓦然瞥见明升窑坊内一抹火光窜起,心道不好,赶紧喊了起来:“走水了!走水了!快救……”

话音未落,就见早有准备的士兵一人一桶水浇了上去。

刚起的火势瞬间只剩一缕青烟。

男人:“……”

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不过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名身穿织锦缎斗篷的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窑坊里的所有人带走。那些人想要烧毁的证物也被送呈到他面前,他就着火把的光亮大致看了看,道:“可以了,这就去拜访一下那位大人吧。”

小姑娘搂着她爹爹的脖子,从她这里恰巧能看到那少年的侧脸,她眨眨眼,脆生生地感叹:“小哥哥真好看呀。”

她爹忙捂住她的嘴,看那人满身贵气的模样,定不是寻常人,他们平头百姓哪敢妄议。

少年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下意识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爹爹顿时骇得不敢出声。不过少年只匆匆瞟过,似乎什么都没看到,朝着大致方向安抚地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许多火把为他照着路,他却仍是走得小心翼翼。

淮水河畔。

华苍照着太子给他的地图,刚刚探查完第三个点。

这是他们玖队第一次单独出来执行任务,他们人数不多,对方人数应该也不多,但难就难在找人和救人上。太子也不能确定那群人的具体方位,只标注了几个点给他们,要他们一个个去碰运气。

华苍心想,若是救不出华世源,那位华夫人恐怕要找他拼命。当然,他是不在乎与她拼命的,他只在乎能不能完成太子的嘱托。

淮水河潺潺流向远方,再往西就要延伸进应山的峡谷。

华苍做了个手势,后面的人跟上来,悄无声息地朝着夜色深处行进。

会找到的。

华苍不曾怀疑过少微的判断。

少微手持皇帝谕旨,先是率羽林军查封了明升窑坊,之后直接闯入某座高门大户的宅邸,镇压了所有家丁护卫,把人绑了出来。

那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茫然询问:“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少微背着手,啧啧道:“想想也真是后怕,革朗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了。侯爷,这通敌叛国的买卖,你做得可顺手?”

信阳侯神色凛然:“殿下!我施毅从不做愧对朝廷愧对良心之事,不知殿下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竟对臣误会至此!”

“误会?”少微翻手将红兔印放到他眼前,“那侯爷肯定也不认得这枚方印咯?”

信阳侯蹙眉:“这是何物?”

少微冷笑一声:“我就是怕有什么误会,所以特地去求证了一番。红兔印侯爷不认识,那这几封你亲手写的通关文书可还记得?这转手三次的窑坊房契你可有印象?这可样样都是铁证啊侯爷。”

信阳侯目光黑沉:“殿下岂可……”

“还要狡辩!”少微呵斥,“施毅!你贿赂源州矿脉小吏,假冒商贾,以私窑瓷器为掩护倒卖铁矿,还是卖给革朗人,呵,你倒是找了个好买家!你可知道两国正在交战?你可知道革朗年年骚扰我国边境,野心昭昭?你可知道有多少将士死在你卖出去的铁器之下!做出这等通敌卖国之事,你竟还敢说自己从不愧对朝廷愧对良心!”

信阳侯自认无可辩驳,也不再惺惺作态:“殿下从何时开始怀疑臣的?”

少微道:“从我问你贼人下落那天。你暗示马廷尉消极调查,一边催问你,一边却又不肯给你线索,明着暗着你都想要那个所谓的诱饵,也就是我手中这枚红兔印,只是我们谁都没能如你的愿。另外,你部署越骑军去搜查贼人,淮水河畔标注了不少适合藏身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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