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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关内报官,没人找你们的麻烦。这两锭银子陪你的损失。”

出得门来,他又将萧索放到地上说:“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牵马。”

“不要!”萧索一把抓住他,闭着眼央告:“我不要自己等,你带、带着我。一起去行不行?一起去吧。”

沈砚拉拉他衣服,道:“好了,睁开眼罢,没事儿了。御驰马在附近,我就往后面走两步,不会很久的。”

萧索慢慢张开眼帘,晕头转向地四顾望了一圈,见寂寂长夜、茫茫戈壁,周遭并无一点亮处,只有微弱的月光,朦朦胧胧,聊胜于无。

“不行,太、太黑了。”萧索道,“你带着我啊”

他话未说完,房顶忽然窜下一人偷袭。电光火石之间,沈砚左手剑鞘格住他的刀刃,右臂拢着萧索,温声问:“怕不怕?”

那人已与他对上,想松手也无法放开,否则沈砚的剑必然落到他头顶,可若不松手,这一招已然使老,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怕。”萧索贴身靠上沈砚肩头,眼睛死死闭着,睫毛簌簌抖动。

“不用怕。”沈砚拍拍他背,顶开劈落的刀身,剑柄连点他几处大穴,趁着他呻\吟的空档,剑刃送出三寸,尚未完全出鞘,已割破了他的喉咙。

“没事了,我带你去牵马。”他说。

御驰马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撒了欢儿,听见沈砚的口哨声,绕了一个大圈才奔回来。沈砚将萧索裹得严严实实,面对面搂他在身前,一手按着他,一手甩开缰绳,纵马疾驰而去。

萧索久经严寒,高烧不退,本就浑身发冷,再在马上经风一吹,愈发抵受不住,手指僵硬得无法打弯,只好用腕子夹着沈砚腰身,才不至于掉下去。

边境苦寒,何况在冬日,更遑论是半夜。冷风刀子一般,划在人脸上,几乎带出血来。沈砚也知道他在病中受不住,但实在耽搁不得,明日一早非赶回去不可,否则阮桐必会穿帮。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忽觉前面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沈砚放缓马速,掏出火折子,低头细看地上,见有车辙、蹄印,翻出的泥土颇多,拉的东西必然沉重异常。

萧索方才已晃晃悠悠睡着了,他一动又醒了过来,嗓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没事儿,很快就不冷了。”沈砚起火折子,继续向前奔,不多时,果见百余人在前面赶路,当先骑马的正是十一。

他扬声喊了一嗓子,十一勒马停下,转身一看,大喜过望:“爷,你怎么先回来了,这么快!”

沈砚加紧驰过去,听众人唤将军的声音颇振奋,不用光都能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知道他们定是连夜奔袭劫饷盗匪大获全胜,因问:“有马车没有?”

“马车没有,板车倒是有。”十一招招手,让旁边人将板车拉过来,又喜滋滋道:“爷,您猜得一点儿都不错,这些人还真有点儿武力。好在咱们的人都是身手不错的兄弟,趁夜突袭,不等他们起床,就将它们都俘虏了。”

“干得不错,回去都有赏。”沈砚抱着萧索翻身下马,迭声问:“有酒没有?快拿些来。被子、褥子,有没有缴获的?”

旁边驾粮车的士卒道:“有兽皮,狼皮、狐狸皮、猞猁孙都有,将军要什么?”

“快快快,酒酒酒。”十一接过酒囊,送到沈砚跟前,这才看见缩在皮裘里的萧索。“萧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冻的。”沈砚惜字如金,拿着酒囊给半晕半醒的萧索灌下几口,又指挥身边人,“快把狼皮铺在车上。”

他命十一赶着御驰马,自己抱着萧索坐板车。一声令下,车马军卒又浩浩荡荡向前而行。

厚厚的猞猁孙皮裹着,加上几口浓烈的烧酒下腹,萧索从里到外暖起来。他探出半个脑袋,见雾散云开,繁星璀璨,皎洁的月亮挂在前面,硕大明亮,仿佛触手可及,此情此景,美不胜。

军中不断有人吆喝,耳边蹄声阵阵,真有天地之大、自由来去之感。原来打胜仗,竟是这样的滋味,难怪沈砚念念不忘过去的峥嵘岁月。

萧索被两层兽皮包成一个筒子,力地蠕动两下,凑在沈砚耳边说:“‘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竟是这样豪情万丈的场面。”

“喜欢吗?”沈砚拨开盖着他侧脸的猞猁孙,指尖描绘着他的眉骨。

“喜欢。”萧索颔首,“都想做游牧民族,每日在草原戈壁上纵马驰骋了。”

沈砚失笑道:“就你这身子骨的,好好做你的大官罢。你以为那游牧民族那么好当?常年衣食不饱,下雨下雪都是要命的事,还要提防其他部族的抢掠,一个固定的家都没有。再说,一年四季骑在马背上,风吹日晒,冷雨寒霜,几个月就给你变成个黑蛋儿了。而且你连马都不会骑,怎么放牧?”

“我不是有你么。”萧索虚弱地笑说,“你去打猎放牧,我在帐篷里看书等你。”

沈砚还未答话,十一先朗声大笑起来:“你们快听,萧大人要给咱们将军当媳妇儿!将军放牧打猎,他在家暖和了被窝儿,等咱们将军回家睡呢!”

押粮的军卒在后面跟着,听不清前面说话。在场皆是沈砚的旧部,无人不知他的癖好,听见这话立即知晓萧索与他们将军的关系,都放声大笑起来。

“就是就是,萧大人给我们将军当媳妇儿吧!”

萧索脸颊本来烧得通红,闻言更红了些,悄悄道:“他们打趣我,你也不管管。”

“我觉得他们说的极好。”沈砚不怒反笑,“你羞臊起来,真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

“我是男子。”萧索扁着嘴,奋起身子,“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好像也不对。”

沈砚忍俊不禁:“志气还不小。你问问周围的人,谁像谁的夫君?”

“周围都是你的人,”萧索咕哝道,“他们当然向着你说话。”

“那行。”他道,“等咱们回去问问刘思文,看他怎么以为的。你知道的,他也好这个,肯定瞧得出来。”

萧索大概也有自知之明,鼓着腮闷闷道:“反正你就是要欺负我的,我不要问了。”

“小无赖。”沈砚低下头蹭蹭他鼻尖,蔼声道:“回去就跟我成亲,好不好?”

这话他存在心里许久许久,却一直不敢明言。值此心旷神怡之时,凛风都温柔起来,天地笼统,犹如他们的见证。

他心里一动,便顾不得了。

萧索怔怔望着他,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沈砚仗着夜黑,俯身吻他微微张着的口。舌尖细细舔舐他外朗的唇形,噙住灵根嘬了一下,又沉沉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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