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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街,在仁和药铺抓了两剂药,回来寻出一只药瓮子坐在火上慢慢熬煎。

昨夜沈砚酒醉,拉着他疯闹个没完,先是逼着他亲亲那里,又是命他跨在身上自力更生,分明他浑身都软了,还迫着他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事后他蜷在榻上动不得,沈砚却愈发来了神,直嚷着说自己没醉。萧索劝他少饮,舌头都打飘了。他还强词夺理:“本……本将军,自来如此,大……大舌头,不是醉!”

萧索汗颜,他又说:“不信,我……我给你,耍个剑!”说着不顾反对,抽出剑来一气乱砍,又说:“本……本将军,再给你耍个桂花剑!”

自来也没听说过桂花剑,也不晓得他从哪儿比划出的剑招。只见白光闪烁,如千万条银蛇在空中飞舞,竟真有几分唬人。

那水榭原是建在湖中,只有一条石桥连着岸边,旁边还有一座荷叶形的露台,也是跨水接岸的。他兴之所至,觉得水榭里舞不开,歪歪斜斜走到门边说:“本将军给……给你展示展示轻功!”

说着纵身一跃,如流矢般蹿入了夜幕,身形优雅至极,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白光。萧索软脚虾似的扑到栏杆边,只听“扑通”一声响,方才展示轻功的人直直坠进了湖中。夜空中犹自回荡着“哎呀”的叫声,惊起一滩鸥鹭。

这景象蔚为壮观,萧索呆愣半晌,方想起呼救。沈砚被打捞上岸时,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还吹嘘说:“上乘闭气功,就……就是这么厉害!”

众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脸去,只有萧索点头称赞:“……厉害,厉害!”

秋水甚凉,他落水后酒醒不少,正讪讪的时候忽然打出两个喷嚏,果然已染上风寒。他嫌丢脸,且带着余存的酒意,说什么也不让叫郎中,嘱咐众人不许再提今夜之事后,便拉着萧索回房就寝。

今晨沈砚送他回去的路上,连着咳了几声,显是病情加重的迹象。萧索知道他注重颜面,绝不会请大夫调理,便想煎几剂汤药,让十一给他带去。想来自己心熬的,他纵然不肯承认伤风,也会将药喝了的。

十一近来对他忽然亲切了许多,时常笑脸相迎,也不知是因何缘故。萧索将药交给他时,嘱咐说这药容易洒,赶车时需要格外小心些,又说凉了损伤药性,请他务必快快送到将军府,亲自看着沈砚喝下去。他竟未觉得烦,欢欢喜喜地答应着去了。

沈砚回到府中,十一也赶着马车到了。只是一个在前门光明正大地进去,一个在后街闹市里悄悄进去。

将药送到他家将军面前时,沈砚还嘀嘀咕咕地说自己无病。十一便劝道:“爷,这药是萧公子一大早亲自跑去药铺抓的,回来又守着炉子熬了半日,吩咐我务必看着您喝下去。您若不喝,不但我没法回话,萧公子的心意也糟蹋了。”

沈砚听如此说,才不情不愿地喝了,又说:“嗯……本将军自然没病。他们文人胆子小、事儿多怕死,生恐染疾,所以这样小题大做。我是看他如此尽心,不愿拂他的意,才勉强喝的,知道吗?”

“属下明白。”十一躬身道:“将军内功天下无双,和轻功一样的厉害,泡一夜都没事儿,哪里会伤风!”

沈砚:“……”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今天下雨,在家睡了一天,爽哉!

第50章啮齿之情

欧阳旭和王铁嘴直到入夜才回来,二人似乎都有些疲乏。萧索想他们在茶馆忙了一日,自然是累的,因此也没理会,只和善姑忙前忙后地给他们置办晚饭。

次日晨起,萧索便又去小莲蓬巷坐马车。他如今私会沈砚已成自然,和十一打个招呼便安心上车往南山去。

昨日沈砚说过,今日要接他去冰室相会。因此早晨出来时,他特意穿上了沈砚给的青蓝斗篷。上次只在窨室外待着,他便冻得受不住,此次自然要学个乖。

一路向南行去,房舍渐渐朴素起来,绿树青山缓缓映入眼帘。再走片刻,前面已是覆舟山下的竹林。十一不便进去,把马车赶到林子外,停车道:“萧公子,里面不方便走马车,你从这里下吧。小的会去射圃偏门处等候,你出来就看见我了。”

萧索道声“多谢”,踏上林间小路,一径向里而去。走不到一刻,远远就见沈砚玉树临风地杵在那里等他。

大约因为是私会,他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歪歪斜斜靠在一根竹子上,嘴里还叼着片翠绿的竹叶。

“我来晚了。”萧索走上前,斯斯文文站在那里,比竹子还板直。

沈砚从旁边竹枝上取下一件衣裳,笑道:“是我来早了,你倒是正好。”

他将萧索身上薄薄一层的斗篷脱下来,换上自己手中的雪白狐裘大氅,系紧带子,拍拍他脸颊道:“里面冷,穿着这个就无事了。”

萧索点点脑袋。沈砚又捏捏他:“真乖!”

如今已是八月半,既不是三伏要起冰的时节,也不是三九要存冰的时节,因此冰室周围毫无人烟,连一个守卫都不见。

沈砚关上厚重的大门,一路向里走,一路点燃两边的壁灯。待走到最下面时,他将火递给萧索拿着,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门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面皆是高大宽阔的铁门,门与门之间相隔甚远,显然里面的冰室极大。他们走到尽头,眼前却是目之所及最大的两扇门。

萧索见他手里拿的大锁沉重异常,想要帮他推门,手刚触到大门上的铜环,只觉得冰得厉害,侵皮刺骨,忙缩回手去。

“你推不动的。”沈砚低低笑他,拉着铜环用力一推,那门轰隆隆地开了。他却突然转过身,背对大门,一把护住了萧索。

“有暗器吗?”话刚出口,萧索便觉得一股寒风从两侧袭过。

“冷不冷?”沈砚大手来回搓着他胳膊,“先适应适应,再进去。”

方才没留意,也是手里举着火灯下黑。萧索离得远些,才发现这门上竟结着一层霜,里面也有白茫茫的寒雾向外涌来。

“我不冷,你这衣服甚暖。”他伸手试了试沈砚脸上的温度,“你穿得这样单薄,还问我。”

沈砚无所谓地摆摆手:“我有内力护体,不怕的。你身子弱,该多注意些。别落下什么大病,可就不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入内,火光下只见冰室内蓝盈盈一片。那些冰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偌大一间冰室填得满满当当。

眼前冰块切割得方方正正,倒像狗尾巷口小牌坊下搁着充当台阶的大青砖。萧索好奇心起,伸手扣了扣身边的冰,摸着冰凉凉、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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