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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两边的几盏烛台点亮,四下张望一眼,拉着他在阶边坐下,“这里是京郊最大的冰窖了,共有八间凌室,每年藏冰达十数万块之多。全京城夏日里的冰,都是从这里起出去的。城内的几个窖与这里相比,就只能算暂且储存的小地窖了。”

萧索看了看周围,问他:“将军带学生来这里做什么?”

沈砚听见他如此客气的称呼,心疼不已,自己究竟如何待他的,以至于那个乖乖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人,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或者说他终于变回了他,那个在涿阳时严肃耿介的他。

“你的手……好了吗?”沈砚去捉他的手指,想看他指甲生得如何。

萧索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沈砚神色一黯,道:“外面耳目众多,有些话不能自在地说。这里深入地下,只有你我二人。隔着重重山壁,再不会有人偷听的。”

萧索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将军太抬举学生了,岂有人肯心打听我的消息!”

沈砚吃瘪,却不敢回嘴。他心里有愧,总觉得对不住他,只得陪着小心道:“我知道你怪我,你也该怪我的,是我未能护你周全。早知来京城是这样的结果,我宁可当初不带你来,将你留在涿阳平平安安的也罢了。我如今不敢求你原谅,只求别放弃我,给我一个剖白的机会。”

萧索眼圈又被他说红了,侧着脸道:“我们天生不是一种人,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不该强拉在一处的。”

他自认是贫寒草芥,高攀不上沈砚这位显赫的将军。可这话听在沈砚耳力,却又变了味道。他还记得十一说过,萧索曾在李凤城轻蔑自己时默认了。如今听见这话,只以为他如朝中的诸多清流文人一般,嫌恶自己不通文墨,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赳赳武夫。

可他不在乎:“若只有一样的人才能凑在一处,那还有何趣?”

萧索低头看着自己新生出的月白指甲,低低问:“将军到底要如何?”

“我要你,”沈砚一把捉住他的手,“我要你啊!”

当初不要我的,不也是你?

萧索终究没有问,昏暗中见他目光熠熠,神情竟有些委屈,不禁在心中一叹:“就遂了他罢!做他无聊时的消遣也好,寂寞时的抚慰也好,又或是那个人的替代也好。只要守住真心,不再让他糟蹋便好了。”

可由得了自己么?

“好。”他淡淡道。

从前皆因自己太过投入,分明想着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喜欢他、伴着他就好了。可在刑部地牢中,他才真正明白,“不喜欢”意味着什么。

他以后不会这么傻了:“将军要我,随时召我便是。”做他随叫随到的陪侍,也无甚不好之处。至少,没有真心,彼此都更自在些。

从前是他没有真心,以后自己也不要这没用的真心了!

沈砚心被攥了一下,大着胆子搂住他,吻了吻他的指尖,颤声问:“还疼吗?”

萧索摇摇头,抽回手道:“不疼,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那就好。”沈砚不疑有他,又伸手去揉他尾椎,“这里呢,还疼不疼了?”

“哪里都不疼,”萧索垂着头轻笑,“连心都不疼了。”

沈砚将他抱在自己膝上,俯下身去吻他圆润的唇珠,咬住他的舌尖浅浅咂噬,口齿含混地道:“以后都不让你疼了!”

萧索心灰意冷,连素日情动时的扭捏都没了,由着他随意摆弄,软若一滩春水。沈砚忍得太久,颇有些急切,只以为他同自已一样,想得厉害才会如此,丝毫未觉出异样。况且面对他,自己一向是把持不住的,此刻恨不能溺毙在他的气息里才好。

萧索的衣裳很快被他剥落,细嫩的皮肤乍一暴露在寒气中,被冻得浑身发抖。可偏偏体内又如此炙热,仿佛要化在他怀里。

沈砚急急忙忙扯掉自己身上的障碍,将他裹在温暖的怀抱里,一只手循着往日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滑过所有令他颤栗的地方。看他周身泛起红潮,口里迸出破碎的□□,急切地呼吸着,沈砚心头一时满得无以复加。

萧索觉得身子一轻,他已经进来了。隔了这么久,他竟丝毫不觉得疼。果然是不同了,以后连做这样的事,都不再痛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人的痛觉连接着人的情丝,痛着爱着快乐着。但此刻,他已没有这种感觉,或是一腔情愁都被自己冷却的热血浇熄了。

回去的时候,沈砚一路抱着他,仿佛真的很宝贝似的。萧索默默靠在他胸前,心情如湖水一般平静。任凭秋风如何起,这一池春水总是不会皱了。

萧索在林外与他告别,沈砚道:“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你好歹别忘了。行差踏错一点,都是要吃亏的。”

方才他软绵绵、汉涔涔地窝在沈砚怀里,青丝散乱的脑袋疲倦地搭在他心口,用一贯温和的声音问他:“你以后会去狗尾巷找我吗?”

沈砚停顿片刻,道:“皇上他……不许你我亲近。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怨我那时没能护住你。可我当真无可奈何,圣意难违,为了不让他拿你开刀,我也只好远着你了。”

其实他不知道,萧索从未怨过他这些。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到患难的时候,他会抛下自己先走。譬如他让言浚来劝自己知难而退,又譬如他早已知道自己被刑部带走却无动于衷,再譬如那日廷杖时他在皇上面前牺牲了自己。

不爱就是不爱,无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终究是粉饰的太平。因为不爱,所以仕途受胁时,他可以果断丢弃自己。因为不爱,所以恩宠险失时,他可以决绝牺牲自己。

萧索以前觉得,不爱,至少自己陪在他身边,日日夜夜耳鬓厮磨,难道情意真比爱着要少吗?但他终究是错了,不爱,意味着你没有那么特殊。不爱,意味着你随时会被替代。

他可以为言浚保驾护航、策马开路,但自己永远只能坐在他身边,作为附属品而存在。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看似相差无几,实则相隔万水千山。

沈砚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的误会心思,他心里已经在考虑将来的种种了,甚至在想以后若是皇上身体康健,一直不放他自由,他们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我会去狗尾巷找你。只是咱们不能在那里见面。我素日装样子,常去狗尾巷对面的思迁楼。想必皇上已经习惯我去那儿了,以后你我在那见面,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他自顾自地说着:“只是你要记住,在人前千万不能给我好脸色看,能有多不屑便有多不屑。我也会装作不认识的你一般,你可不要误会我。还有,此事同谁也别说起,万一传进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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