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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对你清清白白,救你并非要图你什么。皆因你从前见惯了那等下三滥,才以为人人都是想揩你油水的混账。本将军敬你相助的功劳,待回京后必在皇上面前给你请功。今日之事,本将军只当没发生过。明日还要出海,你速速回去,早些休息罢。”

阮桐讪了片刻,起身向他一福,悻悻而去。

沈砚又叹口气,感慨道:“都怪爷生得忒俊朗了,怎怨得他如此!”

十一嘴角微抽,问他:“爷,明儿出海后,咱们就能回去了吧?”

“若明日大捷自然能回去。”沈砚道,“可若是咱们这次端不了众贼的老巢,那便还得耗着。”

海盗们已被打得溃不成军,只是他们藏身的那座小岛,一时片刻攻占不下。沈砚已和阮桐并军中副将们想出办法,待明日先遣人去岛边诱敌,引得贼众逃窜,正经军队则埋伏在岛后,趁机一网打尽。

这原是沈砚算好的法子,哪知第二日海风甚大,空气中尽是潮湿咸涩的味道,众人的头发都被吹浮在空中。船上只听得风鼓白帆,猎猎作响。

那群海盗也学得乖滑刁钻起来,一把迎风大火将诱敌的军士们烧得片甲不留,匪众背水一战,正面迎击原本在岛后埋伏的士兵,结果双方损失惨重,一时竟难分胜负。

沈砚尽千辛万苦,好容易从混战中救出阮桐交给十一,一面下令众军撤退,一面命人开快船去对面驻军的岛上请援。

待回到军营中,已是夜半时分。

沈砚满脸黑灰,狼狈不堪。他手里扶着同样满脸灰、脚已被吓软的阮桐,回到了帐中。

十一奉他之命,将众将召来商议对策。众人一番激烈讨论,都觉得此次虽然己方损失惨重,但对方也未讨了好去。算来算去,终是海盗们吃亏些。

阮桐趁机道:“现如今我们已知海盗们的藏身之地,也已控制了通匪的几户人家。今次之事是巧合,不想风向竟叫那伙故弄玄虚之人算准了。但他们不过是困兽之斗,究竟难成气候。咱们只消待明日风向变了再出海,同时令泉州府的驻兵从下方策应,定能轻而易举地全歼敌军。”

沈砚深觉有理,见众将也不反驳,便定下此计,只待明日出海。

不料凌晨时分,京中忽然传来一封信,却是沈三儿所书。

信中说他连日来在军营中照管,不曾回将军府,那日偶然回去取东西,才得知萧索已被刑部的人下了大狱。他当即处置了没有去给他秉报的家仆,只是不知如何营救萧索,立等沈砚的示下。

沈砚一见此信,忧怒攻心,又是着急,又是忙乱,又是心疼,再也顾不上旁的,当即下令班师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貌美如花小独宝,下章沈砚就回去啦。

第32章心急如焚

言浚近日来往鸿渐楼格外频繁,朝中诸事繁琐,大约也只有陆宇的茶能解案牍劳形。

沈文玉回来那一日,他正在雅间听两个小孩子唱曲儿,悠悠歌声传出楼去,顺着窗外一片清湖,遥遥飘远。牙板轻敲,箫管奏鸣,只听唱道是:

“夜雨敲窗心欲碎,落木声摇梦难寻。

啷啷惊魂檐前起,凉凉彻骨被底生。

孤灯照壁人单影,雨夜同谁话五更。

巫山曾入襄王梦,我欲梦卿何不成。

宫鞋懒踏三更月,衫袖难禁午夜风。

旅馆萧条心神乱,车马奔驰愁绪生。

芳卿心内怀余恨,薄幸胸中少至诚。

枕冷衾寒红绡帐,珠沉玉碎黄土坟。

风吹比翼西东散,雨摧连理左右分。

珠还璧合终无日,愿赴九泉共朝昏。”

歌管箫笛之声方住,忽然“砰”地一声响,两扇门板从外摔了进来。沈砚横眉竖目,一身戎装,腰间佩刀,脚底生风,带着腾腾怒火站在那里,仿佛要弑神杀佛。

“文玉?”言浚惊坐起,“你怎么……你得胜还朝了?”

沈砚大步进门,一把提起他领口,字字分明地问:“萧索出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门外伸头探脑,尽是看热闹的围观者。陆宇带着两个唱曲的小孩子,识相地退出去,替他们两个闭上门,回头劝散了众人,自己守在门边。

言浚缓缓站直,神色渐冷:“如此说来,战事未歇,你这是擅离职守了?”

沈砚冷哼一声,松开了他,整整自己袖子,道:“我的罪,我自领,不用你管!”

其实他之所以敢班师,正是知道海盗已不成气候,余下的贼匪不过是强弩之末,已不能穿鲁缟矣。泉州总兵宋棠手下众军也甚练,完全可以应付,只消再战一场便可全歼敌军。

那夜他看过沈三儿的信,当机立断下令回去,十一还曾劝他说:“爷,咱们此行的功劳全在明日一战,眼看便可带着敌军的首级回去献捷,此时放弃,岂不是将唾手可得的大功拱手让人了么?那萧公子左右已下狱了,何必急在这一日,战完再去又有何妨?”

沈砚执意不听,连夜吩咐众军整装,又命十一和副将随军慢行,自己则骑上御驰马,日夜兼程,千山万水地跋涉来了。

言浚叹口气道:“我不同你说,为的就是怕你如此。你可知他的罪责本就是莫须有,不过是皇上借题发挥罢了。你若此刻进宫去求情,非但救不了他,连你也要触犯圣颜!”

沈砚抬脚便走:“我先去刑部看看他。”

“哎”言浚忙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去!皇上若是知道你去探监,定会杀了他!这几日我已在圣上面前做了不少功夫了,只要你能安分守己,必能保他一命。”

“保他一命?”沈砚急了,“什么叫保他一命,难道真要治他的罪?”

言浚推他坐回去,斟杯茶与他:“你先别急,听我告诉你。此案业已查明,原是今科学政文海,会同礼部的几个官儿,受学子们的贿赂,给他们夹带进了鸽子去。就是之前我托你查的那批鸽子。”

先前言浚曾去羽林卫中,托沈砚悄悄帮他调查一批鸽子的来历。此事查起来不难,但御史台忽然查鸽子,总是引人注目。

军中常年养着战鸽,用以传递军情。由沈砚借采办战鸽为名,暗暗去查贡院里飞出鸽子的底细,便神不知鬼不觉,且顺理成章。

“此事不是已经查明了?”沈砚道,“那是西北的青鸽子,和军中的孔雀鸽相类。京中贩这种鸽子的,只有南城江淮雀鸟店一家。他们那老板不也说了,采购那群鸽子的人姓陈。”

言浚点头说:“就是这个陈姓之人还未抓到,所以此案才迟迟未结。但是鸽子被皇上派秦欢捉回宫中后,文海便换了作弊的办法。他与今科几个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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