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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的假尸身,或许就是这些莫名其妙感染时疫的死者之一。”

“不止。”沈砚摇摇头,“其实,还可以将范围再扩大些。”

十一眨眨眼问:“爷是说,当年抓住的从犯也都是假的,这其实是个金蝉脱壳之计?”

沈砚颔首:“应该是,否则没必要为冒领恩赐银,弄出如此大的事。死这么多人,万一处置不妥,说不定会激发民变。当年滇州闹起义军,朝廷发兵平叛,不就是戍边军士杀良冒功引起的!若只为贪点钱,陈几顾应该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应该是为保那些杀手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至于冒领银子,应该是顺水推舟的事。”

萧索不解:“可是陈几顾他为何如此劲心思地救那些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

第15章具折进京

陈几顾的心思,沈砚也参不透。

他将账册与记档留在身边,又将查到的内情写成奏折,命十一亲自送去京中。此案查到目前为止,除了陈几顾的目的,和当初时疫死者顶替杀手们的证据,案情已经大致明了。

而这两件事,只有等罢陈几顾的圣旨下达,才能审出口供。沈砚手中区区一封允准调查冒领案的密旨,尚不足以将朝廷堂堂四品大员下狱拷问。

然而他的奏折还未送出越州府,皇上的圣旨先到了。宣旨官是左翊卫中的秦欢将军,与沈砚不同,那是个能文能武的儒将。

与圣旨一同到的,还有言浚的一封信函。信中说南胥里安国联合诸多小部落攻打西番琉璃国,而琉璃国向来是我朝的藩属国,他们因此送来了请援书。皇上已下旨,命禁军羽林卫的大将军樊长云亲自带兵支援,以示重视之意。羽林卫如今群龙无首,想起复他回去统军。

此事正合沈砚心思,他正嫌书信一来一回不方便,想亲自回去汇报涿阳的事,只是丁忧期间无法擅自离家,现在皇上下旨命他夺情,明正而言顺。

萧索却不愿走:一来今秋的乡试他要参加,而试点正在涿阳;二来陈几顾未下台,他的杀母之仇,终究未雪,因此还想留下伸冤;三是京中物价高昂,他举目无亲又贫寒,只怕不是能长住的。

沈砚却道:“你何必这么多顾虑!乡试还早呢,到时我送你回来,即便你这身板骑不了马,坐马车几天也就到了。再说此去京城,正是给你伸冤。陈几顾身为府台,你留在这儿哪有伸冤的门路!况且你若留下,本将军前脚走,你后脚就得给人杀了灭口!至于你到了京中,自然是住在我府上,还用操心什么衣食住宿!”

大将军不高兴,都相处了这么久,原来他还是拿自己当外人。

不过也只敢生闷气,沈砚磨磨蹭蹭在他房里转了半天,捂着自己心口,皱眉道:“哎呦,本将军可有心疾,你要说半个‘不’字,我非当场发作了不可!本将军两腿儿一蹬倒是无所谓,你可得愧疚一辈子!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自己掂量着办罢!”

萧索的表情尴尬里透着鄙视,仿佛在说: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抽了抽嘴角,勉为其难道:“那好罢,学生随将军进京便是。”

接下来萧索便目睹了医药史上的奇迹,沈大将军的心疾立刻痊愈了,活蹦乱跳的程度,拿根金箍棒,便能化身孙悟空大闹天宫。

萧独宝又抽了抽嘴角,默默拾行李,心里不觉开出一朵花。

沈砚做事风风火火,吩咐好家人留下看房子,押上铁手人屠和活捉的刺客们,领着大队人马连夜随秦欢带来的宣旨卫队回京。

临走时,皇家卫队的阵势引得百姓争相围观,陈几顾亲自带着两衙官员出来相送,人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家都明白,这一走,不是他们死在路上,便是自己死在任上。

沈砚嘻嘻哈哈地同众人道别,一出城门却变了脸,直骂陈几顾虚伪。

萧索捧着本《大学》津津有味地看,根本不管他拳打脚踢,带得马车直晃。沈砚颇为不满,凑上前窥探:“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念不到一句便抱怨:“这什么破书,有什么好看的!你能不能有一会儿的时间不看书,陪本将军说说话!”

萧索搁下书道:“将军,今秋便要乡试了。学生已考了七次,若第八次再不中,还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世。这书,学生还是要多温的。”

沈砚将那本《大学》扔在一边,道:“这书你怕是倒背如流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如此。”萧索又捡回来握着,“可学生考了这么多次,都不能中,可见记虽记住了,却不过是死读书,未能了解其中真意。所以……学生还是想再看看。”

沈砚白眼一翻,道:“我跟你说,你再看一万遍,也瞧不出朵花来。”

萧索神色黯然,垂目不语。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就是读书太多,读傻了,太僵硬!你看看你,身上哪有一点灵活气,满脸都是‘温良恭俭让’!你听本将军的,少学点习,多跟着我散散心,心胸一开,境界就有了,境界一有,文章自然就升华了!”

“可是圣人教诲,学而时习之。”

“圣人少花点时间学习,就不至于要饭了!”

萧索对他的谬论不屑反驳,小心翼翼将书卷进袖子,陪他坐着。沈砚心满意足,才不管他是否信了自己的话,只要他陪着自己便好。

车中传出喁喁交谈之声,秦欢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拉着的车帘,回头问骑马并行的十一:“你家将军怎么了?居然不骑马,和一个文秀才一起乘车!”

十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将军又犯了老毛病,最近着魔得不行!那萧秀才乘车,他哪舍得骑马!”

秦欢会心一笑,又叮嘱:“这话跟我说说便罢了,同旁人不当说。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又要不太平。”

十一忙点头应声,策马与他并行半晌,蓦地里忽然射来一支羽箭。秦欢头一偏,堪堪躲过,立刻拔刀高呼:“有刺客!”

沈砚正美滋滋地搂着萧独宝,一支箭忽然穿进车窗钉在眼前,箭杆犹自“嗡嗡”晃动。萧索脸色一白,刚要动便被他按在了身后。

外面火光冲天,乱作一团。车内黑黢黢的,只有萧索一个。沈砚让他别出去,他便不敢出去。但刀剑拼杀之声不绝于耳,他又好奇又担心,忍不住拉开车帘看沈砚在哪。

被他看的人正在山林中厮杀,腾挪转身,利落无比,转身之间瞥到他,眉宇之间担忧尽显。萧索的心瞬间被击中,他不太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是愿意为之生、为之死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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