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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却屈辱,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羽毛撩拨着心尖,酝酿已久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已慢慢发酵。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十四年来寒窗苦读的圣贤书。

他只觉得,一切都打碎了。

就在这样的破碎里,他竟寻到了一丝小小的喜悦。

“睡不着?”沈砚长年带兵,比任何人都警醒,自然能察觉到他是假寐。

萧索久久不言,直到沈砚都快睡过去了,他忽然淡淡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

沈砚以为他恨死自己,再不会搭理自己了,没想到还会同自己说话,忙凑近些,拉开一缕湿润的发丝,温声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萧索盯着床架边月华漏进来的光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道:“将军,你放我走吧。”

“胡扯!”沈砚黑暗里捏了捏他耳垂,“你是本将军的人,哪儿也不准去!你没看今晚他们纵火那架势,怕你一踏出这门便要横死当街!”

那也不错。萧索想。

沈砚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因又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儿自古常见,皆因你读书读迂了,才当作要死要活的大事。既然有人生来如此,说明此道亦合乎于自然之理。你们看的那书上不是说了,道法自然,顺天应人。连帝皇公卿都如此,何况你我。只要此事顺应己心而不干涉旁人便是了。”

沈老太爷若是听见他这番言论,非在棺材里翻个身不可。这可是他沈砚平生说过,最沾文墨的话!

“可是……”萧索低声问,“如何知道自己的心?”

沈砚牵起唇边:“你难道没听说过‘日久见人心’?我会让你知道的。”

“那是见别人之心!”萧索腹诽。

“对了!”沈大将军忽又想起一事,“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你的草字是什么。那日在山洞中你不肯说,现在已然如此,可以告诉我了吧?”

萧索不答,默默闭上了眼睛。

沈砚大感好奇,又有些受伤事到如今,他竟还是不愿坦承相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在心里叹了一声,仿佛皇上是这么说过的。

许久之后,萧索忽然动了动。沈砚以为事有转机,忙挨得他更近些。假如室内掌灯,便能看见沈大将军此刻小狗一般哀哀乞怜的目光。

世事哪能尽如人愿呢!

萧索不曾瞧见,却支吾道:“我……学生草字……粗俗不雅。”

沈砚大乐原来他并非不想说,而是羞于启齿不依不饶问:“究竟是什么?难道我还能笑你不成!”

萧索扭捏半日,道:“学生草字,上独,下……宝。”

独宝!

“独……宝……”沈大将军颇严肃地点点头,声音禁不住走调:“独宝,嗯,挺……挺好听的。”又问:“为何叫个这?”

幸而是夜半三更,看不见萧独宝脸上的虾子粉,只听他声若蚊蚋地说:“家父半生无儿,至中年方得我一子。所以……便用了此字。”

沈砚忍俊不禁,只能勉强撑着,抬手覆住他的眼,道:“嗯,独宝,快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按时更新!

终于写到这儿了,系统大人千万别屏蔽!否则萧独宝哭给你看!

第12章府衙查档

翌日清早,沈砚带着萧索、十一并两队护从,浩浩荡荡去了越州府衙。

毕竟是圣旨在手的人,走路都比之前神气了几分。沈大将军手里一封黄绸密旨,陈几顾纵然脸色不好看,却也不敢阻拦,捏出一个阴沉的笑,道:“不知将军奉旨来查什么案,下官可能相助一二?”

沈砚自然不会托底,只道:“府台大人太客气了,哪有什么大案可查!就是前日皇上来信说,沈某读书太少、文墨不通,颇给朝廷丢脸,在家丁忧这三年不能虚度了,所以特准沈某来府衙翻翻文书,也好学着处理些经济民生的事务!”

陈几顾拱手笑道:“哎呀,那可恭喜沈将军了!皇恩浩荡,这是有意栽培将军啊!只怕三年一过,圣上就要提拔将军督办军政要务了吧!”

沈砚也同他打哈哈:“陈大人太抬举沈某了,字都认不全,还督办军政要务呢!”拍拍身后萧索的肩,道:“这不,连看封文书,都得找个书生帮着念!”

萧索垂着目光,向府台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陈几顾斜睨了他一眼,道:“萧秀才可是涿阳有名的神童,学问深得很,堪称两脚书海!沈将军真是人中龙凤,目光如炬,竟一眼挑中了萧秀才,识人的本事,下官是万万及不上了!来日继续高升,可莫要忘了提携下官!”

“哪里,哪里,借陈大人吉言!”沈砚谦虚几句,又听他道:“将军初涉地方政务,恐怕不熟悉。下官这里有两个书办,一张一王,刑名钱谷都极通晓,将军尽管带去吩咐。”

他身后果然走出两个人来,姓王的高瘦黝黑,姓张的矮胖白净,两个人倒都是一副明相,王书办瞧着沉默寡言些,张书办却是外憨内强、怒时尤笑。

沈砚道过谢,便带着随行人众钻进了卷宗库。两个书办紧随其后,亦步亦趋,满面写着“监视”二字。

十一借机拉开两人,笑道:“二位,怎敢劳动二位大驾!这厢有上好的茶,是小的从京中鸿渐楼带来的,二位不嫌弃,且来饮一杯如何?”

他,别人也不傻。

张王二人异口同声道:“沈公子相邀,原不该推辞。但我二人身份低微,当不得如此礼遇。况且陈大人命我等前来相助沈将军,如今文书一本未看,岂有躲懒偷闲之理!”

沈砚瞥了二人一眼,心知这两贴牛皮膏药难以摆脱,只得继续做戏。他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本书册递给萧索,道:“本将军嘴把式,识字却不多。烦劳萧秀才念来听听。二位书办在侧,若有不懂的,我就只管问了。你们可别嫌烦!”

“岂敢,岂敢!”张王忙作揖。

萧索手里拿的是本刑狱的老卷宗,翻开一页,清清淡淡的声线中规中矩地道:“天启二十九年孟春,贼匪号‘铁手人屠’者于越州府辖内犯案,杀五人,伤二十一人。五月,案件上报大理寺。六月,先文帝御批,大理寺单签,发海捕文书,行文天下各道州县,严令通缉铁手人屠,赐州府就地正法之权。七月,此贼于京城落网,押于天牢内候审。”

说到此处,萧索忽然一顿,看了眼沈砚,继续道:“八月,文帝崩,今上即位,大赦天下,铁手人屠下落无踪。次年九月,此贼又于剑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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