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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请求,也未可知。

“将军。”萧索缓缓走了两步,隔着那匹仿佛要踢他的烈马三米远,“学生有话,想同将军说。”

沈砚原本弯着腰,正拿着手里的板刷沾水,忽听见有人叫他,一抬头却看见“可人”站在对面,忙笑问:“萧公子怎么这里来了?马厩脏得紧,快出去,咱们前厅续话。”

萧索不慌不忙地道:“不必麻烦。将军的马神骏得紧,学生瞻仰瞻仰也好。”一面说,一面向后躲了两步。

沈砚听如此说,便叫他廊庑下的栏杆上坐着,自己一面打理马鬃,一面同他闲谈:“萧公子今日怎么没在屋里读书?”

他这几日窝在屋内,除了一日两餐素斋,便是看书写字。沈砚几次想同他亲近亲近,却总是寻不到好机会,又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他。那日他反驳十一的话,犹在耳边,沈大将军的心,终究怕了!

萧索存的,却是另一样心思。他家如今烧毁了,一应书籍物品都葬身火海。经过前几日的一闹,县衙的账房自然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如今,他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一无安身之处,二无生活之计,三无晋升之途。

他思前想后,觉得麻烦别人终归不是办法。纵然沈砚以伸冤破案的名义留下他,难道还能留他一辈子?即便他愿意,也没有这样的理。

为今之计,他须得另找个活计、寻个住处。况且前几日,沈砚给县中李怀远郎中的二十两诊金,他也得还。二十两,那可是够中平人家花一年的了!

萧索袖中拢的是封感谢加辞别的信,写完想起那晚写呈文时,沈大将军暴露出的学问水平,忽然又觉得似乎不该同他来这些文的,因此一封信在袖内,不知该不该给沈砚。

“将军。”他低低头道:“学生在将军家住了许久,承蒙将军照顾,感激不尽。只是,此案若要调查审结,怕要耗许多时日。学生总在将军府上打扰,似有不妥。因此,学生想着,还是先搬出去,将来若有需要,将军随时传唤学生便是了。”

天上恰好飘来几朵云,遮住了沈砚头顶的阳光。他心里也晴转多云,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婉拒了。大将军倚着马,颇有几分不悦地问:“萧公子出去以后,打算投到何处?是有什么吃饭的营生,还是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

萧索岂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暗讽,却也不反驳,毕竟寄人篱下,理亏。他默了默,道:“学生无亲无靠,只有一个远房姑母,却也不好投奔,又何来飞黄腾达一说!不过是读过两年书,想着给人代写书信,或能赚点散碎银子糊口罢了。”

沈砚冷笑道:“萧公子,你可知现在外面有多危险?江湖上的杀手都张了网,等着你往里钻呢!你以为陈几顾能让你在大街上溜达吗?”

他说得有理,萧索也的确担心,却还未想出应对之策。前几日府台陈几顾派来的两个护从,已被沈砚打发回去。只怕府衙上下现在都知道,他攀上了沈将军,所以一时不敢拿他如何。

但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沈砚有专折奏事之权,是可以将这里的事直接奏报给皇上的。府衙里那些官油,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只怕到至急为难时,为保性命,连沈砚也要一齐除去。

这么一想,萧索更不敢在沈府久住了原本欠他实多,若再因为自己,带累他惹上杀身之祸,那更过意不去!

沈砚以为自己一番话便能将他吓住,谁知瞧他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神色竟是愈发坚定了,不禁气道:“你要送死,本将军自然不拦着。但我已派十一将此案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言御史,到时定会有一场大风波。你若是死了,本案没了首告苦主,本将军和言御史,岂非在皇上面前自讨个没趣儿?”

萧索垂头不语。

他接着道:“再说,如果本将军记得没错,今年秋天又到了朝廷开科考试的时候了吧?瞧你的样子,定是要去参加乡试的。本将军就问你,你若侥幸没被灭口,去大街上摆了字画摊儿,终日劳碌,能挤出时间温习功课吗?若不温书,你又有几分把握能中举?”

此言正中萧索痛处,他更没了话说。

沈砚不依不饶,又问:“就算你侥幸中了举,到时就得赶紧准备去都中参加会试。这路上的盘缠、到京以后的花销,凭你摆个写字的摊儿,能挣出来吗?还是说,你已不打算考试,支个摊子就准备养老了?”

萧索被他说得满面通红,不声不响讪了许久。久到沈大将军都快刷完马了,他才站起身,向沈砚拱拱手,默默去了。

其实沈大将军不明白,文人要的不是金不是银,而是包着骨头的那张脸皮。纵然萧索耿介孤僻不易与,有些读书读迂了,但终究还是文人。

一个十一岁便中了秀才,过后却屡屡不第的失意之人,沈砚的话,是戳了他的心窝子。幸而是这样脾性隐忍又有教养的人,否则早已与他反目。

沈砚望着他离开的落寞背影,心里一阵烦躁,“扑通”一声将板刷丢进木桶,恨恨去了。

澡洗到八分的御驰马呜咽一声,不开心,说好给它沐浴的!

晚膳的时候,厨役心中很是惴惴。素日一人吃一锅的沈大将军,今天连筷子都没碰。各式菜馔又一样样地送了回来说是给他们吃,但哪里吃得下!大将军莫不是嫌弃他们的手艺?那他们的饭碗可要不保!

沈砚哪里还有胡吃海塞的心情,气也气饱了。因此便向萧索学习每日只进两餐将最后一餐,了。

十一回来时,便听说他家将军今晚胃口不佳。他心里一喜,不禁感叹:“还是皇上了解他家将军,两个人心有灵犀啊!”

前日他启程时,宫内忽然喘吁吁跑来一个小内侍,手里捧着只明黄的小包袱,向他道:“沈公子且住,这是皇上赐给沈将军的东西,请沈公子代为转送。”

那个小内侍并非寻常人。他的师父姓商名淮,是自小跟在皇上身边的内侍监总管,平素最知圣意,极有眼力。

今夜,皇上密诏御史言浚议事,不知说了些什么,似乎有些不悦。待言御史走后,商淮呈上御膳房新做的红豆酥,圣上拿着一块,念了两声“红豆”,便传命道:“将此酥送到沈砚府上。他那家童回来送信,想来此刻还未返程。”

商淮忙应声“是”,捧着酥走出没几步,又听皇上沉声嘱咐:“密赐!”商淮忙回头鞠几个躬,一溜烟跑出去交给小徒弟送出宫。

十一从小内侍手中接过黄布包,马不停蹄地便往回返。后来坐上船,好奇心起,没忍住偷偷看了看,才发现是一盒红豆酥!

沈砚正没好气,见他回来,忙问:“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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