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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加油。

话到嘴边又卡了壳,绕了一圈从喉咙跑回肚子里。

离冬天结束的日子越近,那种隐隐的直觉与不安感就越强烈。

“人数不够,她拉我顶替的。”杜佰恭说到这儿撇了下嘴,将单词本丢进阳台上的一个小柜子里,抻了抻胳膊把外套穿好。“好啦,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吃饭吗?这时候他们都在老牛拉慢车似的跑一千米,食堂没人,各式各样的菜供你选择啊。”

侯宵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饭卡,也忘了里面还有多少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等侯宵反应过来自己跟着杜佰恭一块儿逃了早操,这家伙已经拿了杯豆浆放他面前,在对面坐下了。

“喝食堂的豆浆得看运气,还有你和豆浆的缘分。”杜佰恭指了指杯子,“运气好,有缘分的话,它就是甜的。不甜的话,那可能是食堂大妈忘了加糖了,证明你俩没缘分。”

侯宵没理会他的满嘴跑火车,自顾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浆还是滚烫的,他一时来不及回手,舌尖猛地被烫到,疼得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这一表情变化被杜佰恭看在眼里,他跟幸灾乐祸似的笑了两声,慢条斯理地扒拉起自己碗里的粥来:“那么着急干什么啊。”

侯宵白了他一眼,接着就有点对那杯豆浆敬而远之的意思,把杯子推到了一边。烫麻的感觉渐渐散去,他后知后觉地觉出了点甜味,拿了根油条咬着。

过了没几分钟早操结束,为了赶着吃早餐而来不及回寝室换衣服的住校生一个接一个地跑进来,食堂顿时变得无比喧闹,体育委员跟侯宵打了声招呼,也就一个抬头低头的瞬间,原本坐在侯宵面前的杜佰恭就不见了人影,盘子杯子都清得干干净净。

“侯宵。”体育委员先是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听他嗯了一声才接着说道:“运动会不是要后勤吗,我记得你只报了一个两百米来着,到时候接力赛你能不能帮忙做个后勤?原本的后勤组的那群女生吵着要去别的班给自己梦中情人加油助威,我都快头疼死了。”

“可以,有空的话我就过去。”侯宵点点头,将最后一点东西吃完,伸手去拿那杯剩了大半的豆浆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拿起来喝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豆浆凉了以后那点甜味就没了。

要还在以前,他们得等班主任组织一个班接一个班地下楼,到了高三就不用了,他们单独一栋教学楼本就成天闹得鸡飞狗跳,恨不能把学校当成自己家肆无忌惮,这会儿也自动无视了老师的指挥,自己正大光明地带着电子设备跑下楼,提前占好了位置,然后给正在赶来的同学指方向。

侯宵落在队伍最后方,手里拿着本薄薄的练习册。他倒也不是对学习热爱到连参加活动都不愿意放下,不过是给自己找件事情做,得一会儿坐那发呆,毕竟他的项目实在少的可怜,还是体委强行报的,美名其曰重在参与,孰不知就只是侯宵懒得抽筋而已。

侯宵照例坐在靠前的座椅上,盯着面前空着的座椅出了会儿神。耳畔是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陈词,但他却好像意识游离在大脑之外,愣是没听清主持人说了些什么。

好像是吩咐他们不要串班和乱跑的吧。想想这种事情也只能说说而已,像杜佰恭就肯定不会乖乖待在本班不走的。

侯宵被这个名字强行拽回了跑偏到西伯利亚的思绪,猛地一眨眼,面前的座椅已经坐上了人,杜佰恭正替几个要去准备跳远的人拿着衣服,嘴角挂着笑和同学打趣。

侯宵没想到眼前会冷不丁地出现一个人,手里的练习册没拿稳,一下子从台阶上掉了下去,直接摔在了杜佰恭脚边,其中一面被迫摊开来,上面是一道阅读题,侯宵一眼就看见了位于最后一段画了横线的句子。

有的人在白天流涌着眼泪,有的人把眼泪藏在幽深的黑暗里1。

“啊,这边有水,本子打湿了。”杜佰恭将衣服塞在怀里,弯下腰捡起练习册,拎着中间的位置轻轻甩了甩,又找一旁的人借了纸,把上面的泥污给擦干净了,这才递给侯宵。

侯宵伸手去接,用了点力没能抽过来,抬起头去看杜佰恭,杜佰恭冲他笑着,另一只手伸到练习册上,轻轻伸开手指,一块硬糖落在了红色的封面上。

“早上就想给你的,当时没找到。”杜佰恭说,“等会儿要参加两百米跑了吧,有初赛半决赛决赛什么的,吃颗糖当补充体力了。”

“杜佰恭你傻了吧,一颗糖能补什么。”一旁的体委笑骂道:“胡扯吧你。”

两个人又开始插科打诨,直到学生会的人来通知运动员入场体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组织同学。

侯宵拆了糖纸把糖块丢进嘴里,早晨烫伤的位置还有些钝钝地疼,他只得把糖块一口气咬碎,没来得及多品味几分就吞下了肚。

例行公事的开场白到此结束,班长又开始发小纸条让他们写加油稿,说是写的多了到时候班主任就会有奖励。

侯宵低着头写了几份,正准备交上去,猛地被杜佰恭摁住了肩膀,整个人往前一弯腰,头差点撞杜佰恭怀里。

“班长!”杜佰恭挥着手里的纸条,“老白说他奖励我们什么啊?”

“一套新鲜出炉的英语试卷,说明一下,他自己出的,无答案。”班长结果他递来的有些寒酸的一张纸,翻了翻眼皮,“你倒是多写点啊?”

“就知道是卷子,我对英语试卷没兴趣,理综的还可以考虑一下。”杜佰恭总算是回了撑在侯宵肩膀上的手,坐回了椅子上,临转过身前又顿了一下动作,伸出手捏了捏侯宵的耳垂。“哇,怎么耳朵红了?太热了?”

“你挺闲啊。”侯宵揉了一下被他蹦乱了的头发,总觉得杜佰恭身上那股仿佛永远也散不尽的烟味儿混着若有若无的糖味,不断地往鼻腔里钻。他欲盖弥彰般地低下头,让视线黏在题目上,握着笔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没有,我等会儿还要帮白松搬水给参加完项目回来的人发。”杜佰恭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他硬说我闲,非得给我安排事,没看到我日理万机吗?”

“行吧太上皇,您呐能不能消停两分钟,把那‘万机’先给放一放,乖乖地多写几份加油稿,你说你们到网上一找不是一大堆吗,抄都不愿意抄。就只用写一天,想想学弟学妹们得写两天,你们已经很幸运了。”班长拿着一沓纸拍在杜佰恭脑门上。“给你,买一送五,这六张都交给你了。”

杜佰恭揉了揉额头,接过那六张纸:“为什么我就是六张,侯宵就只写了三张,等级歧视啊班长,你对我有什么偏见?”

“又满嘴没句正经话了是吧。”班长看了一眼侯宵,又端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眼他,“侯宵一张的字数都够你这家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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