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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死道消。他死于自己的恶念之下,与我何干?”

“你敢说不是操控的?!”电光火石之间,骆成虚突然想到了最开始时,他们展现自己技能时自己被谢木佑干预下竟起了心魔,心下一凛。

“操控?”谢木佑重复了一遍,冷笑道,“你不会自欺欺人地以为那是我给你们的情绪吧?那是你们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把你们的恶念清清楚楚让你们自己看见而已,你们蒙蔽得了自己,蒙蔽得了天机?!”谢木佑厉声道。

所以骆成虚被心魔所折磨,也所以余巍被己身的恶念带入雷劫境地。

坐在台下的景安听到了谢木佑说的每一个字,但却又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听不懂。

初遇时,谢木佑说他是魔人

可现在看来,到像魔人只是一个幌子。谢七之能远不止是心魔,也不可能是心魔的时候练就出来的。

妖人和妖,魔人和心魔,应当都是对立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景安曾经问过谢七,谢七跟他说的是,做好人不易可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也不容易。

真正的妖人,并不是只小怪,而是会把一些修为高深对妖怪当作目标,而且在伏这类怪时,妖人往往会选择和妖怪相处,趁其不备将其降服。如果一个战果累累而且不区分妖怪是否作恶的妖人,要么此人真是无心无情,要么此人对妖怪恨之入骨。才能无论面对何种性情的妖怪,产生何种的感情,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其降服。但凡没有铁石心肠的,久而久之都会对这样的生活疲惫不堪。

妖如此,魔亦然。

谢七也说过,心魔如果是被强行出去后,那失去信念和平衡之人往往也不会活得太久。一是因为天道冥冥之间的因缘果报,二是因为心魔宿主的自身,被强大心魔支配下的行事必定是癫狂而极端的,而失去心魔后,宿主又要如何面对癫狂造就的一切。

就像是一个连环杀手,如果他有一天失去了本能失去了恶念,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他先要面对良心的拷问,还要面对恨他入骨的人的报复。

魔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妖无异,但是谢木佑却区分开来了善恶,对善他手下留情,对恶他能下得了狠手,但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高明……

景安苦笑,其实这么久以来,他们几乎就没有吃过什么亏。除了第一次谢七被蒙蔽天机以外,但这与其是说谢七洞彻人心,不如说他一早就分清楚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所以他永远不用担心被恶人影响感情,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对恶人动感情。

在他没有看出骆沉逸有任何问题的时候,甚至他能感受到骆沉逸对他们释放的善意,谢七却跟自己说要小心骆沉逸,此人有所隐瞒有所图谋。

如果众生所为,皆有所图,那谢七魔图的又是什么?

景安眯起眼睛,是为了找个幌子,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飞速旋转的识海之中,捕捉着过往破碎的信息。突然识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画卷,长长的画卷之中出现了一个人,谢七一身黑衣,他腰间别着一把剑,身后背着的则是斗天破。走过万水千山,走过万千城池。他见过了很多人,也过了许多魔,那把斗天破裹上了层层金光。

金光……

景安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为何魔会让斗天破镀上金光,便猛地被画卷弹了出去。景安睁开眼睛,和树心中他炼化时同出一辙的金光再次闪现,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一只大手将画卷阖起,悄无声息地藏在了他逐渐已分成天地的识海当中,藏在了其中的一片云之中。

……

岁月悠悠,千年前,有一人下棋,一人观棋。

观棋的人问:“你为什么要自己跟自己下棋。”

下棋的人答:“能算清楚自己下一步怎么走,这样才有趣。”

观棋的人歪着脑袋问:“如果有两个你,这个你在下棋的时候不就已经改变了另一个你的走法了吗?”

下棋的人敲了敲他的脑袋:“人又怎么会有两个呢?”

观棋的人眨眨眼:“那就更不好办了,这一秒的你怎么会知道下一秒的事?下一秒的你其实已经被这一秒的你影响的。而且都是你,都这么阴险狡诈,你怎么知道你的算计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下棋的人听着他胡搅蛮缠的理由,乐了:“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招人烦?”

被叫做小孩的一溜烟窜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反正你喜欢。”

下棋人布满星斗的袍袖一抹棋盘,黑棋白棋便混作一团。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是那药惹的祸,可谁让那药是他自己喂的,又能怪得了谁?

自己算计自己……

想到被算计的也是他自己,下棋人长叹了一声,头疼啊,第一次讨厌自己这想太多的毛病。

***

骆沉逸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师弟,小师弟已经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他身边是依旧背对众人毫无反应的掌门。

而骆成虚还在斥责谢木佑,当他说到让弟子叫来余巍带来的亲友时,谢木佑突然笑了:“您提醒我了。”

提醒了什么?

谢木佑张开左手,虚按在半空之中,五指大张之下就是余巍的尸体。

众人张大了眼睛,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逃离这里的恐惧感。

随着他手掌的移动,余巍的尸体化作了粉末,一阵夜风拂过了擂台,白色的粉末随风散去。

擂台之上站着清清爽爽的谢木佑,地上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空气中残留的海腥味提醒着他们刚刚的一切并不是梦。

“是长老您说的,比斗之中,生死不论。”

骆成虚后退了两步,他失策了,有此人在今天未必能够成事,但如果能利用此人……

谢木佑走下擂台,已经从识海中回过神的景安定定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如果说一直以来谢七就是苍白中带着一丝羸弱,那么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扫沉疴。

“很高兴?”

“嗯,高兴。”谢木佑的语气除了高兴,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邀功。

景安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高兴就好,你杀的必然是恶人,既然是恶人死不足惜。”

“景安。”

谢木佑叫住打算上台的景安,他此刻的神色很放松:“我很高兴,比在雀氏毁掉神明塔时还要高兴。”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此时的大殿极为安静。景安听见“神明塔”三个字的时候,突然间抓到了头绪,刚想问清楚时,有人就拖着磨砂纸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来战!”

景安回了谢七一个笑脸,便足尖轻点,一个后翻就跃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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