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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已经中了圈套。

眼下唯一的方法便是赶紧从这里找到出路。

当他产生这个想法之后四周的景色瞬间万变,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转换到了一座四季常青的仙山,电闪雷鸣忽而变得风朗云清。

徐徐凉风拂过,耳边响起一声轻唤。

“阿宁?”

混沌的眼神因为这一声呼喊突然变得清明,像是将那隐约的雾障给拨散了去,视线之中突然跃入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穷尽一生也要追寻的。

白衣的男子翩翩而至,又唤了他一声。

看不清……

为什么他看不清师兄的样子?

容隐忽然注意到自己只能看到对方的腰间,而后惊疑得看向自己,发现他此时的的确确回到了幼时。

“阿宁怎么了?不是要去做饭吗?”

那白衣男子的声音清冷,却又带着难以让人忽略的柔意,像是欢快的一道清泉在顺着山涧流淌。

容隐脑中登时一片空白,随即便有些恍惚。

他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茫然看着四周,更不知道自己从哪来要去哪?

自己又站在这里做什么?

做饭……

有一道声音响彻他的脑海,骤然间那排山倒海的记忆便涌来,六岁时他九死一生来到这里,是眼前这个人救下了自己,并且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他忽而对那白衣男子露齿一笑:“师兄饿了吧,我这就去。”

“等等,师兄随你一起。”

白衣男子主动过来牵起他的手,那大小分明的手掌紧紧缠握在一处,温暖得让他有些雀跃。

温暖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阿宁?”

又是一声呼唤,等他回过神来就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庖屋的门口,这个场景好熟悉,熟悉得好似他已经在这里呆上了许多许多年。

白衣男子不待他细想便又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那庖屋内,他就安静的跟在后面,没由来得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包裹得他身心舒适。

对方随即却松开了他,挽了挽身上的白衫蹲下身,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果蔬便开始摘。

他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不太对,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拼命的按着太阳穴想要追寻到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是哪里不对?!

“阿宁?”

那白衣男子似乎很喜欢唤着他的这个名字,他也每每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会摒弃掉杂念,一心只想跟着眼前人,对方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思及至此,脑子里的那点念头已经消失全无了,他也恢复了方才的欢喜走过去,蹲下身同对方一起摘着菜。

目光看到那白玉般的双手不疾不徐的理着沾有水渍的菜叶,不消一会儿那修长的五指便被弄得水光淋漓的,好看得仿佛将那再为普通不多的菜叶子都变得如同碧绿翡翠一般。

纤细的皓腕灵巧的舞动着,因为瘦弱而微微在外侧鼓起的小包圆润粉嫩的可爱,那有着女子白皙细嫩也有着男子刚气强劲的手臂,线条优美得仿若是天上的仙子洒下的锦线。

他看着那两处都是光光的手腕,脑海里之前闪过的念头再次出现了。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缺了什么。

是什么?

到底是在告诉他什么?!

太阳穴处再次涌上来几欲炸裂的痛觉,隐隐还能感受到指腹下那青筋跳跃的触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剥离出去,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强塞入他的脑内。

“阿宁,可是不舒服?”

忽而那微微有些水渍的双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压在太阳穴处的两指,那似温又因沾染了湿气的肌肤触碰到他的额侧,一瞬间他又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痴痴的看着对方,好看的手臂,好看的肩,好看的衣衫,好看的颈子,可他唯独却看不到对方颈项之上那张勾人魂的脸。

不管他再怎么眨眼间都看不到,始终都是模糊的一片。

“阿宁若是不舒服,便去歇着吧。”对方说完也没等他的应答,直接便起身凑过来,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抱了起来。

被这白衣男子抱了个满怀,趴在对方的肩头,很快意识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倒真的像是身体不适,随后便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走出了庖屋,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去了里屋见没人,便这才转身推开了门走出去外屋,白衣男子正坐在书案边上借着烛光看著书籍,瞧他醒过来了朝他招了招手。

那有些宽大的衣袖晃来晃去,也像是把他的心魂给晃飘了。

情不自禁的抬脚走了过去,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那始终都看不清模样的人,他依然还是想要努力的去寻找,好似脑子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得想起来才行。

“睡得可好?”

“啊?”他发现自己发出了声音,短瞬间有些诧异,可随即又觉得自己不就是能发出声音的吗?又不是哑巴。

随即便答了对方句“好的”。

白衣男子闻言轻声笑了,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那微微颔首的动作,就足以让人联想出本尊该是如何的迷人:“阿宁梦中为何一直唤着师兄?”

“我……”

他为什么会一直唤着对方?

他想不起来自己睡着之后有没有做过梦,也更无从得知梦里是否梦到了对方,这才会一直喊他。

“师兄不想一直都只当阿宁的师兄。”白衣男子在他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之际,用着那清冽的嗓音压下来低声呢喃,“师兄与阿宁一辈子都在一处可好?”

话及至此,他只觉得眼前对方面容变得清晰起来,那一眉一眼都让他想起一件事。

他是容隐,字淮宁,终其一生所求的是眼前之人。

“好。”

仅是一瞬间,他便笑如花开,燕归春来,眼中满是亮盈盈的柔光注视着这要与自己相携手的白衣男子。

一晃眼,多年已逝。

长大后的容隐每日都变着花样的从山下搜寻到诸多好东西,有时可能是凡尘的一坛蜜酒,有时也可能是少见的一道小菜。

又或者是今日无意间在集镇上瞥见一支合眼的发簪,明日在人店子里扯了身好看的布料。

总之这么多年来他的热情一如既往,唯有更甚。

白衣男子会浅尝蜜酒,然后对满怀期待的人笑意吟吟的称赞上两句,他也会夹起那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慢条斯理的品尝,稍后再赞不绝口。

还会接过那被奉若珍宝般递过来的发簪,对着铜镜比划两下,而后再交回对方的手里,顾盼生辉的浅笑,叫其替他戴上。

一转眼又是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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