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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匹马守孤城,长河落日,马革裹尸。

后来重新回到宫中蛰伏数年,于宣志门前逼宫请皇上退位,成为大昌历史上第一个明目张胆谋反篡位的帝王。

但姜钦丝毫不在意外界和史官的评价。

为了巩固皇位,他杀兄弑父,以严法治天下,主张开疆拓土,曾数次御驾亲征,将大昌的版图扩大到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规模,但因为即位以来手段狠辣不通情面,反而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更有几位言官先后撞死于盘龙柱上。

虽励图治却不得好报,姜钦却犹不知悔,不为所动,甚至万人唾骂也一无所觉。

他总觉得内心空荡荡的,拥有的越多就越是不知道如何能够觉得快乐。

没有快乐,也相对的,就没有那些痛苦和哀愁。

他不喜食色,不喜铺张华丽,雕玉琢,甚至终生征战在外,无妻无子。

仔细体味,似乎只有纵横杀戮、血染山河能够让他稍稍觉得有一丝丝的快乐。

又或者只是偶尔,仅是偶尔,他脑海中忽然现出一张淡漠别致的面容之时,心绪也会稍觉宁静。

淡是清寡浅淡的淡,漠是严肃冷漠的漠,别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别致。

可每每想起之时,他从不允许那张面容在自己的脑海中多做停留。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早在自己离开宜国后的没两年,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凤城郡守府中。

有人说宋仁贤是败于权势之争,他那个做皇后的姐姐已经死了,他一个草包勉强独活下去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把自己吊死,一了百了。

但姜钦却总觉得那才是属于青年的归路。

也许离开才是青年真正想要的……

事实上上一世戎马一生,忙得紧,他也没有很想他。

只是在英雄迟暮、垂垂老矣之时,回光返照间,姜钦的心头忽然间爆发出了一阵没顶的愤怒。

他恍然明白毁了自己一生的不是先帝,那些不受宠的记忆只是激励他勇敢和成长的基石而已,其后几十年的空虚、孤寂和索然无味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而这些无疑是那个叫宋仁贤的变态狗.官带给他的!

顾言之:“……”

他终于理解姜钦这种既嗜血残忍又淡薄沉迷作死的性子是哪里来的了。

小孩儿早年被原主虐待受了不小的影响,可能神已经变得极度敏感,异于常人。后来又在自己身边儿待了几年,被自己的厌世情绪感染,就导致他成长成了日后既凶残又淡漠没有所好的性子。

其实也怪可怜的。

但姜钦的可怜之处远不止这些。

毕竟是空洞地穿越了无数个世界的人,姜钦的感受顾言之其实全都明白。

每天都活在极度的空虚和痛苦之中,但仍旧建功立业,开创先河史诗,临死之前回想一生戎马,所有大哭大悲大喜大乐都尝过,无牵无挂亦没有遗憾,这样的生命走过一遭倒也还算有趣。

但如果要人再重头来一次,带着上一世的空虚乏味,这际遇就不是那么美了。

甚至可以说是倒霉透顶。

后来姜钦就带着这种恨念重生了。

重生回到流落在外、但还没被他亲兄弟派来的人打成重伤的时候,他其实是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宋仁贤的。

可惜他眼见的却只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一点儿内涵内容的纨绔。

叫人觉得分外……陌生。

除了陌生,姜钦看不到任何一点儿令自己怀念的,记忆中青年云淡风轻的影子。

那时候他浑身乌黑衣不蔽体,跟京城中流窜在街巷之中的小叫花子别无二致。

那时候的宋仁贤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却已经学会沉溺声色犬马,流连戏场赌坊,整日不学无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捧上天。

那天宋仁贤在京城最大的赌坊门前看见他,还给了他一贯铜钱。

不是看他可怜,是因为钱对那时候的宋公子来说还称不上重要,而用一点小钱就可以换取朋友的吹捧和小叫花子的崇拜,宋仁贤给钱给的很乐呵。

他腰身笔直地将那罐铜钱掷于地上,神色高高在上,姜钦看得分明,他眼中只有春风得意,看自己的目光犹为陌生,很明显他不记得自己了。

而自己看他,也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那种感觉。

陌生的感觉甚至让姜钦觉得心凉。

他以为重生以后就能在宋仁贤身上找到慰藉,但甫一对上他那双尚未长开的稚嫩容颜和那一双轻浮无物的桃花眼,姜钦觉得也许这一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安慰了。

但没想多年以后他兵临城下,与青年遥遥相望,稍微对视了一眼过后,那种早已陌生的心脏跳动的感觉竟然回来了!

再后来诸多纠缠,时至今日,姜钦也搞不懂他对青年是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他只知道只要这样的青年留在他身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他便会觉得开心、快乐,甚至是满足。

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绑,他也要将青年绑在他身边!

顾言之:“……”

好吧,原来不止自己穿成了个变态,老攻也是个变态,他都已经可以预见到日后两个人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不过有啥办法,既然摊上了这么一个人……他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你找到了从段昌岭直奔宜国凤城的方法,即便多此一举地攻打了凤城,按说哪怕为了安抚军心你爹也不会打你。”顾言之说,知道小孩儿的心结不在他这个所谓的父皇身上,他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所以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挨了这顿板子的?”

姜钦轻笑,深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无所谓地说:“可能是殿前顶撞吧。不知道,我那时候心里烦得很。”

顾言之觉得自己更无辜了:“所以这也是我的锅喽?”

姜钦也挺委屈:“你早告诉我你是认识我的,没把我当做别人,我至于这么烦吗我?”

那不是你不叫我说吗!还说什么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其实不也还是个怂货。

顾言之气,转念又一想能叫无所谓生死的六殿下烦躁成这个样子,他脑袋里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顾言之震惊。

姜钦这时候已经嘟囔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害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相好的了。老子单身了两辈子都没一个相好儿,你这个没良心的……”

“……”

“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会。”

“别离开我。”

“好。”

“不许离开我。”

“……”

姜钦说到后来脑子便不清楚了,他断断续续地说,絮絮叨叨,最后就没有了声息,彻底睡着了。

顾言之扯开丝被,动作轻柔地给他盖上。

随后他改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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