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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要从何说起时,船体却忽然发生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十分凑巧地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姜钦瞬间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跳开去开门,这多多少少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顾言之:“……”看来小孩儿很不想跟自己谈啊……所以这是为什么?他的那个脑袋瓜里现在是在想些什么?

姜钦将舱门开了一个小缝,外面有人道:“殿下,我们到了。”

闷声说了一句“知道了”,姜钦似乎有意回避,再不提顾言之先前要谈一谈的提议,从船舱中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扔到了他身上,声音冷淡道:“穿上。”

顾言之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缓慢地穿衣服。

也不能怪他这会儿看起来懒洋洋的,实在是浑身肌肉都酸软乏力,他提不起力气。

可姜钦倒像是个急性子,他看不下去,便走上前来夺过顾言之手中的衣服,又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动作有些粗暴地给他穿衣。

末了他忽然给青年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强迫青年仰起头,手指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压,顾言之便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将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咳咳咳!”

姜钦说:“这是七日断肠丸,每七日就要服一颗解药续命,你最好乖乖的,这样才有解药吃,要不然……”

“咳!”

青年刚刚被强迫吞下了一颗药丸,一阵猛咳后,这会儿眼睛又重新泛起水润的红色,姜钦见了没由来就是心中一痛。

原本是一个怎么磋磨都不为过的人,他竟然……会心疼……

甫一意识到这一点,姜钦就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将已经被衣物包裹好的青年摔到床上。

他转身就走,却又在走到舱门口处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冷冷地撂下一句:“你最好自己跟上来。”

顾言之:“……”

因为完全不会存在不适感,会咳嗽也不过是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又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中了毒只能活七天,所以他对于姜钦的粗暴并没有产生什么负面情绪。

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姜钦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虽说当年也是挺狼性的一小孩儿,但也没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霸道得不得了啊?

在暗自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以后,顾言之又不由在心中骂道:他还真敢喂老子吃□□,他就不怕把老子毒死?!这个变态!

顾言之拢了拢身上的轻薄衣服,任命地矮身钻出了船舱。

外面天空晴朗,阳光灿烂明媚,入眼是一片万里无云的开阔河口,河口两岸散布着市集,有渔民和百姓川流不息,看起来很是热闹繁华。

顾言之猛地想起来大昌位于此大陆版块的最南面,不仅温度比宜国要高上不少,而且此地水道纵横,既有靠海临洋的港口城镇,又有小桥流水的内陆郡县,总之是一个靠水生存的国家。

他猜想姜钦的军队应该是乘船一路从段昌岭中的河道驶出,又陆行了一段距离,再换成了水路,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虽然第一次来,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顾言之又拢了拢自己身上薄薄的外衣。

光是从船舱走到夹板上的这一段距离,他已经承受了无数目光的洗礼。

大概是因为想要羞辱他的缘故,姜钦给他找了一身轻衣薄衫丝绸面料的里衣,外罩一层黑纱外袍这是大昌伶人小官儿们的标准装束。

大昌民风开化,对男风的接受度也很高,两个男子都可成婚,甚至还演变出了自己的文化南风馆中小倌们独有的衣裳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服装虽不露肉,其实按照宜国人的习俗来说,顾言之这样穿算是过于暴露的,于礼法不合。

姜钦叫他穿这套衣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顾言之虽不算是初来乍到,却没有一点儿自己是宜国人的自觉,他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这么穿有什么不妥当的,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穿多穿少,穿成什么模样。

而事实上原主皮肤很白,甚至胜过不少大昌本土居民,配上他俊秀的外貌和顾言之本身如华的气质,这样的穿着反而将他显得容姿挺拔、英气逼人。

穿了这身衣服又跟在姜钦身边,众人便自动将他认作六殿下的人,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顾言之走在军中难会十分惹眼,招来一阵窃窃私语。

姜钦原本正站在船头听副将汇报军情,冷不丁听见一丝喧哗声,不由回头,下意识向噪音的根源看去,便见清风中的青年衣袂翻飞,一头乌黑的秀发分散铺开在空中,仙姿佚貌,煞是醒目。

失神间青年已经一路走至他的身前,姜钦神色登时变得不悦起来。

他知道这里有许多人都在看他,这一刻那种食其肉、啖其骨,恨不得将青年融进自己浑身血肉的渴望再一次升起。

可他好歹还能注意到这里的场合,是以他站在原地,只是低头看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也什么都不能做。

衣服是他为他准备的,叫他跟着的话也是自己说的,姜钦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

倒是夹板上的风有些大,顾言之拢着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纱制外袍,很给面子地冲姜钦展颜笑了笑,配上他这身衣服所代表的身份,看起来便有些谄媚。

更何况原主有一双眼尾自动上挑的桃花眼,以往他为人阴鸷阴暗,整个人看起来既灰败又死气沉沉,倒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的眼睛。

但身为一个纯gay,顾言之向来都很会发扬自己外貌上的优势,现下他微一展颜,眼中的神采便现出来了。

别说是姜钦,就连其他人看了都不想移开视线。

周围人一直在看顾言之,见他如此对殿下抛媚眼,登时传来一阵起哄的声音,姜钦脸色更差,再次“咔吧”一声捏了下拳头。

他冷着脸,想呵斥青年不许这么笑,想将青年扛起来扔回船舱远离所有人的视线,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绷紧浑身的肌肉,眉头抽搐地看着他。

副将单俊平比起见到顾言之,更好奇的是他家殿下的反应。他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很没有眼色地问姜钦道:“大人,这位是……”

姜钦面无表情地给了副将一个肘击。

战船在水波中飞速行驶,不多时便靠了岸。

得知他们凯旋归来,已经有传令的太监在岸上等着了,临下船的时候姜钦回头望了眼顾言之,吩咐两个可靠的下属道:“你们两个先将他带回我府上。记住,要毫发无伤。”

“是。”

下属恭敬领命,看向彼此的目光却同样带着好奇和惊讶。

他们都是一直以来跟着六殿下出生入死的人,最知六殿下的为人。殿下上阵杀敌之时最讲义气,每每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也最不珍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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