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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仁?!”谢升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

“阿仁?!”谢升仍然睁不开眼,这花液实在刺激得厉害,他抬高了声音,喊道,“阿仁?!十哥!!咏川?你们在吗?”

悠远的回音在山谷间回荡,谢升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属于自己的尾音。

依然无人应答。

谢升觉得情形越来越不妙,他扶着树木向前走了几步,心里那种不安感逐渐加深。他明明记得这个方向是下坡,但这几步都踏在平地上。

不好,他背后冷汗阵阵恐怕他不小心踏入了什么结界。

若是在平常的地方倒还好,可眼下这里是娃娃岛,而他又因为受到了花液刺激睁不开眼,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他扶着周围的树木向前走去,发觉这个地方越呆越暖和。在充满极阴鬼气的娃娃岛上活动久了,肺腑早已绞成了一团乱,一跑一跳都十分难受。多亏现在有了这片温暖小树林,他的身体终于有所舒缓,屡次受阻的气息也在四经八脉中畅通起来。

短暂休憩后,谢升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步伐加快起来。

树林深处有湍湍水声,如鸣佩环。死水不会流动,只有活水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谢升想到河边洗一洗眼睛,把那些恼人的花液全部冲出来。

他半蹲在水岸边,撩起一捧水,朝眼睛上拍去。

“呃唔!”

谢升压着喉咙,骨髓中传来的抽痛让他死咬住了牙齿。耳边一时间全是牙齿间咯吱咯吱的响声。

眼睛疼得像是插进了一对冰刃,直直捅进了他的脑仁。脑子里那些刺骨的寒意让他在某一瞬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他的眼球蔓上了一粒一粒棱角尖锐的冰碴子,寒意和刺痛让他下意识闭起双眼,然而这些锋利的冰碴子剌得他双眼间血肉模糊,这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撑开眼皮。

不是他不想大声叫出来,而是眼睛中的强烈痛楚已经让他失去了喊叫的力气。天下人都说十指连心,没想到毁伤双眼的疼痛也是这般撕心裂肺。

他扯下一块衣摆,卷成团放入嘴里牢牢咬住。他强迫自己打开眼眶,可一时间什么也瞧不见,眼前只能感受到一点泛白的光。

额头上的经脉突突地跳着,他瘫坐在水边好一会儿,都没力气动弹。

半响,谢升抬起打着颤的指头抚了抚眼眶。

一股散着铁腥味的液体从他眼睛向外涌了两柱。

是血。他眼睛里的血。

现在谢升终于恍然大悟。他知道娃娃岛上的寒冰泉是活水,可没想到寒冰泉四周是这样一副温暖如春的假象,这些泉水摸上去也没有半分异样,谁知它们一旦找准了弱点穿透进去,便是这样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太疼了。真是太疼了。

“终于取到寒冰泉了,啊?这边怎么有个人?”

谢升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声,这人声不男不女,竟有一分李痒当初的特色。

“春斐?”谢升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轻轻问了一句。

“什么春斐?”那人站着打量他,“噢,我知道了,你说的便是我附身的这个近神识体吧。你是他朋友?来找他了?”

谢升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依然在一行一行流着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他方才用的泉水不多,眼睛里的冰碴子已经渐渐开始融化。

那人明显发现了这一点,嘴里发出惋惜,不男不女的声音使这惋惜变了味道,听着阴阳怪气:“你说说你,怎么回事。你顺着我的结界走进来了对不对?寒冰泉外恶鬼聚集,阴气繁重,我是为了取水方便,才留着气力设下这个暖春阵驱赶阴气,可那不代表这寒冰泉失了威力。你用这泉水洗脸做什么?傻不傻?眼睛被你洗成这副惨样。”

“你!”谢升仍然看不见周遭景象,他尚不清楚这人的来历和功力,因此有怒不敢发。

“我看你是个年岁颇大的妖怪。不然我的罪孽除了偷盗近神识体外,还要多加一重啊。”那人来回踱了两步,自顾自叹了口气。

这话倒说得有几分道理。谢升修行多年,像他这把年纪这身修为,肉身的眼睛就算受到损坏,也能用自身灵力修复,但是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渐渐地,谢升体内那些温暖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极阴鬼气从四周缕缕散出,笼罩住了整个寒冰泉。这一变化使经脉里的气息愈行愈缓,心脏登时一个剧烈搏动,谢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咳……”

他能感觉得到,暖春阵已经被撤去。

“不是我要把你独自落在这里让你被鬼上身,实在是这个法阵需要耗太多气力,而我作为一介人族,又无法在这里呆上太久。”那人嗖得一声飞上了天,声音逐渐飘远,“我先走一步,这近神识体的身躯便留给你吧,我看这头顶处正好有道裂缝,不知能不能出得去。”

砰得一声,从天上砸下来一个重物,谢升循着声响摸了过去。

是一棵树。

应该是李痒的朋友春斐。那人的魂魄已经从它身体里钻出去了。

四周越来越寒冷,说是天寒地冻也不为过。寒冰泉四周恶鬼众多,阴气极盛。眼下他被泉水冻伤双眼,正处于下风,必须想个法子摆脱困境。不然再过片刻,他就要被鬼上身了。

谢升摸了摸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被冻住思绪的脑仁已经逐渐恢复。

.

“谢升!”

“阿升!!”

“谢升前辈!!!”

几人向四面八方搜寻着谢升的身影。

谢升转眼就不见了。他们在这个乱葬岗旁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谢升前辈究竟去哪了啊?”闰元疲乏地瘫倒在一只枯萎树根旁。在怨气中浸没多时,他确实有些累了,握着那个缺了宝珠的焦黑剑鞘喘着粗气,神思略恍惚:“若再找不到他,我就要走不动了。”

闰深捋了一把额上的汗,站在闰元身边道:“师兄想喝水吗?我的水囊里还有点水。”

“喝。走了太多路,渴着我了。”闰元一把扯过了闰深腰间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没喝两口就见了底。

闰元的体质比这里其他人都要差一点,诸如疲乏和口渴的表现都更加严重。但实际上,除了鸢室仁体质特殊之外,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身心疲倦。这里气候恶劣,不宜人居,任谁多呆几日都不会好过。

谢楠望着混沌的天空,勾着手指掐算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边寻找谢升一边寻找泉水。到如今我们已经入岛两三日了,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咏川站在白骨堆里踢了一脚,妄想在堆砌的骨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不能再继续待在乱葬岗了?”

白骨被他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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