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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拽进了旁边创意常用的封闭式冥想室,一把甩在地上,红着眼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几脚。

等藏北清醒过来,藏南瘫坐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背捂在红肿的嘴角上,样子虽然狼狈,可仍昂着头,目光灼灼地都盯着喘着粗气的藏北看。

藏北已经已经很久没这么狂躁了,上一次这么失去理智,还是外婆去世时,同母异父的弟弟嘴贱来惹他,骂完了他和他爸,最后甚至对外公外婆不敬,直接被藏北踹断了肋骨。

这次藏北冷静得很快,一这是在公司,二是藏南一点反抗都没有,单方面的攻击很快就见了血,而打人者藏北除了拳头和脚尖疼得发抖,心脏也跟着抽痛得厉害,三是揍完人以后,藏北才反省自己有什么资格教训藏南?

是气他竟敢毫无顾忌地出柜离家?既不是他爹娘,也不是他亲哥。还是气他竟敢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北哥可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值得觊觎的。这段时间早该有所察觉,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变相地放任。还是其实是气自己没把事情控制好,结果把气撒在藏南身上了。

一向任何事儿都摆得平的北哥,在其他同事上班之前,带着全身伤痕累累的藏南,从货梯跑了。

第12章门

藏北直接把行李箱摔在过道上,然后又丢了一个药箱出去,最后瞥了眼站在门边手足无措的藏南,想跟着进门,却又怕再次激怒他,只能惶惶地看着他。藏北不管藏南眼中的乞求,咬牙用力甩上了门。住隔壁的老爷叔估计一会儿就要去楼长那投诉。

在屋里烦躁地走了十几个来回,才让自己稍稍平复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藏北打开电子邮箱,准备给hr写邮件,双手在键盘上放了五分钟,屏幕上只打出了一个“hi”。最后只得放弃,起身进了厨房,把窗户和抽油烟机打开了。

藏北一般不会在家里抽烟,但是这会儿必须要有什么来帮助他冷静和思考。

冲着抽油烟机吐了个烟圈,踱到门口,这才发现自己竟直接把皮鞋穿进了家,不知道是真气昏头了,还是年纪大了。操!

换好拖鞋,略犹豫,还是按了门边可视门铃上的按钮,暗着的屏幕慢慢亮起来,饱和度不高的画面中显示的,正是藏北家门口。

摄像头的视角从大门正上方对着过道,过道上空无一物,但是在画面左下角的地上,坐着一个人,背靠着他家的鞋柜。那人盘着腿不知道在做什么,旁边立着一个歪的行李箱。

藏北吸了口烟,眯起眼睛无聊地在画面中找东西,最后在右上角隔壁老爷叔家的门口旁,找到一团小黑点,那应该就是被自己摔坏的行李箱轮子。

正盯着轮子看,旁边的老铁门突然开了,一只穿着白袜子黑拖鞋的脚迈了出来出现在画面里,接着是半截小腿、微曲的膝盖、干扁半驼的上身,最后隔壁老爷叔整个人出现在屏幕当中的过道上。

干瘦的老头子踱步走到左下角,停在坐着的人面前,不客气地扬扬下巴问:“侬撒宁?”1

中气十足的声音同时从可视门铃和门板那头传来,吓了藏北一跳,手指头一抖,烟灰跟着掉落在门口的鞋垫上,藏北赶紧压按钮把声音调小了。

画面里的“可疑人物”疑惑地抬起头,明显不知道老头子说的什么。

老爷叔又说了一句,叽里咕噜一串更长的句子。

藏南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态度谦逊地回道:“大爷您好!不好意思,您能说普通话吗?”

藏北这才看到藏南已经脱了外套,还卷起了衬衫袖子,无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屋内,让藏北的心情莫名好了点,甚至想发笑,隔壁这老头可不是好打发的人。

“侬是谁啊,立在我家门口做撒?我们这里不好群租的,更不能打架吵相木!”2

普通话混杂着上海话,让藏南大致明白了老爷叔的意思,赶紧解释:“大爷对不起,吵到您了。我们没有打架吵架,也没有群租,我只是来找人,他……正好不在。”

老爷叔听完皱起眉头,突然往藏南面前凑了凑,吓得藏南后退一步,抵在过道墙上。

“隔壁头住的是撒宁,房东叫撒名字,你说。”

“是……是藏北,他是我哥。”

老爷叔又凑近了些,张着双花白的眼睛,盯在藏南的脸上反复瞧:“……小北阿弟长这么大了啊,好几年没看到了嘛。”

又瞧了会儿,像是确定了什么,才点点头退开了些,藏南松了口气。

“兄弟俩伐要吵相木,晓得伐,伐是一个爷,啊也是一个娘生的呀,有撒好争的咯。”老爷叔说完,摇摇头慢慢挪回自己家。3

直到老爷叔哐地关上大铁门,藏南还站着。门外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可视门铃的扩音器里传出一声极轻的一句话:“也不是一个娘……”

“操!”烟灰又掉落一截儿,带着未熄的火光,特别有准头地落在藏北露出拖鞋的脚指头上,把袜子都烫了一个洞。脚尖突然感觉到刺痛像是被蛰了一下,藏北条件反射勾脚甩了甩正好踢到门板上“砰!”。

电子屏上的藏南听到声响,全身炸毛似的一惊,猛地回过头,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门板看了许久,最后视线缓缓上移定在摄像头上。

摄像头连着线的另一头,藏北也同样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藏南,明明画质模糊,他却似乎能看到藏南眼睛里的执着和狂热,带着力度想要冲破一切,将隐隐偷窥的自己牢牢锁定。

“……”

“……”

两个人只隔了一扇门,却仿佛身处两个异次空间。

藏南没再听到任何声响,才低下头明显叹了口气,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靠着墙坐回地上。

藏北看着他拿起身边的一个小箱子,倒腾了一会儿,左手手里拿着看不清什么东西,翻转右手臂,姿势别扭地往右手肘上做动作,在擦药。

擦完之后,换了块棉花又往嘴角上擦,看动作应该是很疼了,呵呵。最后只在身上和脸上两三处对着手机摄像头贴上创可贴,就把东西都了。

是藏北揍的人,心里有数,大部分地方不是淤青就是肿,贴创可贴屁用都没有。

又等了一刻钟,坐着的人纹丝不动,一点要走的样子都没有,门内盯着电子屏的人都嫌眼睛酸了。

这特么是睡着了吗?

虽然被藏北出手狠戾地揍了一顿,又毫不留情地连人带行李赶了出来,但是独自在上海惶惶不安地过了2个月的藏南,却觉得现下是最安心的一刻。

刚来上海就见到了藏北,冥冥之中遇见好几次,亲眼亲耳再次确认了藏北的性向,又愉快地一起工作,出柜了,被揍了……所有的事情发展得很快,却也是藏南这些年来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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