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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进梦乡了。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渐趋平稳,傅凛心满意足地扬起唇。

从前在书中读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样的话时,他总是嗤之以鼻。

可这短短不足两日的分离,让他坐立不安,抓心挠肝。虽仍旧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可只要一停下来,脑子就被一种极其没出息的思念之情搅和成浆糊。

黑暗中,傅凛认命地低下头,在已酣甜入梦的心上人额角落下轻柔一吻。

“这就是所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吧?”他愉悦地闭上眼,抱紧怀中熟睡的姑娘,轻声自嘲,“是挺浮夸的。”

可是,情不知所起,偏就这么一往而深。

他也没法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就偷个小懒,二更合一了……

大家早安,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经过十余次的尝试,铜芯铁提纯在腊月廿八这日总算有了好结果。

当日上午,小工坊冶铁炉所出铜芯铁的纯度终于同推演结果相差无几,欣喜若狂的孔明钰当即连跑带跳地蹿了出去,在雪地里撒着疯地蹦了好几圈。

就连一大早就莫名其妙黑着脸的傅凛都浅浅弯起了唇。

虽说后续还有更多事要忙,可是能赶在除夕之前迈过这个关键的坎,大家至少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虽说傅凛性子阴晴不定,大多时候对旁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却是个慷慨的东主。尽管这些日子很忙,他也没忘提前吩咐账房给工坊匠人及宅中众人备下年节岁银。

管事宿大娘做事从来妥帖,腊月中旬就已去账房支了自己辖下那群人的岁银一一发放;而孔明钰这个上任还不到半个月的师匠也有模有样,廿八这日提纯后的铜芯铁一出炉,她撒欢片刻后,立刻也麻利地去账房支取了工坊匠人们的岁银发下去。

各地铺子上的岁银有裴沥文打点,更是全然不必操心。

这里外诸事都打点完毕后,大家就真真只管喜气洋洋准备过年了。

大缙有年谣曰:腊月廿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宿大娘带着丫头小子们忙了一上午,里里外外洒扫一通后,将新的桃符与年画早早换好;到下午孔明钰凑趣来帮忙时,就只剩剪窗花和做吃食两件事可做了。

因着新年将至的缘故,宿大娘也稍稍松了些规矩约束,宅子里的丫头小子们明显较平日里闹腾些,在桌边围坐一圈,边剪窗花边叽叽喳喳谈笑着,时不时嘲笑一下旁人的手艺,被嘲笑的人则恼羞成怒地将剪坏的窗花纸团成团子朝同伴脸上丢去。

别看孔明钰在工坊内是一把好手,眼明手快脑子活,经得起失败耐得住性子,可当她与大伙儿一道坐下来剪窗花时,竟毛毛躁躁像个皮猴子,坐不住得很。

她一边架秧子起哄地跟着大家笑闹,一边胡乱动着剪子,末了将手里那张窗花纸展开一看,当场傻眼。

自己都说不明白这算是剪了个什么鬼画符。

“孔姑娘方才笑别人那样起劲,我还以为您该是个顶顶手巧的,”阿娆看了一眼孔明钰手里那张窗花纸,笑得见牙不见眼,“瞧这剪的什么呀?跟狗啃了似的。”

虽孔明钰才来了不到半个月,可她性子洒脱爽朗,又不端什么架子,跟谁都熟稔得像认识了八辈子似的,是以阿娆在她面前说话也就没太大拘束分寸。

一旁的宿大娘闻言,拿手中剪刀的刀柄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待阿娆应声扭头看来时,才带着些警示地笑瞥了她一眼。

阿娆这才醒了神,慌张地缩了缩肩膀。

孔明钰见状,担心阿娆晚些会被宿大娘责罚,忙笑着圆场:“别说,还真像狗啃了似的。啧,我这人,就是干不了这种温柔细活儿,越帮越忙了还。诶对了,凤姐儿在哪儿呢?”

“凤姐儿在北院小厨房和面蒸饼呢。”宿大娘笑应。

其实这些事原本不需叶凤歌亲自动手,只是这年前节下的凑个热闹罢了。

“和面多好玩儿啊!我也去跟凤姐儿一起和面,”孔明钰一把揽过阿娆的肩头,“宿大娘,借阿娆妹子给我领个路呗?”

其实孔明钰如今虽住在东院,可她刚来的那两日,因傅淳和傅准已暂住了东院、西院,便在北院西厢先落了脚,因此她对北院并不算陌生,哪里用得着领路?

宿大娘心知她这是想帮小丫头躲一顿训斥,便也给她这面子,点头允了。

****

还没走到小厨房门口,孔明钰就皱着眉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停下了脚步。

“怎么这么安静?”

阿娆四下环顾,确认左近没旁人了,这才凑近她些,压着嗓子偷笑:“想是五爷也跟着进了小厨房吧。”

“哦,”孔明钰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上不可能存在的胡须,故意挤出一种老气横秋的粗嗓,“咱们这位爷啊,动不动就板着一张冰块脸,真是白瞎长那么好看了。”

阿娆捂着嘴光笑不出声,这话她可不敢接腔。

“说起来,他今儿早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有起床气似的,那脸冷得哟,啧啧,”孔明钰想了想,又道,“还是咱们凤姐儿本事大,冰块也能给他捂成水。”

“还是热水。”阿娆小小声声接了一句。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眯了眼,重新举步走过去。

小厨房的门没关,走到门口就见承恩、顺子、小丫头宝珍、叶凤歌还有傅凛都围站在那里忙活。

不对,另外那四人是在忙活,傅五爷只是板着脸在旁边拿食指戳着叶凤歌手中的面团。

叶凤歌不咸不淡地横了他一眼,将面团往旁边挪了些,又侧身将傅凛挡在自己背后。

承恩、顺子和宝珍状似低眉顺目地认真和面,眼角余光却一直偷偷觑着这俩人。

气氛似乎有点……不那么欢快。

“明钰,”叶凤歌抬眼瞧见孔明钰在门口探头探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你怎么过来了?”

孔明钰嘿嘿笑着走进来,蹭着步子挨到叶凤歌的左手边:“我寻思着和面这活只需要下力气,指定比剪窗花适合我,就过来帮忙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傅凛在凶巴巴瞪她。

跟在孔明钰身后进来的阿娆并不多话,伶俐地去打了盆水来捧到孔明钰面前。

“我说傅五爷,我欠了你八百吊钱没还是怎么的?”孔明钰一边洗手,一边扭头对傅凛嘀咕道,“瞪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站太近了。”傅凛冷冷道。

这话没头没脑的,孔明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她和傅凛分别站在叶凤歌的左右两侧,傅凛这话的意思想必是说她离叶凤歌太近了。

孔明钰捧了一把面堆在自己跟前的案板上,淡淡翻了个白眼:“我这离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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