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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够的。

起先他是想过该徐徐图之,润物细无声地对她好,慢慢成为她喜欢的样子,让她离不开、舍不下,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

可昨日妙逢时前脚一走,叶凤歌后脚便将自己灌到大醉酩酊。

傅凛虽不知妙逢时对叶凤歌说了什么,但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非常危急的信号。

再不打破僵局,或许她真的就要走了。

而要打破僵局,横亘在他与叶凤歌之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拿他当弟弟看待,似乎根本没想过两人可以有别的可能。

是了,傅五爷在这件事上最悲哀之处就在于,他在叶凤歌的心里,连“候选”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早饭时他半哄半骗地诈她,就是为了让她面对一个事实,他不是她的弟弟。

顺子一路惊讶地看着自家五爷噙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进了书楼,从最顶层的小黑屋子里抱出一盒子零件下来。

将顺子留在书楼门口侯,傅凛在底楼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坐下,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那些零碎的小物件,紧张又期待的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

他了解叶凤歌,就如叶凤歌熟知他的脾性是一样的。

毕竟这七年来,他们都在看着彼此。

他知她时常漫不经心,若非事到临头,许多事想不明白的她就懒得再想,宁愿就那么含含糊糊拖到没得拖时再说。

可一旦事情真到了迫在眉睫,必须要有个结果的时候,她那时灵时不灵的脑子也会被迫飞快转动,决断之间极其痛快利落。

所以先前他步步紧逼,不给她装疯卖傻、蒙混过关的余地;在将她搅和得心神大乱后,便留她自己独处。

在这一张一弛之下,以叶凤歌的性子来说,等到待会儿她推门而入时,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的僵局都算是打破了。

至少,她再也没法扯着那劳什子“姐弟”的幌子,半点机会也不给他。

****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叶凤歌端着药推门而入。

傅凛面前放着个初具雏形的木雕宝船模子,此刻正拿一根桅杆状的小零件在往船头比划。

一副“我很忙,并没有在等谁”的样子。

叶凤歌红着脸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书桌的一角。

“你想好了吗?”傅凛头也不抬地问。

“想了一个时辰,就想通一件事。”

这语气与傅凛预想的完全不同。

傅凛长指一顿,预感不妙地抬起头来,“哪件?”

叶凤歌双手撑在书桌边沿,两颊飘着淡红,眼神却是无比笃定的,“有个混账崽子,早就在偷偷‘暗算’我了,对吧?”

“什么……”傅凛噎住了。

才不过一个时辰,这家伙不单酒醒了,还突然醍醐灌顶?!

“昨夜的事不过是你借题发挥,对吧?”叶凤歌红着脸哼哼一笑,居高临下的目光正正直视着他,“你叫我帮你种小白菜时,打的主意就是要让我明白,自己种的小白菜,是可以吃的,对吧?”

方才叶凤歌在房中瞪着那盘白灼菜心想了好一会儿,脑中的某个关窍突然就通了。

她猛地想起自己去临川之前,在后山药圃与尹笑萍的对话。

也正是从临川回来之后,傅凛才对“小白菜”心心念念起来的。

所以,无论有没有昨夜她的“酒后轻薄”,这混账崽子早晚也会找到其他的由头,逼她不得不去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小心思被戳穿的傅凛俊颜薄红,紧声问道:“所以,你要吃吗?”

叶凤歌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倏地旋身背对着他,看向紧闭的门扉。

“若我说不吃……”

在她旋身背过去的瞬间,傅凛手中的木雕小桅杆已惊慌滑落。

他忙不迭地站起来,绕过桌案走过去,自身后将她紧紧拥住。

叶凤歌僵了僵,原就绯红的双颊立时炸红,却并未挣扎。

傅凛惊疑不定地从后端详着她侧脸的酡红。

静默僵持半晌后,矜秀的玉面浅浅扬起笑弧,“你总是欺负我。”

他的脖颈渐渐低垂,直到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才停。

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渐渐紧,像小孩子终于得到心心念念的礼物。

“若你说不吃……”炙热薄唇开合间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后,惹得她双肩一缩,后背便密密贴上他的怀抱。

傅凛得意又满足地笑开,白玉般的脸早已红得不像话。

“若你敢说不吃,你的小白菜,可要自己蹦进你嘴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积极修复更新时间,争取减少重写次数,力求不再修仙更新,感谢大家耐心等待和呵护~~~周末快乐~!

第三十四章

明明是幽幽冷冷的初冬,书房内有一颗怦怦的少年心却炙烈如阳炭烹灼。

傅凛将怀中的叶凤歌圈得愈发紧密,正想再说什么,却被她反手以掌心遮住了眼睛。

这个动作似乎指向某种不太美妙的转折,傅凛周身发僵,臂弯扣得死紧,指尖渐趋微凉。

先时还躁动到按不住的那颗心瞬间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地僵悬在胸腔半中。

许是察觉到他的惶惑僵直,叶凤歌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轻软。

“傅凛。”

傅凛喉头被某种恐慌堵得死紧,想应她一句都发不出声来。

好在叶凤歌似乎也没有打算等他回应,自顾自喃喃轻声地接着又道:“我知道,我要说的话未必是你想听的,可若是不说,我……”

傅凛密密长长的墨睫轻轻挠过她温热的掌心,喉间滚了滚,艰难挤出涩然哑音:“……嗯,你说。”

他不想听,但他又强令自己必须得听。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是大人对大人说的。

****

掌心那求饶似的颤颤触感让叶凤歌心软得一塌糊涂,明明傅凛只是拿下颌虚抵在她的肩头,她却觉右肩有如千斤重。

她怔怔然望着紧闭的门扉,眼尾渐起淡淡水光闪烁。

先前那短短一个时辰里,她想了许多。

昨日她对师父说不想放下傅凛接受师门召回时,与此刻的心境根本不是一码事。

至少昨日在面对师父时,她心中更多还是将傅凛当做没有男女之别的伙伴。

师父问她还回得去吗,那时她并不确知傅凛对自己的心意,对师父表态想要留下来,只是因为这里让她心安,让她有归属之感。

这是她自童稚时遭逢被父母丢出家门后,一直横亘在心底的期盼与渴望,于她来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师父对她没有半点责怪,也正是因为体谅她年少时的遭遇,知晓她心中有结,因此她想留下来的念头虽不够磊落也不算正确,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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