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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我是说叶凤歌,她吃过了?”

“是。”顺子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忽然翘起。

“笑什么笑?”傅凛扭头瞪人,颇有点迁怒的意思。

顺子紧了紧嗓子,飞快解释道,“就是想起先前去厨房拿饭菜时,瞧见闵肃给撑得走不动路的模样,可好笑了。”

闵肃是傅凛的护卫,平日里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时连傅凛都不知他藏在何处。

不过,人总是要吃饭的,在厨房碰到闵肃不稀奇。

稀奇的是闵肃那个面无表情又没什么话的人,竟会毫无节制地暴饮暴食,以致只能形象尽毁地瘫在小厨房的一角……

就真的很好笑啊。

说着说着,顺子实在忍不住,垂着脸吃吃笑出了声。

傅凛想了想那画面,也难得跟着扬了唇,“他怎么忽然胡吃海塞起来?”

顺手舀了一匙白粥送进自己嘴里。

“听说是凤姐儿故意逗他,激他‘以饭会友’……凤姐儿那食量,不是吹,再来三个闵肃也赢不了啊,哈哈哈。”

别看叶凤歌身量纤纤长长,却有个无底洞一般的胃,尤其爱吃肉食;小丫头阿娆还曾玩笑地同她说,“凤姐儿怕是老虎修成了”。

顺子越笑越欢,全没注意傅凛黑着脸,恨不得将那白瓷小匙咬碎成渣。

****

食不知味地喝下半碗粥后,傅凛面色沉沉地回了寝房,坐在外间的桌旁闷闷生气。

莫名其妙的叶凤歌,闲得慌跑去招惹闵肃做什么?!

见鬼的“以饭会友”,七年都没说上超过二十句话的两个人,有什么狗屎交情?!

亥时,叶凤歌端着药推门而入,见傅凛竟坐在外间而不是躺在床上,不禁“咦”了一声。

傅凛正在气头上,又拉不下脸去问她为什么招惹闵肃,便一言不发地抢过她手中的药碗,仰脖子一口饮尽了。

他难得这般痛快,不必哄着劝着就自己将药喝了,若换了平时,叶凤歌必定会很高兴地揉着他脑袋夸半晌。

可两人下午才因着那句“姐姐”闹得别扭尴尬,这会儿他的脸色又不大友好,落在叶凤歌眼里,就是打发她赶紧走,不想看到她的意思。

于是她接回那空药碗,笑着轻道,“早些睡吧。”

便转身走了。

待她退出去后,傅凛才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扶额,烦躁躁在原地踱了好几圈。

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头那团乱麻是越来越理不清了,他只好自暴自弃地进了里间,脱衣上榻,蒙头睡觉。

可哪里能睡得着呢。

在被中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他又气闷地坐起来,拥被靠在床头,将自己的发顶薅得乱糟糟。

心浮气躁间,他扭头瞥见床头小柜上有一本眼生的手稿。

这寝房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叶凤歌能任意进出,既这册子他瞧着眼生,想来就该是叶凤歌的东西了。

傅凛唇角不自知地微扬,动作轻柔地将那手稿拿过来翻看。

“《十香秘谱》?制香的配方么?”他噙笑嘀咕了一句,倾身将床头的小烛台挪得近些。

悄悄看看她平常都在读些什么书,或许,多少能想到些讨好她的法子呢?

秋夜寂寂,灯影幢幢。

安静地将那手稿看了两页后,傅凛的玉色俊颜上已染了透骨红晕。

灯花“哔波”一声响,惊得他整个人抖了抖,做贼似地四下看看,再飞快将那手稿放回原处。

假作无事地缩回被窝躺好,闭上眼却又觉得耳烫。

他伸手抓了抓耳廓,哪知却越抓越烫。

一路烫到脖子,烫入心肺。

烫到头发最末末,烫到脚趾最尖尖。

那本手稿,一定有毒……

第三章

那本“有毒”的《十香秘谱》,正是叶凤歌从临川那家书坊新接回来的活。

书坊老板希望她能画几幅与内容相称的人像画片儿,刊印时添进去一并成册,这才特意给了她一份誊抄本,以便她对照着内容构思画面。

昨日她回来时见傅凛的情形不太好,怕他夜里突发高热,便在床边守着,顺手拿了那手稿翻阅。

今早与傅凛闹了别扭,她就将那手稿给忘了。

夜里去送药前,她是想起来要将那手稿拿走的,结果一进门就见傅凛甩脸色,心下怄了火,又将手稿忘得一干二净。

等她洗漱完回房,准备除衣上榻了,才猛地一拍脑门,懊恼地直跺脚。

若是旁的东西倒罢了,明日再去拿回来就是,可偏是那本《十香秘谱》。

那可不是什么正经书。

虽说傅凛未必就会注意到那册子,可凡事都架不住个“万一”。

即便如今的傅凛在旁人眼中已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爷”,但在叶凤歌眼里却始终是个小孩儿。

那种书……

“小孩子看了会长不高。”

叶凤歌红着脸嘀咕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妥,赶忙将外袍拢好,匆匆出了房门。

她住在北院的东厢,离傅凛所居的主屋并不远。

哪知才走出没几步,就碰见与两名小竹僮一道抬着梯子的小丫头阿娆。

“凤姐儿,你夜游呢?”阿娆眨了眨眼中困泪,软绵绵的笑音压低。

叶凤歌止步,也学她那样压着嗓笑回,“落了本书在五爷房里,想去取回来。”

“那书,凤姐儿急着要用吗?”阿娆掩唇打了个呵欠,随口道,“五爷怕是睡下了,我们才将主屋廊前用不上的灯给灭了来。”

听她这样说,叶凤歌立刻便改了主意,“那我明日再去吧,不急用的。”

傅凛的睡眠本就不太好,难得今夜早早睡下,她哪里忍心再去扰他。

况且,既已风平浪静地睡下了,想必就是没看见那本书才对。

****

翌日辰时,早起的叶凤歌到小厨房觅食,见昨夜在北院主屋值夜的顺子已端了碗面坐在桌旁,不禁诧异。

照惯例,在傅凛起身之前,值夜的人得在寝房隔壁的耳房里候着才是。

傅凛的睡眠向来不好,每日最早也得巳时才会起身。这会儿离巳时还有一个时辰,值夜的顺子就已在这儿吃早饭了,实在有些反常。

“顺子,是五爷今日早起了,还是你躲懒偷跑了?”

当年叶凤歌刚来没几天,就察觉院中老仆们对傅凛的事极不上心,奈何她在傅家也只是个客居的侍药,实在说不上话,只好暗地里多照应着些。

过了两三年,临川傅家那头才知这宅中的老仆们敷衍,另拨了稳妥可靠的宿大娘过来管事。

宿大娘到底是傅氏本家大宅出来的,瞧出那些老仆不像话,嘴上不提,却隔三五月就新进几个小竹僮、小丫头,几年下来,便不动声色地将前头那些老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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