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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奴,支使道:“福奴儿,来,给小侯爷斟一盏茶。”

老宦奴应声,道了句“是”,又躬腰上前,取帕垫于手柄上,将面前的空盏斟满,推到了陆岐那方。

“小侯爷请。”

陆岐觑了觑眸,看向了谢陵,似想探究什么。谢陵倒是坦然,抬了眼和陆岐对视,毫无保留的将眼里藏的心思都袒露出来。

陆岐不似赵祚那般,他也不指望自己能从谢陵的眼里看出什么深意,但他对上谢陵的眼,能看到的只有慈爱,还透着一点像是旧时羡之故意漏答案给他之后,听到了赵祚点他二人名字,却是为了说其他事的时候的那种眼神……那种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算作是解脱的眼神。

谢陵抬手推了推那抵来的戟尖,余光瞥到了陆岐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握紧了戟的小动作,他生了笑,温柔道:“我不会兵武,你若想,随时可以拿我的命去。不过现在,总还是可以让我尝一口茶的?”

陆岐皱了眉头,眼里的狠厉散了两分,他握着银戟的手和他心中那陡生的恨意一样,渐渐地都动摇了。他的手松了松,银戟却还压在谢陵的肩头。

“福奴儿,这是雨后的寿眉?”谢陵嗅了嗅袅袅来的茶烟,又皱了皱眉。

“是,今年扶风的天气反常,变天变得晚,可能口味有了偏差?”老宦奴在斟了茶后,将茶放回了原处,恭敬应道。

“原是这般。”谢陵将茶盏撇了撇,“那你去问宣城借借他们云梦处的山泉水。”

“这……”老宦奴看了看谢陵,赵祚来时就指了他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谢陵,说谢陵身边的昭行人都在酌后那处,天家的暗卫一向只向着天家,说不得也在护谢陵这事上要生异心。所以要老宦奴守着谢陵。

谢陵去没了赵祚这份思量,因为他赌陆岐生不出要他命的狠绝。

陆岐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到底这孩子是个什么心性,他还是知晓的。便就是梁策蛊惑,也有些本性是改不了的,比如向善。

“去吧。”谢陵见老宦奴面露难色,便又道,“小侯爷是懂分寸的,我都肯信他,你还不信?”

“是。”老宦奴低了头,留恋地看了谢陵一眼,才准备从朱门那处离开。

却被立在朱门边的副将一拦,厉色道:“不行。他不能走。”

谢陵闻言移了目光,好以整暇地看向了陆岐,挑了挑眉,逼着陆岐发话。

陆岐沉默了良久,才道:“放他。”

“让他们也跟着他一起退到外宫阙楼吧。”谢陵的目光未转,反而凌厉了起来,连笑容里都生了几分刻薄。

陆岐是第一次见谢陵这副模样,他难有些不适应。他拿戟的手抖了抖,而后咬了咬牙,有样学样地色厉内荏道:“谢佞可别得寸进尺。”

“我,不曾得寸进尺。”谢陵觑了那双桃花眸,眸里顿生的寒意让陆岐都有些惶然。

“那你是……”

谢陵的模样故意软了几分,道:“是在和小侯爷谈条件。”

陆岐却入了套,涨了势,冷哼一声,道:“你人都在我戟下,还有什么条件可谈。”

“拿命谈。”谢陵轻佻一句,前倾了身,要去碰那陆岐下意识系上腰带的环。陆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住了,往后一跳,银戟压着谢陵的肩头拉了一道。

谢陵却露出了笑容,补了方才的话:“他们退,我便让昭行的僧人退去,如何?”

“那我、我如何知那些人退没退?”

“待他们都走了,你拿着你的戟在这儿,”谢陵的手挪到了自己胸前,画了个圈,“一比,你看看可有人来阻止你。这个方法如何?”

陆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谢陵,谢陵的眼神里仍然带着一丝狡黠,和方才喝茶时,他让陆岐见到的眼神大相径庭,如不是谢陵就在他眼前,他甚至都还会为梁相,为陆未鸣曾说的那个谢无陵开脱。

陆岐抬了手让人退走,与此同时的谢陵也握了他的戟,渐渐移向自己的心口。陆岐的手却渐渐生了颤,他往旁边瞥开了目光,咬着唇,心下却生了乱。

“怎么,怕了?你的父亲和母亲可都比你英勇的多。”

可现在,眼前这个人处处都在告诉他,他就是那扶风众臣曾请命要杀那个佞臣,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副佞骨。都不需要陆岐再向他确认了,他现在的一颦一笑无疑就是在告诉陆岐,无论是岐国,还是陆慎成,其实都是他的手笔。

陆岐被他一激,手下握稳了那把戟,而那把戟就抵在谢陵心口。

他看向陆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慨,他这一生就和两个人赌过命。一个是他爱之如命的赵祚,而另一个,就是眼前人。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待陆岐的情感,若说一开始接过他来养,是承了岐国所求,那之后就像谢无陵原来找的答案一样,是养久了,这父亲就当惯了。

他看到了陆岐眼里的四处冲撞着,就要藏不住的怒与怨,他试探地问道:“真,这么恨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一会儿吃了饭回来码大概码完就是完结

第125章风月情浓

日头挪过鸱吻顶,浮云闲游。本是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偏偏起了风。

“扶风的天终究是变了。”赵祚叹了口气,看向了身边的祁知生,他二人一同立于重阙北面的阙楼上。

“平之和圣上都培养了他那么久,怎么,”祁知生转过身,看向赵祚,“不甘让座儿?”

“他是我儿,哪有不甘啊。”赵祚的手扶上阙楼的阑干,“当初惠帝合眼前,特地将我和平之叫到了长明殿。那时惠帝和平之说了很多,却只和我说了一句话,那时候我没听懂,都是后来坐上他的位置了才听懂那句话。”

“哦?谢平之没给你解解?”

赵祚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那时我跪在他身前,唤了声‘父皇’。他就抓着我的手,用力地说着,这父皇,总要先为父,才为皇。然后……”

然后惠帝拍着赵祚的手,连说了三声对不起,涕泪都混在了一处。赵祚把这对不起的话藏了下来。

后来他想过,这三声对不起,大抵不光是对着他一个人说的。

这“先为父,才为皇”大抵也不知是对他一个人说的。惠帝在位二十多年,无显赫功劳,确实位扶风未出阁的娘子都想认的父亲。

他膝下四个公主,都是入了太学的。后来更是扶了元华做国公主,允了她南地治下兵权,连这帝位,他都想拱手送给他这个不让须眉的女儿。

而他这个父,也顺理成章地在他最宠爱的女儿向他求赐婚时心软了。明明连他都知道的,将岐国嫁入陆家,就是盛极,极盛的东西,都逃不了衰,何况这衰的方式,是他这个做父亲早早就布置了的。

但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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