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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我师父不冷情”

“不冷?不冷可不会让我去告诉他那宝贝养子那些旧事。”陆未鸣的嘴角有些抖,但脑子里却不像是醉了,“嗬,那陆岐还跟当初的我一样,傻傻乎乎地,什么都不信。现在自食恶果了吧。”说到陆岐他突然顿了顿,又问道,“陆岐呢,他昨日夜里还来了一遭,怎的今日没来?”

羡之撇撇嘴,沉声道:“去找梁策了。”

“哈,他也去找那老狐狸了?”说着陆未鸣就笑了起来,“那老狐狸才是没良心的,我父亲早说过,偏我,不信邪。”

陆未鸣说着,眼里的笑就和尝了苦药一般,让人瞧着都觉得苦且涩。可惜能当他嘴里蜜饯的人,却早早地躺在了他身后的棺内,那眉眼微蹙含着些惊恐和遗憾。

羡之曲起了一条腿来搭手,勾了嘴角笑了笑这难得的耿直,又听陆未鸣断断续续道,“是他啊,害得我把窥鱼弄丢了。我的窥鱼儿。”

“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和窥鱼儿才遇见有多快活,我在扶风那十多年里的声色犬马的日子和跟她在一处仗剑纵马的日子一比,那前者可当得住……”他抬手一字一顿,扬声道,“味、如、嚼、蜡。那时她御着马上来了塞北,那时我才接管我兄长的那点残兵,正是什么都乱作一团的时候。

陆未鸣说到这里霎时又顿了顿,他搜刮着自己肚子里藏着的为数不多的那点笔墨,打着比喻道:“就像是山雨欲来的那种乱,她来了之后,突然就云销雨霁了。他们肯服她,她日日都去军营,还常常叫上我,让我跟着沾光。”

“一来二去久了,我就想啊,”羡之没有打断他,他边说着边回头望了望棺木里的妇人,“我哥当初跟嫂嫂说,他也没有可以倾国为聘的财富,也没法在文墨上比过谢小先生,他只有塞北那接天的草原,他自己和他的一把剑。就是这样的话让我嫂嫂感动了。我啊,我就拉着窥鱼,去了兄长原来带嫂嫂去的草原,看着她乘着马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些花花肠子都配不上她,我就拿了我哥的话来,来说给她听。你不知道,她听完愣在了马上,我在马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我怕我一动会惊了她,惊了她,我不就没答案了?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陡然哭了起来,眼泪一滴滴地砸,就砸在我的心头,我当时就想一定是我又做错了,我……”

陆未鸣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淌了下来,羡之拍了拍他,酝酿了很久,才开口冷声道:“人都没了。”

“是啊,人都没了,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明天送她回姑臧了,陆郎君和她一起回家吗?”

陆未鸣低头用袖子敷衍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祁先生说我在这处久了,迟早要害死人。没想到,真让他一语成谶了。”

羡之看了陆未鸣自嘲地笑了笑,眼里还带着几分内疚和眷恋,这是他第一次推翻了自己的认定。

他想可能一直以来,陆未鸣都是爱叶窥鱼的,只是他不曾看到,所以他以为不值得,而现在,叶窥鱼死了,还有个肯守在她身边,对他们的过去如数家珍的陆未鸣。那他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了那个对陆未鸣的先入为主了。或许叶窥鱼真的是陆未鸣这游子的那个“人间”

只是因为情深不寿罢了。

而这世间大概最不缺的就是这情深不寿与慧极必伤。前者是陆未鸣和叶窥鱼,而后者则是赵祚和谢陵。

一辆锦织车架趁着夜色缓缓地驶向了灵荐观,这辆车架从城外直道趁着城门关前进的城,车架才停在观头,车内的人将兜帽带上。下了车架就被人带去了观主的主屋。候在屋里的人却不是长乐这个观主,那带着兜帽的人看向了屋内等着他的人。

“祚哥儿,怎么今日选在了这处?幽会?”那戴着兜帽的人将兜帽取了下来,往赵祚身前走去,“还麻烦长乐给你腾屋子?”

赵祚仍然未发一言,谢陵走近了才看见他有些冷森的目光,他心下生了段不安,却依然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是?”

“明天羡之就离开扶风。”赵祚说到,谢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赵祚见谢陵这般反应,似乎很平淡,既没有被人料中心思的惊喜,也没有第一次知道羡之要走的吃惊,这就让赵祚更为摸不着头脑了。

“谢小先生不和寡人说说你的计划吗?”

谢陵的那双桃花眼微动:“我哪有什么计划?”

“没有吗?那观之那里呢?明日只要寡人在朝会上提起,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场面吗?”

“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若是游子你便是人间

游子人间取自这句话

今天停电了所以更晚了

第118章群臣请命

谢陵犹豫了一番,反是勾唇,眼中熠熠然,死皮赖脸:“反正你我经历过一遭了。”

当他对上赵祚的那双愠怒的眼时,声音又低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却更甚了,像是在安慰,又该是讨好,他的目光逃避开,背身要取杯茶来,又一边兀自喃了句:“反正我命不长。”

这话音虽小,却让赵祚全数听了进去。眼里的怒更变作了气急,他从后将要逃避的谢陵搂进了怀里,紧紧地锁进了怀里。谢陵的手也覆住了他怀过来的手,半晌无言。良久谢陵感受到了脖颈上的一点温热,是赵祚的泪顺着后襟沾上了谢陵后颈。他握着赵祚的手跟着心头的感受一起紧了紧。

他微侧首,看着赵祚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这一刻才让谢陵深深体会到那一种无力,是赵祚那滴没抑住的泪传来的滋味,也是现在这个在他肩头颓然的动作里传来的滋味。他微低了首,吻了吻赵祚的发,桃花眸里纳了软红,带着他独有的那份温柔。

“那年是我知梁策有了过河拆桥的计划,盘算了那时除却坐以待毙,便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才让韩潮他们一同参与联名的。从我自州回来之后,其实就……”

谢陵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将往事说来:“当初吏部侍郎是我和沈长歇使计拉下来的。长乐和宣城的事,本来只是先皇提了提,那时我要在他那处站稳脚跟,又想长乐和宣城都能为你所用,所用假借了先帝的威风。后来姑臧之事,不只是因为那处有战勋分你,还要为陆家和叶家都在手中。但陆慎成太聪明,便只有利用叶伏舟与我的那点情谊。沈长余也是我当时给昭行下了令。”谢陵感觉到腰间环住自己的手臂松了些,他一时如被寒风摇落的枝上雪打在了心头一般,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咽了咽心上的怯与惧,手下仍然紧握着赵祚的手,像是怕继续说下赵祚会松开一般。但心下再惧,理智仍也没有停下来,他继续道:“再后来的妙法真人,也是我故意支开你罢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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