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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瞧见,什么都有,见了好多新奇的玩意儿,还听了些新奇的事儿。”他跑去一边替谢无陵拢了衣襟,又一边兴奋道,“您不知道,那云糕可好吃了。”

谢陵闻言,抿唇笑了笑,并没有告诉小僮,外边小街上的吃食他都尝过的事,只抬了手,将小僮嘴边没擦干净的云糕渣拂了去,挑眉直言问道:“听了什么新奇的事儿啊?”

小僮兴致来了,没在意谢陵的动作,继续兴高采烈道:“说昨夜城东走水了,就在离咱们不远的闾左地。所幸那儿的人都搬走了,也就没出什么乱子。可是,人都搬走了为何还会走水呢?”

“你倒是想的多。”谢陵将腕上绕了几圈的蓝绶解下来递给了小僮,让小僮按旧时在昭行那般规矩地拢来束着。

“那可不是我想的多,是我听来的。”小僮回道,“还听说那地儿被烧了后,发现了东西。”

“什么东西?”

“那就不知道了,听说是藏在地下的,所以没被火烧着。不过他们都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今天二皇子差点都要被下狱了。”他瞪了眼,煞有其事地说道。

“嗯?”谢陵却一脸不以为意。

“您不知道,他们说肯定是今日朝会,那了不得的玩意儿从扶风府衙直接递到了圣上的案头上,还说圣上瞧了便勃然大怒,说要将二皇子下狱,还是信陵主劝回来的。”

小僮的话在他心头走了几遭,总让人听来觉得荒诞。

谢陵状似无心地问道:“怎的扯到二皇子身上了?”

“那哪儿知道,他们说伴君如伴虎呢,您……”小僮突然噤了声,知道那个待谢陵好的人是谁,也知道这个园子的主人又是谁。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忧,又小声道:“您要小心一点,不要惹圣上。”

这话倒把谢陵噎住了,害得谢陵连咳了几声,他倒不知现在要怎么才算惹着赵祚了。小僮不明所以,却比他更急,一边抬手替他舒气,一边自责道:“圣上早吩咐我不要和您说伤神的事,怪我,我我我又多嘴了。”说着那小脸还怪委屈的,看得谢陵缓过来时,忍不住抬手点了点他眉心。

“不怪你。”谢陵温和道。

这动作太过亲昵了,大概是谢陵这两年第一次这般温柔待那小僮,全然不像那阴晴不定的风流公子。小僮直愣在了那处,绯红从脸颊满眼到了耳根。

谢陵并没有发现自己哪处变了,或许是更像谢无陵了,或许就是谢无陵了。

他也没将这小僮的愣神放在眼里,抬手推了推眼前人,吩咐他去备下车辇。

不过小僮听来的这事,早在他说给谢陵听前,在偌大的扶风城里传了个遍;可以说是,除了一早叫羡之送出城的沈长歇外,无人不知了。倘他不说,扶风的昭行义士也会辗转把消息传进园子的,传到谢陵耳里的。

当然,也更不用说重阙里了。一大清早听说帝祚在朝会上勃然大怒后,满重阙的宦奴宫娥们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在枪口上就掉了脑袋。

各处人心惶惶,连长明殿里的宫人都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一个个立在殿上,大气都不敢喘。最后还是信陵主解救了他们,让他们都先下去,在殿外听候传唤。

但宦奴儿们才得以喘息的那颗心还没放稳,就又叫殿外渐走近的华服女子给提了起来。

宦奴儿一一跪身道:“皇后娘娘。”

“劳您去和圣上说声吧。”梁后看了一旁伏跪下来的通传宫人,柔声道。

值官宫人抬头打量了来人一眼,压下了心头不断的战栗道:“是……”

梁酌含笑冲他颔首,示意他进殿询问。

梁酌在重阙里温柔端庄的形象是早入了人心的,总听说从未见过她生怒的模样,待人接物也是及其温和的。

在这重阙中,大概除了异姓侯不爱理会她外,无人敢对她生出嫌恶之情。

值官宫人进殿不多时,信陵主就和宫人一道启门出来传话,说是圣上说梁后若是也要替观之求情,那便不用进殿了。

梁酌本来还想争取些什么,但见了羡之越过她肩头,往那门口看去的眼神,她循着羡之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会意作罢。

梁后前脚才走,宫人们便看不懂这帝王心思了。同为求情,帝祚拒绝了自己的后宫之主,却给那候在门外的梁相放行。让羡之将来人领进了长明殿内。

“圣上……”

赵祚听见梁策第三次唤他了,才勉为其难地放下了手中批折的朱笔,抬头看向了眼前人。

“不知是何事让梁相欲言又止,可……”赵祚凌厉的目光睇过去,“也要寡人替您分忧?”

这一问梁相忙躬身:“不敢不敢,老夫见今日大殿上龙颜难悦,所以想替圣上分分忧。”

“那正好,梁相见多识广,不若说说当世还有谁会这泼墨江山图。”赵祚冲梁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泼墨江山图?”画名在梁相的脑海里打了个转,他回头正瞧见那一幅黑白肆意,点墨潇洒的图。

这世上能绘出江山图的人已是不多,再划去真正敢画出来的,若不是谢无陵已亲手被眼前的帝王赐死的话,那他可能就当仁不让。

可他已去,当世有这笔力,又师承谢无陵的,便是观之,与羡之。偏羡之所学的不过谢无陵画技的冰山一角,而真正得了谢无陵传授的,还是观之,尤其是在羡之还在西北时,谢无陵在那段时间几乎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画法和技巧都教给了观之,当然这个毫无保留,也包含了泼墨江山图。

如此一想,那赵祚这问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怎么?梁相也不知道,那就依了羡之所说,让刑部的慢慢……”

赵祚的话还没说完,梁相便抬头看向了赵祚。赵祚遂改了口问道:“梁相是想起来了?”

“臣想来,当世应有二人,一为宣城主,另一才为观之。宣城主曾也凭一泼墨图在昭行桃花会上掌了昭行印,这是天下共知的。”梁相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赵祚,“况观之避缩重阙多年,圣上也是知道的,他的心性,饶是幼儿也知,怕是不足以画成一幅江山图吧。”

“所以梁相是说寡人比幼儿之智犹不足?”赵祚的面色明显不甚好看,厉声正色问道,“又或是觉得方才朝堂之上判画的众臣与寡人皆庸?”

“父皇息怒,梁相必然是心切,才一时糊涂,说了胡话。”立于一旁未置一声的羡之却在此时突然出声。

赵祚明显对他本该明哲保身的时候突然站出来感到诧异,赵祚眉头深锁成川,眼里带着几分责问,看向羡之。

羡之不仅不避其目光,反是撩袍跪身,为梁策求情。

赵祚在心下暗骂羡之一声“混账玩意儿”。梁策却会顺着阶儿下,直做了卑躬屈膝模样,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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