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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宣城的几个兄弟呼好。当然,这热闹也把元裹招惹了来。

宣城本替谢无陵满上了第二盏,想找个借口,编他喝下第二杯。见着元裹来了,便似耗子见了猫般噤声,偷瞧了眼元裹。

这不瞧还好,一瞧便知是做贼心虚。元裹从桌案上取了空杯盏,递给了宣城,仍是眉眼带笑模样,却让宣城犹觉山雨欲来。

宣城不敢耽搁,满了盏饮了去,便见元裹流眄来斜他一眼,复嗔他:“你只欺负平之先生”

“不敢不敢,”宣城揽过谢无陵肩膀,故作亲近地寒暄道,“平之这三年可还安好?”

这话一问,更是让元裹来气,恨铁不成钢地原地跺了跺脚。

其实元裹是知道的,她自谢无陵去州赴任后,一直与他有书信来往,后有次信断了,再到时,是旁人笔迹说是谢无陵病了。这事她有次与赵祚传信时,说起过。赵祚回信的担忧,却让她心惊。况谢无陵当初赴任州时,正是州大疫时。

个中情况,不敢细想。粗略想来,怕也托不出口一个“好”字。

而今这宣城一问,明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谢无陵好似不甚在意。

“你瞧我是缺胳膊少腿了?”谢无陵扬眉戏谑来,将酒盏递往唇边,慢饮了来,云淡风轻道,“自然安好。你呢?素来知宣城主的工笔扶风一绝,但不知您何时换了兴致,学了雕花,竟未听你说起过。”谢无陵又低声夸道,“那菡萏簪倒是讨巧。”

宣城本以为自己急中生智,极自然地化解了元裹那一场山雨,没想到是自己挖了坑。他初行兵部,许多不解,赵祚有罪身,他不敢随意寄信问询,便投靠了谢无陵。在每次元裹托他寻人寄信时,便跟着元裹的信一起捎带了去。久而久之也有些七零八碎的琐事和牢骚会在信里提及。但他万没想到谢无陵竟知了他送了元裹一支菡萏簪。

“闲来无事,就学了。”宣城做谦虚状,但心下还是欢喜的。毕竟他了两旬时日才雕成了这一支。又得谢无陵一赞,自然谦逊也掩不住满面得意。

谢无陵方举杯,想道他一句机灵,便听见身后一声唤。

“美人哥哥!”

谢无陵方回头,给羡之扑了满怀。手中端着的酒盏未及撤去,叫酒湿了襟前。

羡之也有所觉,着脸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乖巧道:“师父。”

谢无陵被他这动作逗笑,将杯盏置回了桌案上,抬手一揽,将羡之揽回怀中。

“想师父。裹儿姑姑每年都骗我,说师父就要回来了,”羡之窝在谢无陵怀里,闻着那股子好闻的茶香,呜咽了声,“师父今年终于回来了。”

谢无陵不过和他相处了几个月,却让他惦记了几年,起初元裹也是好奇,如今要是见这一幕,应当就能想通了。

谢无陵待他是好的。羡之原来少有在人前撒娇,今日却不一样。

谢无陵刚把手放羡之头上,想说一句“回来了”,便被宣城抢了话。

“你这小恶人,还说你姑姑,你怎么不说你天天缠着你姑姑呢?”宣城伸手就要去点点羡之的额心,羡之在谢无陵怀里扭了扭,往一边躲了躲。宣城继续训道:“你怎么不说你书也不好好读,最后被罚抄,还要拉着姑姑和皇叔帮你永夜抄呢?”

谢无陵抬手将宣城的手挡了挡,又故作了冷色,问了羡之一句:“怎的不好生读书,上次如何答应师父的?”

“太傅不如师父……”羡之声音骤然细若蚊蚋,“好看。”

宣城没把这话听真切,谢无陵倒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听来生了三分苦笑,在羡之后脑勺拍了拍,道:“你这小人儿啊,满脑子鬼心思。”

这方三人还在叙着小话,那方元裹替赵世迎来了一人,惹来了一阵热闹。

几人簇拥着来了这宴桌前,宣城见状起了声,同谢无陵通气道:“这阵仗必是华姐儿来了。我们的凤翔公主,原来你未见过,她可仰慕你许久了,你的长短赋她都了半箱。”

羡之从谢无陵身前退开,待谢无陵起了身后,又扯着谢无陵的衣角,俨然像他的幼弟一般,跟着他,不离身。

谢无陵理了衣襟,心下兀自估量着来人。

凤翔这地紧邻扶风,这凤翔的封邑是在雍国封给赵修时,便跟着赐下的,赐给了重阙内的一位入了儿郎学堂的公主。

扶风文士向来敬博文之人,当初元华一篇《论才》引得扶风轰动,遂她入学堂之事,大家听来也多是宽待的。后又摘了凤翔封邑,举城都传着,若是求她为媳,便是求得扶风半壁。

但元华注定不会是困在扶风士族间的人。

邻国番邦曾愿用增添岁贡来换这凤翔公主,元华闻之,当庭笑来:“若他拿草原六部苍穹来聘,我大可考虑一二;若他拿千字得意文赋来讨我欢心,我也可考虑一二,偏这两样,他都未带来,拂了也罢。”

这一番话,倒让庭上的惠帝听来龙颜大悦,也就随了她,允她自择夫婿。

这传言也多是谢无陵从赵祚那处听来的,都是真假自辨的事儿,谢无陵从未往心上放过。但如今要见那凤翔公主了,自然这事便重往了心头,过了一遭。

宣城先谢无陵一步,上了前去,调笑道:“华姐儿可来了,还怕今日你不来,那元裹可不又要失望了。”

“长乐哪还要我啊,”说着元华便侧首看了元裹一眼,想要继续揶揄,叫元裹拉了拉手腕,央道:“好姐儿,莫说莫说。”

“害羞了?”元华眉挑来,也就换了话头,“今个儿我来晚了,可要罚酒?”

“,罚酒前,先给姐儿指个人。”元裹眉眼带了笑,小檀口微动,宣城便让了身,让出身后人,“您猜猜是何人?”

“是昭行那小先生?”元华抬了眼,打量了去,见一青衫客,玉色冠下,桃花眸中光犹胜,薄唇虽少了几分血色,但因着眉眼光,反不觉羸弱。若是肯倚了那墙角一树花,想来“风雅”二字最当得。若这不是众人所传的小先生又是何人呢?

而谢无陵也借机打量了面前人,非是旧日构想的那般红妆裹傲骨,而是一席男儿装束,金玉冠高束,复绘了一双剑眉,平舔了三分英气,眼尾微挑,举手投足皆飒然。

谢无陵低首作揖,姿态谦了去。

“下官谢平之问凤翔公主安好。”

这话一出,元华挑了眉头,周遭一片寂然,只树上虫声未断。

“小先生多礼了,家宴时不问尊卑,不看牌掷色,不提官宦时事,不讲举制时文。这是当初便定下的规矩。小先生这般,可得罚。”元华微顿了顿,宣城的心便紧了去。

若论凶厉,元华应不及赵修,偏她一身盛气来,总是摄人。若是旧时那才入扶风的谢小先生,一刚一柔,说不得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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