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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突然将她搂进了怀里,替她挡了周遭的风,就像救她出深洞时的那一刻,她睁开了微醺的眼,看着月华洒在他身上,她抬手,将二人的距离拉近,近到她凑唇便能尝到他唇上沾着的雪。

那,是比酒还甜的味道,她想,可能真的是醉了。

再后来,她知道他还俗了,来和她过她梦里所望的神仙眷侣的故事,春来她提笔写笺,夏至他调匙煮茶,秋临她棠花佐酒,冬至他们相拥至白首。他在檐下抄着经文,她在树下教着那小陵儿抚琴,琴瑟在御,岁月莫不静好。

此间岁月,却在有一日被打破了。这日那小陵儿抱着琴来,却是作别,她当那小孩子许是又要和哪位仕子去游山,还做了一桌酒菜为他践行,却不想再见他时,已是两年后。

两年后的那一天,小陵儿带着他的“命”来找她。起初她是不想的,因为她以前的花魁娘子,就是在这关于朝廷的物件上丢了命,但她还是替他下了,将它藏在了那个她和惠玄有次探到的一间竹屋里。

她提着笔,在新笺上落下了几笔。

“如是妙法,诸佛如来。”

随珠站在她身边,轻轻念道。方准备笑话她,便听叩门声,断断续续,有气无力。随珠起身替妙法去那玄观门前,启了门扉一点,便见门外一人背靠门扉,奄奄一息,他身下流的血沾了玄观长阶一路,骇人得很。

随珠被吓得舌头在嘴里打绞,她回头看了妙法唤着她:“真……真人!快来!”

妙法罢笔起身,慌乱下,湖笔落了地,不知滚到了何处。

她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人拖了进来,随珠去山下请了郎中来,妙法打了二三盆清水替他清洗伤口。

待郎中来把脉时,妙法和随珠去了门外,妙法却循着血迹,走到了玄观门前,她立于门前,看着下面蜿蜒了一路的血迹,回身叫随珠去守着竹屋。

那人一脸江湖意味,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骇人,妙法是怕的。况一身负乱刀伤来的人,既然能撑着一口气走上这观前长阶,为何要取远舍近,放弃了阶更少的昭行,来这清虚观?

她甚至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无妄灾若真是臆想就好了。

这人起初的三天,还是温言细雨,却在第四天,雨停了,有鸟停在屋檐上时,他起了歹意。

他将妙法圈在女英殿里,在这个被妙法戏称为“阿鼻”的殿里,他将她双手缚于榻前,他尽量和颜地问了她:“谢无陵留在你这里的东西呢,真人?”

她仰首看着他,檀口殷红,带着几分艳丽:“谢无陵啊,他何时跟我这儿留了东西?”

“我们都心知肚明,还是不要浪口舌了吧。真人说呢?”

“妙法是真的不知道,不若您说说他是何时来了我这玄观?”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妙法出家人,不吃酒。”妙法不卑不亢,一声冷嘲。

惹得他一时气急,抬手甩了妙法一巴掌,这大概是妙法这几年来第一次,嘴角被这一巴掌打出了血,一点殷红溢了出来,却让这人兴奋了起来。

他凑近了来,细细品味了一番妙法的姿色,又用帐幔将妙法的四肢捆得牢牢地,他嘴里带着邪笑,凑近了道:“真人当真不说?你可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妙法的酥胸上,满脸横肉,和那扬州风尘里,那些个富商眼里的欲望如出一辙。

妙法狠狠地“呸”了一口,满脸嫌恶地诅咒道:“阿鼻烈火,迟早让你灰飞烟灭。”

“那我们不如看看,是烈火先烧上我,还是我先污了仙人?”说罢,他大笑二三,而后俯身于妙法身上,贯穿了身下的人。妙法几番挣扎,无果。帐幔将她的四肢覆着,她被那人按着,就像是砧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只有任人宰割。她合了眸,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本来还在心中乞求着那个将她背出黑暗,给她温暖的人,能在这阿鼻里捞出她,而今她却不了,她是堕入阿鼻的那个,她在没有资格站在惠玄身边了,她轻松牙关,咬上了舌头,却像被那人发现了这事,那人紧紧捏住了她的下颔,让她无法闭上嘴,拿出一张手帕,塞入她嘴里,嘴里带着江湖亡命徒的狠:“怎么想死?你说了,也就一了百了,你不说,那就只有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后来的几日那人又取来了马鞭,鞭笞向妙法,妙法过了几天昏天黑地的日子。她躺在她的那方榻上,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这天雨不仅没停,还带来了几声惊雷,和那个叫惠玄的人。

她听见了那人的惨叫声,她猜是她的惠玄来,她看着模糊的人影,提着一把闪着银光的东西,许是一把长剑,几起几落,妙法等了好久,惠玄还在一剑一剑的戳着那人,好像要把他戳成窟窿一样,她本想叫他,又觉得这人啊,就该被戳成窟窿才好,不然她心口这愤这悲都是去不掉的。可她又不想是惠玄来把他戳成窟窿,要是小陵儿来,就好了。

是的,她真自私,她一点也不想惠玄亲眼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她只想做个艳丽娘子出现在心爱的人面前;她一点也不想惠玄来为她背这杀孽,她原来就想,要是她没了,惠玄的六根净了,以后还是可以成他的佛;她一点也不想……

不想离开他。

他们的日子才开始,山盟才立下,说好要白首的,还约好百年……

想着想着,她的泪就止不住了,惠玄走到她身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将她锁在怀里,吻过她的额角。她下意识的想躲,却又带着几分贪念。

她能感觉到惠玄揽着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扯了一下嘴角,想同他笑一笑,就是她不知道,这样挺难看的,当然惠玄不会说的。

“回、回来了?”

惠玄听着这句每次他回来,妙法都会问的一句,心下千山万水。他含着泪点了头:“回来晚了。”

“不晚,放、下我。回昭行。”她断续着将话吐出来,她觉得浑身哪里都疼,她想说与惠玄听,想在他怀里撒娇,想讨他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想要太多太多了,大概只有天知道,她有多贪心。

惠玄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颦眉一蹙,又生怕弄疼了她,手下小心翼翼,将她捂得严实,带她出了女英殿,他轻声道:“佛祖我都放了,你,放不下了。”

这阿鼻,历来就是他惠玄的阿鼻才对,怀里的人,无一处完肤,眉眼里的秋水都被染红了,他才进女英殿内的时候,血腥味惹得他锁了眉头,他提着谢无陵临走前给的长剑,一刀一刀地砍在了那人身上,他的眼眶全都红了去,他触目所见的,妙法身上的鞭痕,他一剑一剑地全部还给了那个歹人,他不知道那人被砍了多少剑,他知道,哪怕是日后要他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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