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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有些可怕。不知哪里传来的虫叫声一阵一阵的,显得夜晚更加静谧。

长生宫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身形欣长,身材消瘦,但是明显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黑衣头头手抬起来,黝黑的眼睛光闪烁,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猫咪,盯着要出洞的老鼠,其他人看到手势握紧了佩刀,弓起腰身,肌肉已经绷紧了,就等号令一下,就一个猛子扎出去,袭击目标。

风声飒飒,黑衣头头手势到位,瞬间就有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月华站在中间,蓝紫色的瞳色幽幽亮起来,就像是动物的夜视眼。

第123章沧海月明9

海妖,她的下半身是鱼形,由鲛人演变而来。很多地方都一样,但脸部却有很大的不同。口裂开至耳朵,有尖锐的牙,而且头上长着二支像鹿角的东西,是相当可怕的。他们藏匿在狂风巨浪的海岸边,一有人靠近,就乘浪袭击,将人的身体从头开始扭转。他们的歌声凄婉动人,比起鲛人,更多了悲伤和无奈,就像是在诉说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他们的歌声中投入了感情。

海妖之所以讨厌人类,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寿命比人类长。他们付出了真正的感情之后,那个人还是会离去。还有的,是受了情伤,对人类没有什么好印象,而这些无一不是当初曾向往过陆地生活和人类爱情的鲛人。

最后,鲛人,就变成了海妖。

人类太脆弱,一点小伤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一方消失之后,另外一方带着记忆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鲛人不堪忍受永久的寂寞,又不愿意放弃过往的点点滴滴,就凝结成了海妖。

海妖被鲛人看不起,视其为叛徒。但鲛人要变成人形,就必须要有海妖的鳞片和吟唱时流下的眼泪。所以,还要依旧存在,只要有鲛人,有鲛人上岸,有人类,有感情,海妖就不会消失。

黑衣男子跪在门外恭恭敬敬,“陛下,捉到了。”

帝王拿朱笔在奏章上画上一个圈,合上丢在一边,“活的?”

黑衣男子回答,“是,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男人的眉头皱起来,好像看到什么不悦的事情,在上面画了个大叉。

黑衣男子趴地更低,“只是那人的长相,和长生宫的银霜姑娘一模一样。”

帝王停住笔,抬起头,“你们该不会把银霜给抓起来了吧?”

黑衣男子脊背颤了一下,“属下不知。”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看身手不似银霜姑娘,而且,他明显是个男的。”

帝王挑挑眉,蓦地笑出来,“男的?人呢?”

黑衣男子回道,“还在外边。”

帝王放下手中的笔和奏章站起身来往下走,两只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起来吧,汇报一下怎么捉住的?”

黑衣男子称是,站起来落后几步跟在帝王身后,“回陛下,其实也不算是我们捉到的,是他突然倒下的,没有任何征兆,要不是属下及时手,说不定就要伤到他了。”

帝王兴味更浓,“哦,照你这么说,如果不是他突然倒下,你还捉不到?”

黑衣男子抿抿唇,咚一声跪下来,“属下有罪!请陛下责罚!”

帝王笑笑,“责罚?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练一会功,你说呢,墨七?”

黑衣男子低头不语,直到帝王让他起身,他才跟了上去。

月华被两个人驾着,身上已经被绑了起来,头低垂着,因打斗而散下来的碎发贴在两边。帝王走近了,没错,就是这种气味,戏班子里的水粉。

捏起月华的脸,帝王睁大了眼睛,说这人与银霜长得一样他还不信,如今见了,果然还是不信的。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个人比银霜要更鲜艳一点。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递出一样东西来,“陛下,在他的手腕间绑着这个东西。”

帝王扭头,是他方才换给银霜的玉。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换回去,就像是有人在指挥着他应该怎么做。看见银霜戴着的时候,心中就恼怒不受控制,用了计谋把那玉弄到自己身边。今天却又昏了头一般,把玉留给了银霜,不似往常的不愿,反而有着淡淡的期待。

如今看到这玉在一个和银霜一模一样的男子身上,心中却是十分畅快,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明明是一样的脸,对着银霜就没有感觉,但对着这个人,却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好像什么要苏醒了一样,叫嚣着撞击着牢笼,想要跑出来,想要跳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送到紫宸殿去。孤,要亲自审问。”帝王袖子一甩,嘴角勾起来,难得有了好心情。

周围的侍卫和宫女相互看看又低下头,“是。”

灯火通明,方才的奏章批到了一半,帝王得到了新玩具,没了继续的心思。

挥下侍奉的婢女随从,帝王走近了玩具放置的地方,那是他的大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放置在了帝王的寝殿中,甚至想和他同床共枕,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

帝王凑近了月华,趴在了床边,眯着眼睛盯着床上的人看。手里还握着从月华身上搜下来的玉。

月华身上的绳子早就被解开了,此刻被人规规整整地摆在床上,一副寿终正寝的模样。

额头上的水粉被银霜擦了一点,露出眉心的一点蓝色,帝王看见了,伸手过去,快要接触到时又顿下来,突然转过身捂住胸口,脸上带着茫然的表情。

心,突然就被撞了,像水上的小船,晃荡个不停。紧张,期待,忐忑,突然从未有过的感觉一股脑儿都跑了出来,压得人难以呼吸。

帝王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床上人,他的嘴唇有些干涩,呼吸也是浅浅的,怕惊醒了什么人。

对上这个人,好像什么都失控了。

坐在地上,一抬头看到桌子上忘的茶壶,帝王在身上掏一掏,什么都没有,最后顿了一下,把身上硬邦邦的外服脱下来,露出柔软的中衣,把宽大的袖子角捏在手里,用白水浸湿了,又回到床边。

水粉遇水即化。帝王用湿漉漉的袖子仔细地擦去月华头上的东西,丝毫不觉得这些劣质的水粉污了他的鼻子。

额间的花纹慢慢显露出来,帝王心头一跳,想起两个月前在海上的幻觉。在巨光下隐隐发亮的蓝色花纹,一直印在脑海中,从那天起,梦里的人就有了脸。所以他看到银霜时,才会立马就把她接进宫里,可是,越是靠近,就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越是做梦,越是觉得不对劲。

此刻,帝王露出释然又温柔的表情来,眼中闪着亮光,他抚上月华的眉头,又顺着鼻子滑下来,喃喃道,“原来,是你啊。这样,才对啊。这样,才对嘛。”

帝王带着庄重的表情,温柔无比又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床上人的额头。

第二天,君王没有早朝。大臣们欢呼声一片,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十四年来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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