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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人的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恍惚的,空洞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有点聒噪了……

“这,我姐她不会烧傻吧?”身穿睡衣的少年头发乱糟糟的,他趴在床边一脸担忧,问着身边的人。

月华的房间里,头发半白的家庭医生挂起输液瓶,调着输液器,闻言笑笑,“小少爷别瞎想,又不是感染性疾病,再说了,大小姐又不是小孩,哪里那么容易烧坏脑子。只是接触了过敏源,稍微有点低烧,过于疲累,还有点着凉,不过没关系,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这瓶点滴下去好好睡一觉,就差不多了。等醒来就好了。”

温柔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屋里的人,胸口闷闷的,她不自觉地咬咬唇,没想到,温雅也会这么脆弱。

靳言站在一旁,紧紧抿着嘴唇,没了一直带着的笑意,有点僵硬,目光有点迷茫空洞,只知道呆呆看着床上沉睡的,怎么都叫不醒的月华。

医生着桌子上的器材,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饮食要清淡,疹子千万不能抓,会留疤的。好之前最好别碰到一些带绒毛的东西,要不然痒起来,人可受不了。”扣上箱子,他转过身来,“哦,对了,还有那个……”靳言没有反应,他就转头去问温艾,笑眯眯的的样子很和蔼,“能送我下去吗?老头子腿脚不好,一个人实在是走不出这个大房子啊。”

“哦,抱歉,是我们失礼了,让靳言去送您。靳言?”温艾扭过头疑惑地叫了一声,靳言回过神,看向温艾,温艾却皱起眉,有点不满,“你干嘛呢!去送送医生。”

靳言这才知道自己失了态,微微躬身,“失礼了,”帮医生提起箱子,做出请的动作,领先半步,“请从这边走。”

靳言又看一眼沉睡的月华,轻轻关上了房门。

温家很大,人却不是太多,因为是晚上,月华生病的事没有惊动太多人。无边的黑暗里,昏昏沉沉的灯光打亮了前行的路,靳言走在前面,不快不慢。

“这位……”医生率先开口,这么阴森的环境下,不找人说说话,岂不是太考验心理了。

“我姓靳。”靳言微微侧身低头。

医生摆摆手示意不用那么多礼,“不用那么拘束。我既不是你的老板,又不会吃了你,你不用这样的。”

靳言不说话,那医生就自顾自的开口,“看你的样子,是新来的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

靳言眼皮微睁,在夜色里露出疑问的神色,回答,“是,我是小姐的执事。”顿了一下,又问:“医生,经常来吗?”

“啊?”医生笑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是啊,三天两头,常来,常来,也算是看着你们小姐长大的了,哈哈哈哈…”

靳言眯眯眼,常来?因为谁?他不想往那人身上想……

“执事啊…这温家,竟又多了一个执事……”声音细小,似是在回忆往事。

“医生说什么?”靳言模模糊糊的,没听太清。

“没什么。”医生叹一口气,感叹道,“执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特别是像你家小姐这样矜贵脆弱的过敏体质,一些小事更要注意,过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不小心休克过去可怎么办?你身为她的执事,平时可得多注意着点儿啊。”不然,一不小心要了命也是可能的……

“过敏体质?”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小姐竟还是这种麻烦的体质。

“嗯你不知道吗?”医生露出疑问的表情,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你怎么能这么疏忽呢?你家小姐对很多东西都过敏的,小伙子,你还需要再练练啊。好了,到了。”

停在外面的司机打开车门,接过靳言手里的箱子放在车里。医生拍拍靳言的肩膀,“好好做,当温家的执事,还是很有前途的,啊,哈哈哈哈。”

靳言躬身送别,“你慢走。”医生走了几步,听到声音又转过身来,看着躬身有礼的靳言,往事依稀,似是故人来,他恍惚开口:“艾辰……”

靳言疑惑地抬起头,医生却如梦初醒,呐呐笑起来掩饰自己的失态,犹豫了一会儿,似是带着劝告般开口,“人啊,还是要守着界线,若是一不小心过了界,做了难以挽回的错事,再怎么补偿都是徒劳。靳先生,希望你会是个好执事。”说完便躬身作别,坐进车中,驶进黑暗的夜色中。

黑暗的山路上没什么灯光,一辆车安稳地驶过来,橙白的车灯划破了黑暗,照出周围阴森景色的本来面目。

看着那个靳言,他就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人,优雅得体,温柔有礼,是个难得的绅士,但是,却不是个合格的执事。

因为,他让他的主人迷恋上他,而他却爱上了别的人……

如今,温家又多了一个执事,骄傲矜贵的小姐,优雅完美的执事,多么熟悉的组合啊……

哎,都是孽缘,管不了,不想了,不想了……

医生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依稀可见的不断向后倒退的草木与护栏,叹了一口气。

靳言看着远驰的车子,左手大拇指与中指磨搓了两下,又恍然若失的停下来,带着沉思的目光往回走,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月华觉得自己的手脚动不了,好像被什么给禁锢了,浸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水流奔涌而上,紧紧压迫着他,他睁不开眼,使不起力气,什么也看不见,闻不到,周围好安静,只有水流翻涌的咕噜声,和透过厚厚的隔膜不太清晰的叮叮当当声。他能感受到什么东西包围着他,从皮肤上掠过向上奔走,撞到了什么又落下来,蹭到他的脖子。他的皮肤感觉木木的,感受不到温度与疼痛,仿佛被麻醉了一般不受控制。他想皱眉,却发现他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就像一具沉在海里的尸体,被绑住了手脚,被洋流冲击摇摆飘荡,最后又回到原地。

好像有什么在触碰着他的嘴唇,软软的,他觉得他慢慢的从深海中抽离出来,逐渐靠近了海面,他听到了有人在走来走去,感受到微微的光亮,身体的感觉也慢慢回来了,胸口闷闷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在冰水里泡过,手被谁拉起来,被什么包裹,温温热热的。

靳言用热毛巾包裹住月华输着液的手,让她不那么冰凉。

月华的脸很白,以往无需点饰都很是红艳的嘴唇也没了血色,皲裂着起了干皮,就算靳言用棉签蘸水帮他润湿,依然显得苍白可怖。

靳言一直都知道,人很脆弱,一点小事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以往他看着那些为了所谓爱人做出傻事的人,都会笑一声愚蠢,什么爱人,为了一个人,放弃那么多,不是愚蠢是什么?

他曾经耻笑梅利根记着一个死去的□□,瞎了眼地要把家族交给戴伦;不理解老k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政治官员,从一个前途光明的特种兵堕落为一个见不得人的杀手;不理解文森特对家人的渴望,总是要插手他们的任何事情;不理解爱丽丝亲手了结了她的父亲后,却拼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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