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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过他当时虽有一点点不痛快,也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但岑关当时显得异常无情又冷漠,戏耍般将他在地上拖来拖去,几次下来,俞涯便动了真怒,一是怒岑关对他的蔑视,二是怒自己虚弱的现状,被压抑的种种一齐爆发,他越是反抗越觉出自己的无力来,便越是愤怒。

思及此,俞涯牙齿在岑关手腕上磨了磨,含糊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妖力啊……”

岑关的眼睛一沉,那一天并不远,等回了虚玄山,重新镇回无障塔,他的妖力自能恢复,虽非十成,也有五六。

镇压妖孽的地方,怨气横行,到时候他不想使用妖力也不行,不然便是魂飞魄散。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兰儿惊恐的哭叫:“爷爷!”

岑关面色一变,赶过去推开房门,只见床上的老人脸色青白,胸前的被褥上是他咳出的血渍,嘴角还在往外溢着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岑关一把抓住俞涯的手腕,又向兰儿道:“这周围可有郎中?”

兰儿哭道:“邻村有个梅郎中,可他……”

岑关打断她,了解了那郎中的住处,安抚了兰儿两句,当即拉着俞涯便往邻村而去。

临出门的时候,俞涯的余光瞥到床上那老头抬起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脸,似乎是想劝慰她,莫太过伤心。

岑关一路赶得急,俞涯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抓着我?担心我见了血控制不住自己吃了那老头?”

说罢他脸上现出厌恶来:“那肉都酸腐了,摆在面前我也看不上,我虽是吃人,也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岑关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放在俞涯腕上的手。

邻村的梅郎中很好打问,这相邻的三四个村子,就这一个郎中。

听闻岑关是要去请梅郎中看病,路边的人都露出了有点复杂的神情。

“梅七这人怪得很,每月只有七天会上门问诊,全看他高兴,若是他不愿意,黄金刀剑也让他走不出家门一步去。且不由人说任何坏处,听不得半声建议,若是多问两句话,都要被他轰出门去……”

俞涯舔了舔唇,看得出对梅七的兴趣比兰儿爷爷要大得多。

岑关心下也稳了几分,这梅七听起来倒像是个有真本事的。这世上的能人大多性情乖戾,行事异于世俗,虽是傲物也确有才可恃。

见到梅七的时候,俞涯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看起来只不过一个三四十岁的普通中年人,眉目间透着一股愚钝又故作聪明的油腻,俞涯对这食物的兴致顿降。

梅七端坐在院内梅树青葱的绿叶下,端起茶细细地啜了一口,傲然道:“今日不出诊。”

岑关道:“那老伯身染重疾,不敢轻易移动,还望梅郎中医者仁心,前去一诊。”

梅七瞪眼:“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说了不出诊便是不出诊,你纵是给我黄金我也不去!”

他话音将将落地,下一瞬茶杯便被击得粉碎,梅七跳起来,这就要骂,只见一俊美的男子正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手上抛着一黄澄澄的东西,一歪头朝梅七扔了过来。

那东西落到桌上流淌的茶水里,却不曾令人觉得染了一丝脏污。黄金纵然被埋进粪土里也是美的,何况只是沾了些茶水呢?

“这些够不够?”俞涯随意道,“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梅七眼前一闪,也没见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只见几个闪着耀目金色的东西又接连砸在面前。梅七初始的倨傲散了个一干二净,动作敏捷地将金子塞进怀里。

俞涯偏头问他:“现在可以走了吗?”

下一瞬,梅七已经背好了药箱。

俞涯轻飘飘地看了岑关一眼,笑得有些嘲讽。

一路上迎接了不少村里人惊讶的围观,梅七的傲气又往上翻涌,将鼻孔朝了天,嫌走累了非要半路歇歇。

梅七道:“在下虽是不才,却也有自己的规矩在,就算是刀架我脖……”

他这回话没说完,只因脖颈间横了一点寒光,剑柄上缠着的黑色布带在风中轻微摇晃,岑关的声音像冬日的冰河,让梅七在夏日阳光下打了个寒颤:“不知剑又如何?”

梅七哆嗦着两条腿站了起来,自此再也没敢抱怨一句。

俞涯百无聊赖地手背在脑后,走得晃悠悠的,看起来脚步懒散,却始终跟在岑关一丈内,没落下步子去。

兰儿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站在床边看梅七诊治,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摆,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老人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却仍是努力地吊着一口气,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傻丫头,哭什么,为了你,爷爷……也得再多活几年……”

兰儿扑到床前,抓住那只干瘪苍老的手,痛哭道:“爷爷,你别离开兰儿……”

兰儿的哭声、老人的咳声、梅七不满的呵斥声,混乱地交杂在一起,是人世间最常见的悲欢故事。

岑关走出屋,俞涯正坐在门槛上,将阿黄按在地上玩闹。

阿黄被他折腾得生不如死,却是丝毫不敢反抗,委曲求全地顺应着俞涯大爷的恶趣味,在地上滚来滚去,细短的毛上沾了一层泥。

俞涯听到身后的动静,松了手下动作,阿黄踉跄地迅速钻到了柴火垛里,试图将自己埋起来。

“你看梅七如何?”俞涯突然开口问道。

“虽不至于称为庸医,也不过普通医者罢了。”

这世上的很多人,没学得大师的水平,先学得了大师的怪癖,说是不向黄金屈服,只是未有人予过他黄金,说是刀剑不改其傲骨,只是未曾真被刀剑横于脖上,实则天才是虚的,傲骨是脆的。

俞涯从鼻间发出一点模糊的笑声:“世间如此之人多不胜数,前几日我说妖物吃人也算替天行道,道长颇有异议,现下,我倒是觉得吃掉这些人,对我等妖物而言也是件恶心的事。”

他抬着头仰视着岑关,从岑关的角度,能看到他尖尖的下颌和细瘦的脖颈曲线。

俞涯轻声道:“有件事我倒有些想不通,为何道长和天道皆认为这些人都该好好地活着,我这样的妖物却不该有条活路。”

他的眸子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想不出他浑身血腥的模样。

房内传来老人的□□声,兰儿一声声的“爷爷”喊得凄凉又深切,搅在闷热的空气中。

岑关看向门外白亮的天:“这世上的恶不少,罪以致死的大奸大恶却也不多,无论如何,他们的性命都不该被别人轻易夺了去。”

“俞涯,你要知道,即便是人残害同类,按照人间律法,也是要还命的,公平得很。”

俞涯的手不老实地抠着岑关剑鞘上清透的碧石,半晌,突然笑了:“也是,鸟可啄虫,虎可食兔,我可吃人,这之后,若虫要杀鸟,兔要杀虎,你要杀我,都是该的。”

“只是,天生妖物由不得我,人杀妖可以,却也别打着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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