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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趟家。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修枝剪叶,时令入秋,草木凋零,正是为来年获枝繁叶茂做准备的时候,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观赏类花卉植物,按照先前看过的风水栽下,修整起来都是老爷子亲力亲为,极少叫旁人打理。

魏明胥进门的时候魏衡远正把枯黄的落叶都翻进土里,作为一冬天的养料,看魏明胥进来,只轻描淡写问道:“回来了?”

魏明胥点点头,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了,等工程建好了还会再去几次。”

“去就去吧,拦也拦不住你,嘴还挺严实,你爸你妈也不想再拦你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只看你能不能解开这个铃。”魏衡远一边说着,一边用铁锹把松软的土壤拍得平实一些,这让他说话有些喘。

“我跟你妈妈都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得你们自己来,不管是欢天喜地还是丢人丢面,我们大不了眼不见为净,躲开便是,真真正正要受着人戳脊梁骨做下饭菜过几十年的是你自己,如果你觉得这样也能承受也可以。但如果你承受不了,更别提保护应该保护的人,那我作为父亲,还是要劝你三思后行。”

魏明胥一时有些懵了,把父亲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三轮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父亲,您……您这是同意了吗?”

魏衡远的土已经翻完了,他拍拍裤腿上的灰,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说:“我同意又顶什么用,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天王老子同意也没用。”

过了父母这一关,魏明胥并不敢轻松,他知道父母一向开明敦厚,并不算什么阻力,唯一棘手的问题仍然是陈家男。既然是哥哥,魏明胥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慢慢来比较好。

第56章

魏明胥刚走的那段时间陈家男非常紧张,他总怕魏明胥哪天就拿着哥哥的身份突然出现了,但是一个月过后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陈家男的日子总归是不安生的,这一天他恰好不用去工作,白天也没有课,却接到了陈茂的电话,陈茂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说:“家男啊……你能不能来机场接下我。”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但是街上耍俏爱美的人不在少数,多数人并没有穿上厚实的秋装,更别说陈茂了,他是个初春尚在化雪时节都要只穿一件薄风衣的骚断腿时尚icon。所以当陈家男看到穿着一身黑大衣带着兜帽捂着口罩的陈茂像个熊一样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他首先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陈家男在这边没有车开,两人搭了出租车回家,一路上陈茂依然全副武装,直到进了陈家男家的门,陈茂才终于取下帽子摘下口罩,于是陈家男看到了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陈茂原本长得不错,之后又给自己在脸上花了些钱,对自己这张脸的爱护程度可谓是千金难买,这种狼狈相陈家男从没见过。他惊诧道:“毛毛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常在河边走给跌河里了呗,那死男人要结婚去了,我说那就散伙,还没散呢,被未婚妻派人围着揍了一顿哦,不是未婚妻了,俩人证都领了只等着良辰吉日办婚礼呢。”陈茂大喇喇靠在陈家男的沙发上指挥他:“快给我倒杯水喝,我在飞机上没敢把这些摘下来,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快不行了。”

陈家男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自己的心先漏跳了一拍,这可不就是自己之前的剧情吗。

于是陈家男不仅给陈茂接了杯水,还贴心地在锅里给他下了碗面。陈茂端起来呼哧呼哧往嘴里塞,吃了没两口就把筷子扔下了,骂道:“妈的,嘴巴里边都破皮了,什么也吃不了。”

“要不我给你上些药吧。”陈家男说。

“那行吧。”陈茂有点扭捏,说:“要不能在我脸上留疤的那种啊!”

陈家男无奈道:“毛毛哥,你又没有皮外伤,只是淤血红肿而已,想太多了吧。”

上药的时候陈茂还是装不了潇洒无畏的样子了,痛得他一直倒吸凉气,陈家男抿着嘴给他上药,心里忽然十分不是滋味。他看着陈茂,就仿佛看着自己,极端的贫穷和自卑总能激发出极端的想法,陈茂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他没问过陈茂感情上的事情,但是陈茂流露出的只言片语,总能看得出他过得不痛快。

“毛毛哥,其实……以前我做侍应生的时候,他,他也给我塞过钱呢,但我没,也没敢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说,就算他不跟别人结婚,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你,你不要伤心。”陈家男磕磕巴巴地说。

陈茂嘁了一声,说:“很稀奇吗?暴发户拿着钱到处骚包,我又不是他正房,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陈茂拍拍陈家男的脑袋,说:“这就是咱们俩的不同,家男,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情感值得我付出真心去对待,但我知道哪些是不值得的。”

陈家男讷讷无言,在他身边坐下来,说:“咱俩,咱俩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还不都一样自己把自己给骗了?”陈茂搅了搅碗里的面,吹了吹送进嘴里,一边龇牙咧嘴地吃一边说:“我刚来b市那会儿还不如你呢,那会儿我举目无亲,就只能瞎碰,没文凭没技术但偏偏还挺能做梦,辛苦点的活都不想干,不过也能理解对吧,在西水村都刨地,怎么来了大城市还得刨地,那我肯定不愿意啊。后来我进了第一家理发店,整整洗了一年的头,洗得我每天都摸不到自己的指纹了,才终于能开始学真正的手艺。”

然后陈茂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碗抹抹嘴说:“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这么点事儿,整个店里有谁不知道啊。”

陈家男忧心忡忡地问他:“那你以后怎么办啊?你这样回来了,店怎么办?”

“怎么办?”陈茂嗤笑一声,“正房打上门,我当然抱头鼠窜了,店给砸了呗,大白天的,那么多人看着,还怎么开啊。我给他们每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让他们自己去找活儿了。”

陈家男没想到陈茂居然这么惨,他一时无语,好半天才慢吞吞说:“那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缓缓也好。”

陈茂往沙发上一瘫,说:“我有什么可缓的,自作自受罢了。倒是你,你最近怎么样啊?一回来就没人影了啊?”

陈家男不知道怎么同陈茂说这些事,只好挑了些不重要的说给他:“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准备读书,现在找了一份工作,每周去三天,一边工作一边上补习班呢。”

陈茂感慨地点点头说:“是啊,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做错选择了,还能从头再来,像我,最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但是很显然陈茂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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