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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陵泽也不赶了,随他。

随到了他长大。

长得比自己还高,力道也比自己还大,甚至在夜里会强行撒娇着将陵泽拥入怀中睡觉。他的声音也不再稚嫩,好听如铃语。杨柳昔昔,入世则梦,听声则醉。听的陵泽想去人间走一趟,踏一踏那青山绿水。

“你长大了,该自己睡了。”陵泽同他说。

他辩驳:“我才一百来岁,比起君上,我就是小啊。”他笑的灿烂,拽住陵泽的手指,晃啊晃,“君上,你真好看。”

陵泽心想:废话。

可他也由着这只小狐狸,由着他胡闹,由着他一步步地走近了,亲了自己。

仓促短暂的吻,青草蓬生的味道,染着絮日里头的生机,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冰雪覆盖的山头融冰成水,滴答,滴答。

陵泽抹了抹唇,淡淡道:“往后不许了。”

小狐狸沮丧:“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

小狐狸不愿意,歪着脑袋去咬他的耳垂:“可是君上,我喜欢你呀。”

长大的小狐狸魅力十足,长得也俊逸,陵泽在那一日被他亲的心脏‘砰砰’地跳,身体发麻,口舌干燥。只是陵泽不说,他心高气傲的很,愣是不愿承认自己被一只百来岁的小狐狸服了,他可是活了数万年的老狐狸啊。

怎么就偏偏踩进了这只小狐狸的坑呢?

不过小狐狸的嘴巴真甜,说的他心尖发烫,唇也烫。他就像是千年铁树开了花,踌躇着到底该怎么去踏那一步,就那一步,可以朝小狐狸更近一些的步子。

那些时日里,他仿佛是个情窦初开的老人家,做作扭捏的要命。

想到此,陵泽忽而掉了滴眼泪,门窗四闭,无人知道他也会哭。

他的心落在深渊多年,不得救赎。

而确切说来,这颗心,却不是他的。

是小狐狸给他的,为了给他续命,为了救他。小狐狸死了,魂魄被困在荒芜之地受苦千百年才可转世。陵泽无法找到荒芜之地的入口,唯一能去的方法,便是回到过去,跟从小狐狸消散的魂魄,一同从那入口进去,记住这条通道。

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现世,以这条通道为媒介,找到小狐狸的魂魄,助它平安转生。

如今,时机已快到了。

寝殿内阁中,有一道微弱的光亮隐隐闪烁。陵泽起身,缓步走近,挥散了屏障。落入眼底的是一只雕花的锦木盒,铜锁未启,唯剩下一道血咒封印。陵泽抚过盒身,黑暗中,他那双狐狸特有的狭细眸子,目光凛凛。

盒中的折云扇寂如死物,安息如梦魇的野兽正等待一个苏醒的机会。

“我已等了这么久,不差这几日。”他似是顾自安慰,强力平息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槐彦,你且再等等我。”

再等等我……

“等等我,槐彦。”

凡世落了一场大雪,正逢冬季,荒草不生。干燥温暖的洞穴中,白狐槐彦躺在简陋的石榻上睁开了眼睛。床边是趴睡着的若风,他蔫着脑袋,异常疲惫的样子。槐彦起身的动静惊醒了他,若风揉着眼睛困倦道:“你醒啦?肚子饿不饿?”

槐彦蹙眉,手臂上的伤口渗出刺眼的血水。

“你别动,这伤毒的很,一时半会好不了。”若风束着发,往前稚气的脸庞已然长开,说不上多好看,却长得很开朗。

他比槐彦要矮上一个脑袋,个子却也不算矮小。倒是槐彦,成年后拼了命的长个子,体格也逐渐宽阔,惹得周遭的母狐狸都春`心蠢动。若风边帮他换药,边偷瞄几眼槐彦。

“若风,我做了个梦,里头有人喊我,让我等等他。”

“等个屁,尽做些瞎梦。”若风低着脑袋,扎紧了纱布,“槐彦,你还回狐族吗?”

槐彦吃痛的表情僵硬,冷冷道:“回,但这之前我要杀了熬冽。”

“我知道爷爷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如此莽撞!不管是狐族还是妖界,现在都是敖冽做主。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陶桃与他们一别后,凡世与妖界的时间如流水,片刻不得停息。

这些年岁里,妖界一日不如一日。熬冽暴政,对待不服的妖民便是杀。妖界大多数妖族都散了,杀戮将天地都染红,焦灼万里,毫无一线生机与希望。狐族也是,被熬冽赶尽杀绝,唯剩下一些侥幸者还活着。

槐彦便是其中之一,伤了一条臂膀,被急急赶来的若风所救,才于送命之灾。

若风将槐彦藏于龟壳中,溺水偷渡了出来,两人躲在凡世已经一月多。但槐彦手臂上的伤总不肯好,惹得他夜里频频做噩梦。

“我听说曾经狐族也是有过庇佑者的,如今他在天上做上仙。”若风提道。

槐彦自然知道这个人,他是妖界曾经的狐君。

“他既舍了妖界去天界,自然与我们不是同一路的。”槐彦起身动了动胳膊,还是疼的厉害,心也揪着疼,喉间更是堵着一口热血无法舒展。

此次他伤的太重,妖毒攻心,要不是若风及时赶到为他施药,槐彦早便命丧黄泉。但若风的药也不算全数有用,妖毒依然吞噬着槐彦的心脉,他颓然坐下,愤然道,“狐族与爷爷的仇,哪怕再多的时间与力,我都要报!”

他望向洞外,纷纷白雪,覆盖了一切的俗世烦恼。

如他初来人间时一样。

槐彦自小是孤儿,连步子都还没学会走,就被丢弃在山野间。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奶声奶气地朝着周遭哭鼻子。若不是狐族的老狐狸路过将他叼了回去,指不定槐彦就死在了那年的寒冬里。

狐族与爷爷,待他有救命之恩。

应当要报。

熬冽的恶行在天界也令大家有所耳闻,但鉴于他只在窝里横,并未殃及天界与人界,天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界高于妖界一等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数万年前,天地初开时,三界平等。

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后来,妖界归魔,人间属凡。唯有天界道骨仙风,脱尘世凌驾于云端之上,成了世人口中的神与仙。众多仙家更是被供奉于庙堂,享香火之道。

云渊日日奔波于天界这些大小事务中,每每只有晚上能躺在陶桃膝上轻语喃呢几句。

天帝有意提携他登位上仙,他不能违背只得尽心些。为的,也是能在做了上仙之后,自由洒脱些,不再受那些约束仙君的条框规定自己,好坦诚与天帝表明他要同陶桃成婚的心意。

当夜,陶桃靠在他胸膛前打了个哈欠。

云渊抱着他翻了一页书,没动:“困了?”

“想等你一起睡。”陶桃揉眼睛,额心抵在云渊的肩膀处,指尖绕弄云渊的一缕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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