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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所阻碍,消失殆尽。

无尽的黑暗,比昆仑的深渊还要寒冷,隔绝希望,然后一步一步,侵蚀向那微光的存在,像一尾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自己的猎物,悄无声息。

微弱的烛光轻轻地颤抖,将那巨大的影子映照得狰狞可怕,不可抗拒。

方醒急忙放下门帘,心底深处传来恐惧的战栗。明明一切都很正常,身上的裘衣也裹得厚厚的,可是那种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他的后颈,吓得他几乎打碎手中的粥碗,方醒惊慌地转过头,只看到那乌黑的外套,雪白的里衣。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师傅,站在旁边。

“师傅……”方醒不安地拉着叶嘤的长袖,小声地,朝最信赖的对象求援。

直到他看清叶嘤的表情,与帐篷里面那片黑暗如出一辙,让人无法出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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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超意识流的一段(笑

走这种风格一定会扑街吧!

第41章上

谢睁开眼的时候,大约是半夜时分。

簌簌的雪落,那声音既轻且淡,绵绵密密,几乎是人耳无法捕捉的温柔。就是这样的声音,将他从沉眠中惊醒。

炭盆中偶尔哔剥爆开火花,金红的小小火焰敲打在铜盆边缘,很快地消失。

天地俱静。

谢的目光从帐篷顶落在床边的凤齐身上,他趴在边缘,睡得很不安稳,眼周呈现出乌青色,不知熬了几天。喉咙干得难受,嘴唇却没有裂开,谢视线越过凤齐,看向帐篷那不被火光照亮的黑暗。

左腕疼得厉害,手腕以下部分毫无知觉,就像不存在。或许以后都无法执剑,那瞬间他脑海中滑过这样的念头。很少有人知道,谢的左手剑,并不逊色于右手。他没有后悔,凤齐完好无缺的,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谢还记得倒下去之前,凤齐的怒火,就连视线模糊的自己都印象深刻,丝毫不会认错,那没顶的愤怒,使得自己一瞬间觉得,就这样晕过去了不用面对,也不错的想法。

他生气了,该怎么办?哪怕出剑的气势再如何一往无前,到这个时候,谢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炭盆中的火星突然窜了出来,几乎要吞没凤齐光滑如墨的发梢。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挡住那朵火舌。他的右手刚伸出,凤齐便如自噩梦中惊醒,猛然抬头,注视着他。

谢看到凤齐的眼眸,那是完全深不见底的漆黑,逐渐映出自己散发苍白的身影,随即那片漆黑中的阴翳像被炭火驱散,寻了个更隐秘的所在隐藏了起来。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又理智地将它当做错觉。

凤齐微微侧头,看着谢,并没有急着开口。

雪似乎大了起来,有些许雪子敲打在牛皮帐篷上,发出“蓬蓬”的轻轻响声。

谢想开口道歉,脑中回忆起的却是凤齐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就像突然误闯灯罩的飞蛾,找不到出口。

凤齐就这样默默看着拼命想要说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谢,忽然笑了出来,一如往昔。

谢看到那温和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酝酿在胸口的歉意也随之而出:“对……”

致歉的话语刚出口,凤齐便打断了他这句话:“不用说。”

不用说。是因为两人之间不需要说这句话,还是因为,即使说了他也不会再相信?

凤齐似乎并不在意,他将一旁的油灯拨亮后,笑着问谢:“渴了吧,要不要喝口水。”等对方点头后,他小心地扶起谢的上半身,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取过茶碗。

喝够了水,谢又有点困意,凤齐将他平缓地放回床铺之后,眼底浮现一层水汽,眼皮开始打架。明明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还犹记着拉住对方的袖子不放。他嗓音里带着困顿,却不忘说一句:“睡床上,别趴着。”

凤齐顿了一顿,看着谢安然入睡的脸庞,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像被折磨了很久的囚犯,忽然判决了死刑,说不出是解脱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修长的指尖摸上腰间,然后解开束住层层宽衣的腰带,绣满繁复银丝的外套随之落地。

他掀开厚厚的棉被,躺进了谢的身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紧紧地贴在一起。

披发的道士已进入沉眠,烛光下的脸颊不再是当日的惨淡,在鸦黑长发的映衬下,反而显得莹白。淡粉色的唇瓣因为刚喝过水,透露出湿润的光泽,诱人采颉。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道士看不到的时候,凤齐卸下脸上的笑容。他用手指卷着谢的散发,一圈又一圈,凑近鼻端,细细嗅了一回,只闻到了熟悉的药香。他小声地呢喃,许下承诺,没有人听得到,却无比认真。

叶嘤掀开帘子进帐篷的时候,凤齐正在给谢换药。方醒听到去凤师叔那,找了个借口便遁了,满心的不乐意,他觉得不笑的凤师叔可怕,可是见到了在谢面前笑得温柔和善的凤师叔,好像更可怕了。

叶嘤有时候会想,答应谢的交易是不是错了,看到现在的凤齐,就如同看到那时候的自己,想要拉他一把,想要推他入深渊。矛盾的想法反复在心中浮现,又一次次被按下。看到凤齐痛苦的表情,叶嘤的心里,偶尔会生出快意。这种快意源自于对他自己无能的怨恨,他将这种感情卑鄙地投影在凤齐身上,通过对凤齐的冷眼旁观来折磨自己,又慰藉自己。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十年里,这样的痛苦一再的反复,一再的加深,甚至到了他再也无法面对的程度。

有点亏欠这个师弟啊……叶嘤看着凤齐走出帐篷,无所谓地想着,然后坐在谢身边,随意地看了眼谢的气色:“真想把你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能恢复地那么快……”

谢没有说话,也没有将叶嘤的话放在心上。

叶嘤难得良心发现,捻起床边果盘里的苹果,用小刀熟练地削皮,一边开口问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凤齐很不公平?”

这句话是替凤齐问,何尝又不是替自己问呢,只不过就算谢给了答案,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不管怎样的回答,只有从他想问的人口中说出,才有意义。

“叶嘤,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谢看着那串苹果皮越来越长,“我们都在寻求公平,到头来,所谓的公平,无非是自我满足而已。”

“说的也是。”苹果削完,叶嘤送进自己口中,咔擦一声,汁水溢出。“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自私而付出代价。”

“这是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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