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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范锦生儿子范芸生前的居所,里面发现很多与考试相关的文稿,经查实确实出自他本人之手…臣还在范芸家中找到与凶器类似的笔,每根笔上都有刀痕,臣妄图猜测拼凑,拼出一句话,“人是我杀得。””

“够狂。”阮卿珏坐起身,原本光洁的背上伤口纵横。他将手搭在白霖肩上,“听我的吗?”

“这算赎罪吗?”白霖一本正经地问着。那双太过认真的眼落在他的伤口,是皇室不该有的愧疚。

阮卿珏却全然不接受,对陈澈道,“向各药铺发放廉价退烧草药,告诉他们这是上天对你们不忠于君王的惩罚,如果忠心可鉴,自会药到病除。”

阮卿珏冷着脸说完这些,就强撑着站起来,换了身衣服推门就走。

京城尽万人,没人有时间分清这其中谁是真病,而谁又是出于恐慌。

白霖道了句执行,快步去追阮卿珏。

第112章逃命(十九)

短短一周的时间城中又死了数十人就算白霖故作波澜不惊,神情也渐渐显露担忧。那日他推门而出,面对满院夕阳却看不到阮卿珏身影,他没来由的恍神。

陈澈早些授命调查阮卿珏无果,终于忍不住问道,“臣斗胆问一句…这位阮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了博取信任行苦肉之计的人那么多,你又是为什么信任他?

“天上神?我不知道。”白霖唤了宫人给他备马,从小教养,磨炼出的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好像被强行扯下了一层皮,露出鲜血淋淋的真相。

他想,一条链子果然什么也锁不住,但如果再在他心口插上一把刀呢?把他关进天牢里,就算他是神仙也插翅难飞。

白霖让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都从未对谁上过心,却在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摔跟头。

“殿下?”许是愣神久了,陈澈小声叫他。白霖一时有些尴尬,他强压思绪,目视远方,可惜这江山美景无一入他双眼。

“我和你说过,我在梦里见过他。他一个人站在衣冠冢前,无字碑上沾着的血早已干涸,还是曾经有人在上面伏过。我看不见那里面葬得是谁,但我就是感觉那个人应该是我…他的表情很平静,却给人一种下一秒会和死者一起躺下沉眠的感觉。后来他在碑前从身体里掏出一个东西,血淋淋的心被他安放在地上…”

哪怕是死,心也会永远跟随…

“我看着他死去,身体却出现在令一个地方,那里雪白如雪却一无所有,那里是生命的开始却无情无欲。”

那一刻他终于相信,只要阮卿珏想走,他就一定拦不住他,如果阮卿珏想要消失,他用尽余生,天涯海角也外不会遇到这个人。

“我就想这么一个人,或许以头抢地,跪得大雨倾盆时,磕得血流如注后又哭得声嘶力竭。但大雨初歇,洗去碑上血迹,他又会装作一个好像一切都不曾经历过的看客,任人评说。”

“殿下。”看着太子走火入魔的模样,陈澈忍不住出声提醒。可白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说,“陈澈,你说如果我挑了神仙的脚筋,他还跑得了吗?”

第113章逃命(二十)

阮卿珏出了府邸拐进死角,徒手在空中画出一个法阵。他身子一虚,已一脚踩在青山脚下。

他伸手凭空轻扣三下,一道通体雪白的万丈巨门出现在面前。

巨门在一声悠扬的钟鸣后缓缓打开,无数神女跪在山路两侧,低头行礼。

“恭迎东皇。”

无视周遭风景,阮卿珏脚踏香草铺成的地毯,省去山路迂回,如履平地般登上山顶。

山顶大树遮天,根系通地,如巨笼般将整座山囊括其中。阳光尚好,树影斑驳,碧绿叶片无风落下,似无情,又在突然袭来的风中婉转,似有意。

一只仙鹤飞来,将碧叶衔住放在阮卿珏手中,再回首已是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东皇远道而来疲于奔波,本君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大树下堆积的落叶无风而起,旋转间勾勒出一道人形来。

那人束发白衣,浮云萦绕身侧,一双眼睛如水,却不容任何东西落于其中。

他一躬身,惊起万山同鸣。

阮卿珏面上无悲无喜,如同一块未开化的石头,受着众人顶礼膜拜,独自直立在这天地间却又形同虚无。

“无妨,云中君近来面色疲惫需多加修养。”他话中亦听不出情感来,就如行走在五行之外,一切皆与他无关。

“京城混乱已起,无需急于向外扩充。苍蝇一物有伤众神颜面,不可再用。人与人最喜争吵不休,你大可找着替罪羔羊。”

“是。”云中君起身,“东皇,鬼界已将人选定好,不知天界与人界…”

“真命天子以死祭天乃历朝历代之天命,无需更改。至于天界你们自行选择吧。祭者死后加封圣名,送奇珍异宝,三界同敬之。”

他缓缓向来路又去,身后众神齐齐下跪,“恭送东皇。”

第114章逃命(二十一)

烈日炎炎,京城的药铺前,人们早已排成长龙。阮卿珏茫然地睁开惺忪睡眼,鼎沸人声突然涌入大脑。

疼…

阮卿珏用力揉着额角,只觉眼前景象仍在天旋地转。他揪着衣袖用力嗅着,分明没有酒气却好像喝了好几天的酒,站都站不起来。

他又歇了半晌,一手撑地欲站起来,却被掌心东西咯到。他低头一看,哭笑不得。

或许是他这副模样太狼狈了,有人竟把他当成了要饭的。

他想了想,还是将铜板好。

京城有三家大药铺,位置分散。阮卿珏决定逐一去看一遍。

夕阳西下,他寻了个板凳坐下,结过老者的药碗。

因为时间已完,他到最后一家药铺时铺前已无人。

看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汁,阮卿珏生生被这股药味熏得作呕。

他随口一问,“大夫,这药真得管用吗?”

医者是个耳顺之年的老者,摸着山羊胡慈祥地笑道,“公子,人生病,无论又什么药,治多久但终究是会治好的。但若是病在心里,除非有一日茅塞顿开,不然必定一生疾病缠身。”

“那心病又该用什么药来医呢?”

这城中人因恐慌而病,又该怎么做才能平他们心中恐惧?

“大陈朝历经上百年,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苦难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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