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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哈?白沉睁大了眼睛,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他只是合理的分析了李土的性格罢了。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悠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我和树里想脱离玖兰家。”

什么?白沉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散发出惊人的魄力,“然后呢?”

“抱歉,叔叔。”即使是悠,这一刻也不由得冷汗涔涔,“我并不是对叔叔有任何不满,只是玖兰家目前的处境……太危险了,我必须保护树里和枢。”

“说是脱离玖兰家,其实也就是不插手玖兰家的任何事务。”悠解释道:“希望叔叔能理解我和树里。”

其实悠说这番话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比起李土,更让他忌惮的其实是这个叔叔。在他印象中,他的叔叔好像没有对任何事认真过,哪怕只是心血来潮的想法,只要他的叔叔开口了,周围的人都会替他拼命完成。

他看过蓝堂永路和其他侍奉他们的贵族脸上的表情,与其说他们是不敢违抗叔叔的命令,不如说他们是完全被这个男人蛊惑了,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了,玖兰白……他的叔叔拥有煽动人心的力量,人们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认同他的观点,从而站在他的身后。

哪怕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也能在吸血鬼之中掀起腥风血雨,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许跟随这样的叔叔也不错,但是……他必须保护树里和枢。

他的叔叔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人可以击倒,但是树里和枢不一样,总有一天,那些反对叔叔的人或许会把主意打到同是玖兰家的树里和枢身上,所以……他必须那么做。撇清关系,保持中立的态度,这样,凭借纯血种的身份,才能保证没有人会对他们动手。

“抱歉。”悠低下了头,可是那双眼睛却异常坚定,“辜负了你的养育之恩,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请叔叔务必善待树里和枢。”

就在悠以为白沉会大发雷霆的时候,房间里却响起了轻轻的笑声,白沉只是就那样平静的看着悠,语气和平时一样温柔,“不是很好吗?你和树里只要像这样就足够了。”

“……”悠有些意外的抬头去看白沉,正好撞上了那双还未移开的漆黑瞳孔,那是读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无悲无喜,可偏偏脸上又带着笑容。

矛盾又合理,违和又自然,悠只觉得被扑面而来的某种颤栗感压得喘不过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背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既然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白沉走到了门边,他看着惊魂未定的悠,有些好笑,“我有那么可怕吗?好好照顾树里和枢,玖兰家的事还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直到白沉离开,悠才苦笑着开口道:“谢谢你,叔叔……”

回到客厅的时候,枢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看到白沉,枢微笑着点了点头,白沉也朝这孩子笑了笑。

“叔叔,抱歉,我……”树里欲言又止,看到枢朝她投来担忧的目光,她这才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不用感到抱歉。”白沉毫不在意地说道,“每个人都有对自己最重要的事物,你们只是选择了守护他罢了。”

“谢谢你,叔叔。”树里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沉离开玖兰家的时候,发现枢又看了他一眼,那是带着点审视又思考的目光。

有趣……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倒是想真的陪这小鬼玩玩了。

第29章

白沉很快就宣布了悠和树里将不再参与玖兰家任何决定的消息。各方皆震动,众人都猜测李土用不光的手段成功干掉了悠,顺利上位,可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毕竟白沉和李土关系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管事实如何,在玖兰家,白沉的命令就是绝对,外界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悠的提议在白沉的眼里看来是很可笑的,悠真的以为脱离了玖兰家,就能安稳度日了吗?

不,恰恰相反,人性的黑暗远超任何人的想象。失去了玖兰家,或者说他的庇护,悠和树里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他活着的时候还好,如果他死了,元老院那群人想必一定不会安分。

悠还是太天真了,一心想要远离纷争,可是他却忘记了,在作为纯血种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注定无法逃开这个漩涡。

权利并不是深渊和危险,更多的是……可以保护他人的力量啊!

开春的时候,白沉解除了李土的禁足令。对方这次学乖了,并没有急着往外跑,而是和被禁足的时候一样,天天待在城堡之中。

只不过他每天都会不小心失手杀死佣人,白沉一开始懒得理会,这样的佣人要多少,他都能够从贫穷的村子里买来,可是李土这次却做的太过分了,他杀了太多的佣人,多到连白沉都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

虽然白沉在玖兰家拥有极深的威信,那些佣人也签的是卖身契,可是在日益加深的恐惧下,还是有佣人忍不住出逃了。

对于出逃的佣人,白沉没有惩罚,因为冥冥之中,他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神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这种感受,所以他索性一口气把家里的佣人全部解散了,就连若樱也没有留下。

“大人,请您不要赶我离开,我……我并不害怕李土大人。”若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下次说这句话之前,记得身体不要打颤。”白沉一眼就看穿了若樱的谎言。

“但是如果所有的佣人都离开了,谁来照顾大人呢?”若樱有些着急。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白沉懒得再浪时间,他敛去了唇边的笑容,眼神冰冷而无情,“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若樱被什么东西攫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是特别的,所有人都离开了,你也是一样。”白沉伸出手,指向了若樱的心脏,“如果不一样的话,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

“我……”若樱的内心剧烈颤抖着,她很想说哪怕是死也要追随白沉,可是当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她却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明明是低缓轻柔的语调,眼中也没有任何杀气,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更令人感到恐惧。

“我明白了,白大人。”若樱知道继续央求也只是给白沉添麻烦,她含泪向白沉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了。

她一直以为白沉是没有心的人,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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