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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他根本没法接受。

身上还穿运动服,两条竹竿腿晃悠悠的在外面,医院开着正合适的空调如果在平时,他是会吐槽热的,现在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找了个最偏僻也最接近病房的角落蹲着抱住自己。

老爷子就躺在里面,面色灰青,嘴唇发白,身边全是冰冷无情的仪器,旁边不断跳动的绿线代表他还活着,即使看上去和死了没差别。

警方也一直派人守在医院等张天国,各方面封锁查人就不信人会飞了,自己爸爸进了医院应该不会不来吧。

情况不容乐观,张冕深呼吸告诉自己别慌,现在医疗设备这么发达一定会治好老爷子,可眉宇间尽是忧愁。

楚沐将人搂在怀里安慰,放慢语速:“别怕。”

“我就是慌,没神了。”张冕张大眼睛像是见鬼,睫毛也跟着颤动,“做梦一样。”呆滞的靠着男人动也不动,烈阳高照的夏天愣是双手如冰。

楚沐握住那双手慢慢搓弄,发现他整个人都发抖。

“张老先生醒了好像是要见家属,你们可以进来看看但切记不要跟他说太多话。”

声音简直是最美妙的声音,张冕第一个站起来进入病房,老爷子也看见他了困难的朝他动动手指,他靠在那手上表情苦巴巴的:“爷爷,你快点好起来。”

张老爷子气若游丝,艰难的眨眨眼皮:“律……师……”

张冕靠近听得清楚,“律师,爷爷叫律师。”

把老爷子的模样尽眼底,楚沐难得震惊老爷子都这时候了脑子还清楚,打了个电话让孙殊把老爷子的律师带过来,半个小时人就出现在病房里,张老爷子虚弱的眨眨眼皮示意律师。

张冕似懂非懂,巨大的悲哀突然笼罩。

律师懂是什么意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公式化宣读:“本人张德雍,在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现行有关法律,在刘天淮律师的见证下郑重订立本遗嘱,并宣布本遗嘱是本人至今为止唯一有效的遗嘱。”

……

“一,本人张德雍与儿子张文名下所有房产以及银行存款,全部由本人孙子张冕继承。二,本人张德雍名下所有股份全部由楚沐继承。若有遗漏的其他财产若非本人亲自补充,则也按本遗嘱的原则进行分配。”

一堵厚厚的玻璃墙隔绝所有的声音,张冕震惊于老爷子的遗嘱,楚沐的注意力全在老爷子身上,谁也没注意外面有个穿着白大褂行为可疑的‘医生’。

凭着那人手上的文件夹再配合小东西的表情,他敢肯定那就是遗嘱,老东西……果然早就把遗嘱写好了!

拳头握到僵硬的状态,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没有自己的份,明明身体里流的都是张家的血,凭什么好事都让给那个烂泥侄子,老东西更是把权放在外姓人手里!

手在不经意间握成拳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不服与恨交织冲击身体,男人眼神凶狠嘴唇青灰发抖,看有人来立马按住口袋里的东西躲在一边。

遗嘱很长,等律师念完,老爷子安心似的慢慢呼气,一个小小的呼吸都变得这么困难了,再闭闭眼朝门那动动手指,呼吸微弱:“出去。”目光绕着张冕迟迟不肯回,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活近80年也算是捞到了。

“爷爷。”泪水就那么不争气的淌下来,楚沐按着张冕给老爷子鞠了一躬,强行将他带出去,亲人的离去最让人感到无力脆弱,钱有再多有什么用,全都带不走,“别让爷爷觉得难过,你是他最疼的人,现在哭成这样成什么样。”

“嗯。”张冕擦擦脸忍住,害怕的缩起肩膀浑身乏力。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护士的惊呼:

“你要干什么!”

楚沐见护士喊叫着跑出来大叫不好,赶去病房一看果然是张天国。

“都这么多年了,我在你身边问这问那的你从来不给我好脸色,我是你的儿子啊,你现在唯一的儿子!”张天国说的抑扬顿挫很委屈,手里拿刀指着病床上的老爷子,老爷子气息微弱面色涨红泛紫很不正常,张冕透过楚沐的肩膀看去,“爷爷!”

“20几年前……我就该把你……送进去……”眼睛瞪大盯着天花板,老爷子用力喘息才说完一句话,浑身颤抖两眼通红,眼泪慢慢渗出来恨恨的盯着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倒不如早点让他死了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是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杀人,张天国耳朵嗡嗡直响,看就张冕如同看见了仇人,上前一把拉过他压在怀里,手用力一挥挡住楚沐前来营救的手臂。

瞬间,布料撕扯的声音,楚沐面不改色:“你要什么都给你,放了他。”

“明明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老爷子凭什么把财产都给你?我在他跟前晃了这么多年屁都没捞到,交在你的手里和给我有什么差别,都是没用的东西!”

“混……账!”老爷子竟然自己拔开针管下地,扶着床颤抖的抬手,“那,不是你的……”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们,早就该还过去。不是没想过给张冕,可是他不放心。

“遗嘱一分为二,我是最大的获益方。”楚沐站出来道。

张天国脸上顿时又哭又笑,转头看向濒临死亡的老爷子道:“你竟然给了一个外人?你给一个外人都不给你的儿子!张德雍你有种!”气急败坏下容易分神,就是那一秒的分神让楚沐逮住机会横腿一扫,掰着张天国的手臂强行往外,‘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孙殊在外一个手势,警察立即涌入逮捕张天国。

张冕被吓得直吸气,面色发白,楚沐把他搂怀里查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不疼……”已经感觉不到疼,刚刚张天国的刀就在他的脖子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头一次感到死亡离他那么近,脖子冷到没有知觉,他发着抖去摸黏糊糊的手感,低头一看鲜红刺耳。

周围医生护士跑个不停,张冕呆滞的躲楚沐怀里脑中空白一片。

随着那声经常在电视里才听见的:嘀嘀

他们被赶出去。

二十分钟医生出来很抱歉的说出最冰冷的话:“抱歉,张老先生去世了。”老年人要少动怒况且还有高血压,从进去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这位高龄患者已经到时候了。

张冕肩膀一抖,眼底闪现惊悚的惧意。

楚沐捂住他耳朵对医生示意离开,医生也不嗦,将场地让给家属。

纷纷扰扰的杂音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楚沐低头就见张冕瞪着眼睛越眨越红,心一软抱着他说:“进去再看一眼。”

“我不看……我不看……”毫无意识的呢喃,张冕抓紧家长衣服摇头,那里面躺着的是他爷爷,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被他大伯气死的,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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