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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明必死。

“我只想对你好,只对你好。”沈潘眉目一软,试探着伸出手来,为他拭泪。

滚烫的眼泪落在手心,烫得沈潘心里一颤。

终究是低下头去,不敢将他抱在怀里。

“可你到底要离去。”明琼一抖,耸着肩膀可怜巴巴道。“我怕我不习惯。”

“你与我一起离开可好?”沈潘一愣。却原来,明琼在担心这件事情。脸上稍霁,咧着嘴,憨厚一笑。

“你与我一起离开。这清寒宫里,我自然会替你安排妥当。”

明琼只是个不甚重要的质子。他如今被凤连信任。在凤英荀这里到底就有了几分薄面。他若开口,凤英荀自然不会与他为难。

“我离开?”明琼陡然一惊,连着泪都来不及擦,霍地站起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却了无喜意。

“怎么了?”沈潘呆愣一瞬。脸上一僵,笑容凝在脸上,变得有些惶恐。

握紧了桌子下的手,垂下了眼皮。

“没。”明琼一呆,晃了晃,有些无措。“我没料道。”

“什么?”沈潘抿着嘴。泠然看着方才还凄苦悲伤的明琼,如今仓惶不安,再幽幽坐下。

“没。”明琼僵笑一声。对着沈潘苦笑着。深吸口气,到底垂下了眼眸。

“沈潘,我心悦你。”明琼冷不丁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泪珠低挂,摇摇曳曳,欲落未落。

惹得沈潘心里直痒痒。

沈潘这次没有忍着,抬起手来,将那滴泪拂落在手心里。“真巧。我心悦你好久了。”

………………

晚上起了风,乌云遮了月光,夜色浑茫,让人看不清天地尽头。

沈潘站在院子里,背着手,久久伫立。忽然,树上风声,沈潘耳朵一动,眼睛一眯,盯着那院落的一角。

“去了双槐胡同右边第三户。那是李家的产业。”那院落一角想起一声。片刻后,树影一摇,声音落在风里。再也不见。

“好。”沈潘一愣。微微颔首。却丝毫未动。

“大人。”树影处又传来一声。“您明知。”

“你多言了。”沈潘眼睛冷凝,眼皮垂成一把剑,扫过去就是一阵森然的凉。

“是。”那处久久传来一声低垂的声音。

“可知,所来何事?”沈潘眉头轻皱,继而舒展。到底是问出了声。

这是他下午留在寒清宫的暗卫。却在刚才才归来。

“不知。来的那位功力不错。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这句话用的内力传音。那冷清的声音传过来让沈潘心里一窒。

“真是李家的?”沈潘同样传过去,带着一丝疑惑。

“是,”

“确定?”

“属下确定。”

“退下吧。”沈潘叹口气。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夜深了,清风微拂,去了些许的暑热。倒是宜人。

沈潘看了又看那房门内影影绰绰的灯火。

终究是回了屋。

难道是他错了吗?

今日李家人来找的明琼。次次他想带明琼离开时,他的惊慌失措的反应。

沈潘一挥手,将拳头挥在了门板上。震起轻响。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命运的轮轴已然响起。

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第63章梧州

沈潘近来去乾清宫倒是挺勤。日日里,温水还没伺候完叫死叫活的凤皇,沈潘已然端坐在了几案旁,看那堆得越来越高的奏折。

“咱们这么扣下来也不是办法。”沈潘看得疲了,歇下来,扶着头,有些烦躁地扣了扣桌子。

“咱家有什么办法?一天没有找出什么,你敢让他们走?”

温水也急,这么些官员调派的折子,一份耽搁一份险。他温水扣下的,日后那些反应快的,参他一本,他是一点办法也无。

“可咱们也不该这么个看法儿。”沈潘急得直挠头。

“那怎么看?怎么看?”温水狠狠拍着书案上,咆哮着。

这些东西,哪里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看的?事关国祚,他沈潘要是敢让别人看,他就敢让他人头落地。

“这样。咱们先想想。”沈潘禀着气,抹了抹头上流不断的汗珠子。

“我有件事很好奇,李家尽心思,一时间这么多动作呈上来干嘛?难道上了折子,就妥妥地能去?”沈潘缓缓吐出气来,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温水说他们要做的事就在这折子里。可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儿。这些折子不少,除了平日里的奏请,特殊的便是出自各家的调任。这些日子他像无头苍蝇般忙活,却了无头绪。还不如如今抽丝剥茧,慢慢来。

凤连教他的,遇事冷静,才是大庆。

“放屁。真当李家有那么大本事了?这请调的折子还不是咱们御批的?咱们不让他去,他就不能去。”

“事情就出在这里。”沈潘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随即指了指那成堆的公文。“温公公,这堆折子里,你想批几本准啊?”

“老子一本都不想批。这个时候的折子。不是浑水摸鱼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温水恨恨道。皇上多日不上朝,前朝本就动荡,这倒好,那些个折子向纸片飞般呈上来,说些粉饰太平,无关痛痒的东西便罢了,那些个旁敲侧击,抨击别人的,是想浑水摸鱼还是用折子淹死他?倒霉催的,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没点儿眼色呢?

“一本不批可以?”沈潘一愣。无辜看了眼温水。他没批过,他不熟。

“可以啊。明日咱们的尸体就能挂在城楼前示众了。”温水冷笑着,有些阴阳怪气道。一本都不准,那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人家这乾清宫里有人搞鬼?

“…………”

“这些折子。若是皇上批,也要准个六成。剩下的三成,有待商榷,需得议了再议,放得批复。剩下能被驳回去的,也只堪堪一成。”温水泠泠道。叹了口气。力不从心极了。

都说帝王随心,又如何知道,恰恰是帝王才最不敢随心所欲。这天下之道,相互制衡相互羁绊,牵一发,而动全身,万古江山哪是那么容易维持的?

“一成?那么少?”沈潘皱眉。倒是也能理解。烈国皇权式微,三大世家渗透这几年。凤皇苦心经营得不容易。

“少虽少了些。可若是不让他们心想事成,方法多了去了。不能妥善处理,咱们还不能拖善处理?总之,官员调任,没那么容易。”温水冷笑一声,心里倒是不屑。总有刁民想害皇上,总有乱臣贼子想要江山。他可得守好喽。

“若是你,我是说。若是你是李家家主。知道梧州有铁,还能被你尽入囊中,你会如何?”沈潘皱着眉头问道。

有一点他丝毫想不同。纵然有铁矿,李家练私兵也好,铸农具也罢。这些都不在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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