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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黑子白浑身气势一变,终是毫不掩饰的展现出了千年魔修的力量。可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他们脚下画着重重阵法的地板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一样,剧烈的晃动龟裂起来。

黑子白脸色刷白,因为他知道这是缚仙阵中累计千年的怨气和白芨仙魂中的仙气即将爆炸的前兆。黑子白从不担心别人的生死,更不会悲天悯人的去可怜临仙城中无数的生灵,他在乎的只是阵法中还未抽出的那一丝白芨的魂魄。

“不!不!!!”黑子白怒吼着,忽然想起刚刚阵法施行了一半的妄尘,当即放过了潭痕和江余清,径直往倒在地上的妄尘身边冲去。

潭痕和江余清如何不知道他的打算?

被阵法耗去了全部力量的江余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妄尘抱在怀中打算承受黑子白最后一击,可当黑子白用上全力的一鞭即将落在他的身上时,潭痕那一袭刺眼的红衣挡在了他们面前。

下一刻,那红色的背影像一片飘落的红叶一般缓缓向后倒下。

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的妄尘眼中的泪水瞬间就掉了下来,他挣扎着爬出江余清的怀抱,伸手接住了倒下的潭痕。

“潭痕……你别吓我,别吓我……”

妄尘怀中,潭痕胸前遍布着一道狰狞的裂痕,黑子白的长鞭如凶兽的利齿一般开了潭痕的身体,咬下了他大片的血肉,就连那张几近完美的面容也被鞭伤撕裂。

潭痕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字来。尽管他大半张脸被血淋淋伤口毁坏,可他在看到妄尘的时候,脸上仍然露出了一个方心的笑容。

他努力抬起手轻轻抚上妄尘苍白的脸,指尖的血液顺着他的动作在妄尘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印记,他留恋摩挲着妄尘的唇,唇上便如染了胭脂一般。

一身鲜血与那耀眼的红衣融为一体,血液的暗红渐渐侵蚀着红衣鲜亮的色泽,就像被死亡渐渐侵蚀的生命一般。

“潭痕……潭痕!!!!”妄尘看着怀中气息渐消的潭痕哭吼出声。

一旁的江余清一咬牙,继潭痕之后将妄尘挡在身后。他牢牢的盯着面前的黑子白,一字一句的说:“师傅,迟了。”

力量已经开始失控,只要被白芨仙魂中的仙气所触及过的地方都将迎来崩溃。而力量中心的仙魂,也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黑子白怎么会不知道此时的情形,他抱着怀中白芨怔怔的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师傅你说过,你愿意为了白芨不择手段。那你也该明白,为了妄尘我也会不择手段。所以……”

江余清咬牙,却还是没将最后那句“抱歉”说出。

黑子白看着这个自己教养多年的徒弟许久,忽然讷讷的开口:“你这几分狠劲,倒是和当年……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语毕,黑子白抱着怀中的白芨跪在了地上。

失控的力量涌动着将这座深埋在地下的骨塔缓缓推出地面,整座骨塔都在颤栗,那代表着每一个冤死在这里的灵魂的骸骨如松动的砖石一般从墙上掉落。

黑子白弓着背,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少年身形的白芨牢牢护在怀中,不让任何东西伤到怀中沉睡的爱人。

他还是放弃了,千百年的寻找,一次次希望和失落让他再也无法承受没有白芨未来。

黑子白想若这就是他的命,那不如和白芨一同死在这里吧。

阴阳两隔,不如同赴黄泉。

白芨死,他也死,白芨魂飞魄散,那他也魂飞魄散好了。

如此,也算是相伴相守。

江余清见黑子白终于放弃了继续对妄尘下手,这才松了口气。可他还没放心多久,便发现黑子白打算和缚仙阵一同自爆。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余清下意识的转身将妄尘抱入怀里,他不知道紫金钵是否有足够的力量一次挡住缚仙阵和黑子白的自爆。也许势薄力微,但他无论如何都希望妄尘能少受一点伤害。

可就在江余清妄尘拉入怀里的时候,妄尘却突然反身将江余清连同潭痕一起笼罩在身下。

爆炸来临的一瞬间,妄尘将紫金钵放在江余清和潭痕中间,然后低下身牢牢抱住他们。

巨大的爆炸声中江余清看见妄尘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却没听清。

在两股强大力量的肆虐下,染血的紫金钵中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耀眼,也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暖。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江余清只记得身体宛如撕裂般的疼痛。

还有,便是在黑暗来临前,不知从何处滴落在他眼角的一颗冰凉。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谁还记得被黑子白抢走的那串万字流苏,妄尘当初送给眼前的时候说了,上面有他施的保护咒语=w=

☆、因果相扣

“八年前,有个修者不愿千里专程来法莲寺寻一个老和尚,说愿意珍宝赠之换一句提点。那老和尚虽然活得久些看得多些,却是自知受不起如此大礼,于是便拒绝了。”

几日前在街上教潭痕做糖画的老汉叼着烟管,不顾脚下剧烈的震动,逆着外逃的人群一步步的走向城主府。

“不料那修者料定是他所献之物不够珍贵,不足以让老和尚动心,所以自作主张将幼子带到老和尚面前,说愿将幼子送出,只求那老和尚能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城主府内建筑早已在地震中崩塌,而整个临仙城以城主府为中心向四处衍生出龟裂的巨大沟壑。

城中的住民大喊着“地龙来了”疯狂出逃,唯有那做糖画老汉走向那在地震中渐渐隆起一座高塔的城主府。

“老和尚出家了不知多少年,这还是头一次大发雷霆。老和尚赶走了那个触怒他的修者,本想将他们赶出法莲寺,却因为心疼那个被修者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孩子,而默许他们留在寺庙里。”

老汉取下掉在嘴里的烟管,随手在一旁突出的一块石头上磕了磕。没有人注意到,每当这名老者向那座萦绕着不祥黑云的高塔迈出一步,他所走过的地方都会绽放各样奇异华美的花朵。

这些花落像是有着无穷尽的生命力,即便龟裂沟壑也会被繁复的花藤与枝叶所修补填满。

“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修者以为是老和尚看不上他的出身才拒绝他的请求,遂一直怀恨在心。殊不知,老和尚气的并非看不起他的出身,他气的是修者竟然能将自己的孩子作为物品送与外人。修者不知,老和尚在未出家前也曾有个儿子。只是老和尚的儿子因为种种因缘被族人驱逐,从此天各一方再无机会相见。老和尚也是为了寻找儿子背里族人抛弃身份离开故土,而他却久久寻不得自己分别多年的儿子,绝望之下才出家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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