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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今天觉得好多了!”

刚来羊城,因为检查,她都没怎么出过门,这会儿,她倒想到处走走了。我原本想和李翔宇一起陪他走走的,洛琪却让我安心地上班。依她之意,翔宇的妈妈更希望李翔宇和梁燕陪她走完最后一段人生。于是,我便被她永远地关在了心门之外。

晚上,我总会和李翔宇一起做好出游攻略;白天,他总会带着梁燕,一起陪着他妈四处走走。但走了几日,随着身体的每况愈下,她终于走不动了,只好躺在医院里,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她的脚因化疗而开始浮肿,连鞋都穿不下了。

而且医药也越积越多,我之前给的那六万也早已用光,我爸还垫付了两万多。翔宇爸开始有有些气馁,甚至想打退堂鼓。他大抵是心疼老婆,不忍她遭受这样的折磨吧。

两次化疗下来,再去做检查,医生居然说癌细胞所有控制,没有再扩散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翔宇他妈居然突然有了胃口,说想吃点东西。她说她挺怀念我之前带给她尝过的那道烧鹅。

我和李翔宇闻言喜极而泣,这是他妈自化疗以来,第一次主动说想吃东西。我忙给小妈打电话,让她代我们却炳胜打包一份烧鹅。烧鹅是粤菜中的一道传统名菜,而炳胜的烧鹅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以肥而不腻、入口味浓、肉嫩汁多而闻名。我那日是正好请洛琪吃饭,想到翔宇他妈,便打了一份回来的。

虽然她有心饮食,可是吃下去没多久,又全吐出来了。人之心,天之意,或许难全。

李翔宇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没有一日能够安然入睡。他消瘦了许多,眼眶深陷,失去了往日的光。平日素爱干净的他也渐渐不修边幅,颓废爬满了他原本青春的躯体。

这晚,他又做了噩梦,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揉揉惺忪的睡眼,与他并排坐下,问道:“你这样不行,要不明天去开点安眠药?”

“每天都做同一个梦,每次都梦到刘磊的妈妈。在年三十,她和我妈做着饺子,而我爷爷、奶奶则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他冷汗涔涔,说话的语调异常低沉。

“可能是你想刘磊他妈,还在你爷爷、奶奶了吧。”

“梦里没有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寰宇。”

“那又怎样?”

“除了妈妈,都是故去之人。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他关注的点在这。我忙拍拍他的臂膀:“梦死得生,没事的。梦见故去的亲人,这是吉兆,不信你上网查查《周公解梦》。这说明妈妈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在撒谎,却不得不这样劝慰。

李翔宇一个激灵,真的爬了起来,上网查了会资料。见我所言非虚,这才宽了心,重回床榻,与我同眠。

小妈见李翔宇日渐消瘦,每日都炖了补品,给他们母子补身体。只可惜一个吃不下,一个不想吃,枉了小妈的一番心意。

小妈见翔宇食不知味,寝不安眠,便让我带着李翔宇去趟增城乡下,看看外婆,顺便去观音庙许个愿。据小妈说,观音庙的菩萨很灵,有求必应。故此,每日香客盈门,香火鼎盛。

李翔宇是信佛之人,逢庙必拜。这会儿又碰上自己的母亲遭此大限,更是病急乱投医,什么都想去试试。于是便一行三人去了乡下。

外婆知我们要去,十分开心。但当他看到消瘦的李翔宇时,不禁十分心疼,一直摸着他的脸哀叹:“我这二外孙是怎么了,才这么几天的功夫,居然瘦成这样。有什么事,跟外婆说说。”

小妈把李家的事说了一遍,外婆不禁感慨:“人这一生呀,前几十年活得风光都不算风光,只有临走那几日走得痛快,那才叫风光。其实吧,这菩萨也没什么好求的。各自的命各自知。孩子想去,你就陪他去一趟吧,这也是他的一份孝心。外婆呀,老了,爬不动山了,不然外婆就陪你走这遭。”

辞别外婆,我们去了观音庙。

李翔宇虔诚跪拜,在佛前默默许愿,足一刻有余。他抽了签,又添了香油钱,这才下山。

签是中签,大和尚解了,说得一切顺其天意,不可强求。

李翔宇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满意这签。

从山上下来,正是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在一起客客气气,二舅妈更是时时警惕,以遭受外婆的诘责。

吃过晚饭,外婆留我们过夜,小妈也没反对,于是三人便在外婆家住下。

乡下偏凉,风又大,外婆担心我和翔宇挨冻,特意吩咐大舅妈给我们多铺了一床棉絮。待大舅妈走后,外婆坐在床沿边,望着李翔宇满脸的胡子,叹了口气,说:“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能比我这八十好几的老太婆还没气神儿?孩子,打起神来。”

李翔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外婆握着他的手,不住揉搓,甚是心疼:“孩子呀,顺其自然,不要强求。做父母的,没有谁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儿,她就会为你活着。就冲着这一点,你也不该这样拉长个脸。她看着你,怪心疼的。哎,得这样的病,可真是造孽呀!得病的苦,守病的也苦。造孽呀!”外婆摇着脑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门。

李翔宇望着外婆的背影,心生感慨:“外婆八十七了,身子骨还那么硬朗。我妈才五十出头,却已经行将就木。造化究竟是什么?我妈要是也能活到八十多,那该多好呀。不,就让她活动寰宇的孩子出世,那样也行呀。”

“那是你的想法。如果换作我小妈,她肯定会这样说:要是我妈能长命百岁,等到小博结婚生子,看看他的孩子,那该多好呀。”

李翔宇盯着我那鬼脸,笑出声来:“是呀,人心不足蛇吞象。坏的总希望好,好的希望更好。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比起那些人,我们幸福多了。”

“对,要的就是这个心态。来,我给你捏捏背,”李翔宇侧过身,背对着我,盘腿坐下,我使出我在网上学的按摩术,轻轻地为他捏着筋骨,“从明天开始,你可要振作起来,让妈妈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我怎么总觉得外婆是个高人呀。你跟我老实交待,外婆究竟是什么底细?”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个能干的人吧。自外婆进这个家门起,就一直是外婆掌家,家里大大小小地都听她的。我想,如果没有一点能耐,一点智慧,她是管不好这个家的。”

聊了好一阵,我们正准备睡觉,小妈却突然闯了进来,让我们马上穿衣服,准备连夜回广州。

李翔宇一听,腿都软了,连起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

小妈这阵势,着实有点吓人。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突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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