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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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雷亚羞愤欲死。他简直无法直视苏晚枕,黄昏的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圣骑士羞愤捂脸,不敢说话。

看的师尊暗暗发笑,脸上不动声色:“你何时过来的?”

他喃喃:“徒儿清醒后就到了此地,成了一个婴孩,从前种种竟是大梦一场忘得一干二净,不久前见到师尊觉得格外熟悉,上次您一掌......然后我就想了起来......”

他掩去苏晚枕将他打的吐血一事,放缓呼吸,现在想起还是钻心的疼。

“你可知为师是何时认出你的?”苏晚枕凑近他,沁凉的眼里印出少年挺拔的身姿和翠色的眸子,印出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和一闪而逝的悲凉,他勾起嘴角,声音带着浅浅的笑:“为师从见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

艾尔雷亚睁大眼,心口是又疼又快乐,快乐的是他在师尊心里独一无二,疼的是认出他师尊还伤了他!还是为了龙傲天伤他!一想起这事他就忍不住给装娃娃的小师弟冷眼,嫉妒像一只一只小蚂蚁咬的他细细密密的疼。

眼前一黑,温软的东西被强行塞进手里,那东西挣扎不休,他一惊差点脱手而出,赶紧回神,结果对上一双愤怒的豆豆眼,小娃娃围在脖子上的围脖湿漉漉全是口水,!

好脏!

龙傲天更愤怒,他在师尊怀里呆的好好的忽然被塞进情敌的怀里。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他们一起去看罪魁祸首,师尊大人背着手悠哉走远,扔下话来:“那是你师弟,别摔了。”

龙傲天和艾尔雷亚大眼瞪小眼,艾尔雷亚,不,唐逸忍不住轻笑,许是小娃娃龙傲天愤怒指控的眼神逗乐了他,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胸中郁结之气烟消云散。果然,师弟这东西还是有好处,拿来取乐挺好。

他的笑声激怒龙傲天,小娃娃不顾在大街上,裂开嘴,寒光一闪......

“啊!死龙傲天你居然咬我!”少年俊美的鼻子上挂着一个凶巴巴的小娃娃,小娃娃牙尖嘴利咬的他直抽冷气。师尊大人颇为悠哉,两个徒弟打打闹闹才没空胡思乱想、白云苍狗,岁月静好,有什么事能比两个徒弟都在身边要好?没有!

“你既然想起来为何不与为师相认?”

恩,总不能说师尊你为啥不先与他相认呢?再说,有些事情,外人做的,师徒可是做不得,天地君亲师,做了,就是大逆不道。

他转移话题。

“师尊师尊,我有一头会生产黄金的龙!”

“嗯。”徒弟想转移话题真任性,拿这小妖精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好师尊呢~

“下次我让它演示金枪不破给您看。”

“.......”徒弟,那招式会不会很猥琐?

“啊,我想起来我那龙好像发情了,最近要回龙岛一趟,还是下次吧。”他想起来那头色龙化成人形那叫一个英俊狂傲,堪称“行走的荷尔蒙”有八块腹肌的那种!还是把师尊藏好,龙族生冷不忌,万一看上师尊总么破?

他痴痴凝望心上人,那人笼罩在夕阳中,苍白如雪的脸打上柔和的光,看起来多出几分烟火气,许是跟徒弟们在一起,又是悠闲的饭后,师尊整个人看起来就想是生活在人间的仙人,纯净柔和,怡然自得,清泠泠的眸子里燃烧猎猎红霞。

看的他一呆,心中蠢蠢欲动。果然还是把师尊藏好,他不想做第一个宰了自家龙的龙骑士呀!

“噗噗噗!”

冰冰凉凉下雨了?

伸手一摸,有点粘稠,怀里传来小娃娃哈哈大笑,他想到手上这东西是什么顿时黑了脸!龙傲天,你只是缩小了,不是年纪小了!要不要这么幼稚?吐口水?亏你想得出来。

怪我诺?

小娃娃拍着手掌嘎嘎怪笑,笑起来像一千只公鸭子在嘎嘎怪叫。

唐逸气的头发都竖起来,苍梧大湿胸有洁癖,还是无可救药的洁癖,只见他一手夹着龙傲天另一只手扬起,啪啪啪就是几声脆响,打的龙傲天捂着白嫩嫩的小屁股不敢置信。

他被人打屁股?

还是被最讨厌的人?

不活了!

“哇哇哇!”

热闹的小镇更加热闹,大半个镇都听得见小娃娃的哭声,小龙傲天长相可爱讨喜,圆嘟嘟带着婴儿肥,他一哭,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小嘴瘪着,哭的一边卖花的小姑娘卖布的大妈纷纷心疼。

有这么个娃娃谁不疼到心坎里?

居然下的了手。

苏晚枕回来的时候顿时大吃一惊,小徒弟满脸鼻涕眼泪,正捂着屁股打哭嗝,大徒弟向来打理整齐的头发乱糟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颊上有细小指甲抓过的痕迹,鼻尖隐约可见乳牙牙印。这是……抱在一起滚了?

小徒弟抽抽噎噎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求抱抱。

大徒弟解脱的把小徒弟递过来。

苏晚枕一手托在小徒弟屁股下,一手托住他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徒弟蹭着师尊温暖的怀抱,止住哭声。

他们继续沿着这条路往下走。

在街的尽头有一家酒馆。

带着徒弟逛酒馆这样事怎么也要尝试一回。

天色渐晚,这条路有点长,转过一个角落,又是一条街,这条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剥豆子,这里比繁花城要自由,没有贱民的歧视,可这里多了生存的无奈,更深远的小巷里,隐隐约约有躲藏的妓子。

她们对于不敢娶妻生怕害了好人家女儿守寡的冒险者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暂时的放松和发泄。

龙傲天依偎在苏晚枕怀里,冲唐逸做鬼脸。

说开之后,彼此间亲近不少,师尊大人总算把自己的徒弟们都凑齐。

缘分这种东西,该聚在一起时就始终会在一起。

若是没了缘分,强留也不会有好。

“等回苍梧后,我便给你们绶剑。”

苏晚枕想起这么一事儿。

唐逸和龙傲天同时一怔。

苏晚枕见二人不解,解惑:“剑阁中金丹期弟子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苍梧峰下有禁地,内有剑道千千万,你二人之前金丹不稳,故未开放禁地,等此番回去,你二人进去挑一条剑道才磨一把宝剑吧。”

先有剑道后有剑。

苏晚枕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他不太确定等回去后两个徒弟还要不要剑,但是不管要不要,剑道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

剑道不禁淬剑,更能磨砺心性,稳定修为。

“可我二人……如今这番模样……”

一个龙骑士一个小娃娃?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人戳了一指头:“这并非你二人的身体,开启世界之门时,你二人在进入主世界时自然会归体,你们那两具身体冰封的好好的,不用担心。”

唐逸摸摸额头,不好意思:“听师尊的。”

龙傲天拉着他的衣襟:“师尊最厉害了!”

两句撒娇,让苏晚枕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走两步,衣袖感觉微微拉力,不知何时,大徒弟的手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走。

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徒弟,身后牵着乖巧懂事的大徒弟,整个人就是人生赢家有木有!

他们走到酒馆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天空透出黎青,苍穹之上星光点点,明亮雀跃,离酒馆还远着,就听见里面喧闹的声音,当真是小酒馆,也就苏晚枕在圣痕住的那栋楼高度,两层,后面带个院子和一层矮矮的房子,用来住宿和主人家休息。

浓烈的酒香氤氲在空气中,仔细问问,不是太好的酒,比起中原那些九星寒蕊,千里尘之类的用了好些年精雕细琢出来的酒来说粗糙太多。

可它胜在霸道。

又糙又烈,让人欲罢不能。

推开门,门檐上悬挂的木头风铃叮咚作响,带起的微风呜呜吹起清音。

寒凉的气息倾泄而出,闹哄哄闷热的酒馆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打量着进门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小娃娃,还有一个少年。

不常见,可也不少见。

但他们,长得确实漂亮,尤其是那个黑发及腰冷冷淡淡的男人,容貌昳丽,神色含冰,犹如初冬之寒风,吹得人心里颤巍巍,凉飕飕,却大叫爽快。

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生冷不忌的抠脚大汉们蠢蠢欲动。

男人半回头,一侧身,腰间悬挂的金色五芒星在灯光下流转着耀眼光芒。大魔导师!男人们缩缩脖子,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大魔导师使用的禁咒能瞬间毁灭一个都城,更别说这样的小城镇。

男人们的目光又落到大魔导师身后的少年身上。

黑发翠眸,安宁沉静,俊秀文雅,有着说不出的气质,就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美丽的狐兽。

少年扬起头,露出白皙袖长的脖颈,白的发光。

那道龙形的标记也在发光,炫的酒馆里的人一阵阵头晕眼花耳鸣。

龙骑士!

真正拥有巨龙的龙骑士!!

一个大魔导师一个龙骑士,今儿尽来些了不得的人。

原本说脏话的,骂娘的,挑逗舞娘的,撸袖子打架的都安份下来,全部扒拉凳子坐好,闷不吭声喝酒,大气儿都不敢喘。

万一人脾气不好撞枪口上?

敢在精灵之森附近混的冒险者都不是傻子。

女人们倒是眼睛一亮,小台子上的舞女扭动纤细的腰肢,媚眼如丝。

唐逸恨不得把黏在师尊身上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他相信龙傲天也是这种想法。

地方狭小,肮脏,女人银灰,男人粗鲁,这样的地方让唐逸想起不好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人是唐家堡的大小姐,痴心恋上邪教教主,以为能感化他,却不知感化教主的另有其人,她不过是个笑话。

叛出唐门者绝不可能再回唐门。

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后沦为出卖皮肉。

幼小的唐逸在黑暗狭小的房子里渡过整个童年,那一道道阴暗扭曲的小巷子是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和地狱。

直到那个女人再也撑不下去,用一条命换了唐逸回唐家堡的机会。

唐逸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要将心口的郁气一扫而空。

一人点了一杯麦酒,小麦简单酿造的酒涩口又辣心。

只坐了一小会儿功夫,苏晚枕就给了酒钱带徒弟出去,里面的空气实在不好,女人们的眼神*贪婪的要将人吃下去。

来去匆匆,踏着月光回去,也是一番乐趣。

月明如水,大部分都歇下,只有晚归的武士风尘仆仆,一脸倦容,那一双双眼里闪烁着迫切和期盼,没有人愿意刀口上过日子,捕猎精灵和兽人冒着生命危险,被抓住就是粉身碎骨五马分尸,可其中的巨大利益驱使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许是家中有幼子嗷嗷待哺,或是有重病老娘无钱看病。

没有谁是天生的坏胚子,不过为生活所迫,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苏晚枕心生明悟,走出一条道来,他的徒弟走在他的道上,一个昏昏欲睡,一个魂不守舍,这就不是他们的道,强走只会不适。

他拍了拍龙傲天的背,小徒弟打个呵欠,倦倦闭眼,沉沉睡去。

大徒弟左顾右盼,瞧见街角衣衫单薄的卖花女,几步走过去将人家花篮和剩下的花都买了来,那姑娘连连道谢,又急急忙忙的回家。

大徒弟将花束成一束递给他,花香没有早晨的弄,也没有黄昏时的水珠,怏怏的没有精神。他轻轻敲了敲花瓣,那花瓣一动,霎时活过来,清香扑鼻,娇艳欲滴。

反手别在大徒弟衣襟上,衣襟找不着缝隙,他凑近些。

不经意间,花瓣落在唇上。

温软干燥,带着酒香。

恍然如梦幻,月光下,星光漫天,他们隔着一个小徒弟,有了一个意外的吻,就像一颗小石子,落在苏晚枕的心湖,荡起微不可见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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