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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从兜里把武器拿出来的时候,他一抬左手兜住了这人的后脑勺,右手手掌下部猛地撞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这一击劲儿不算大,但是够他晕几秒的。

顾飞手回来了之后,这人才晃了晃,扶了一把旁边的人。

“什么时候混到能跟猴子说上话了,”顾飞看着他,“再来找我麻烦。”

几个人都没了声音,顾飞也没再继续跟这几个人多说,仰了头往楼顶天台看过去。

李保国还在边缘上蹲着,但正扭了头往后看,然后又转回来冲着下面吼了一句:“你别管我!我现在就要跳下去!我他妈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你要想陪我!你就过来!”

顾飞皱了皱眉,扒拉开几个人,跑进了楼道,往楼上冲。

他本来以为蒋丞会先在下面喊喊话,但听李保国这话,蒋丞已经上了天台,虽然这老楼统共也没几层,但对于五楼天台待着都能吐的恐高选手蒋丞来说,这个高度估计能让他当场吐出来。

“顾飞你上来干什么!”三楼有个老民警拦住了他。

“叔,”顾飞认识这个民警,以前老爸的事儿就是他最先到的现场,“我朋友刚上去,你让我上去,他恐高,别一会儿李保国没事儿,他出点儿什么问题。”

老民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上去吧,不要靠近李保国。”

“我知道。”顾飞跑了上去。

上了天台,上面有不少人,民警,居委会的几个大妈大姐,李倩站在天台中间,正低着头抹着眼泪,李保国大着嗓门一边咳嗽一边骂着,骂李倩,也骂蒋丞,话说得非常难听,顾飞在这里长大,听过各种刷新下限的语言,但李保国这种结合了世间万物生殖器以及宇宙万物发情期的针对李倩和蒋丞莫名其妙的指责,还是让人有种想过去直接把他推下楼去的冲动。

蒋丞蹲在她身后靠近天台楼梯的位置,背对着这边也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蒋丞。”顾飞没法过去,只能在这边叫了他一声。

蒋丞转过了头,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手脚并用地往他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拧着眉说:“我要下去,我不管了,我要下去……”

顾飞往前两步伸出了手,蒋丞一把抓住他的手之后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顾飞不得不半拖半抱地把他搂到了楼梯边上。

“我不管了,我再也不想听到他任何消息,”蒋丞小声说着,“我们下去。”

“嗯。”顾飞应了一声。

“那什么,”蒋丞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你……背我下去,我动不了。”

第70章

蒋丞的声音很低,似乎是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顾飞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但如果要背他下去,这动静别说是旁边的民警和大妈大姐们,就是那边的李保国估计都能看得到了。

而且……蒋丞大腿根儿的牙印刚做好,这会儿都还又红又肿的,他根本没法背,他犹豫了一下,也小声说:“背你会蹭到你的牙印吧,我……抱你下去?”

“放你的罗圈儿屁。”蒋丞虽然还是很小声,但拒绝得还是很坚决。

“那行吧。”顾飞叹了口气,抓过蒋丞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搂住他的腰,微微侧身一使劲,几乎把蒋丞拽离了地面,拖着就开始往楼梯那儿下去。

这姿势下普通的楼梯没什么问题,但这老楼通天台的楼梯是个铁架子楼梯,背着人下去没什么问题,要这么单手搂着蒋丞下去,难度就有点儿大了。

他能感觉到蒋丞整个人都发软,这估计不光是恐高,还有对李保国带着震惊的失望。

他不得不一手拽着楼梯,一手搂着蒋丞,基本就用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力量把蒋丞给弄下了楼梯,最后一步他胳膊都拉得有点儿疼,差点儿把蒋丞直接扔地上。

松手之后蒋丞往墙边一靠,慢慢蹲到了地上。

天台上李保国还在骂,夹着李倩的哭声,还有民警不断的劝说,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内容,但却依然能从语气语调里听出压抑和烦躁来。

“下去吧?”顾飞弯腰撑着膝盖看着他。

“嗯,”蒋丞皱着眉深吸了两口气,站了起来,又按了按肚子,“操,想吐。”

“那吐吧。”顾飞说。

“文明点儿,钢厂是我家,”蒋丞看了他一眼,“爱护靠大家。”

顾飞笑了起来,在他肩上捏了捏:“那下去找个垃圾堆吐。”

蒋丞没说话,闭着眼又缓了缓,但顶楼天台上的混乱似乎让他没办法缓过来,他叹了口气,低头扶着栏杆往楼下走。

顾飞跟在他身后,听着天台上的声音一点点变小。

刚下了两层楼,楼下传来了一声怒吼:“想死你就死啊!蹲那儿吓唬谁呢!有病!”

蒋丞的脚步停了停,五楼一户人的门开着,屋里的人正趴在窗口看热闹,这吼声一传上来,这家人立马兴奋起来:“他家大小子来了,这有得闹了!”

顾飞在蒋丞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走。”

蒋丞转身继续往楼下走,走得有些慢,也许是因为下了楼就会碰到李辉,一个接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就这么轮流出现。

“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吧,”顾飞在后头打着岔,“去九日家吃馅儿饼怎么样?挺久没去吃了。”

“嗯,”蒋丞应了一声,“不过这个点儿过去没有驴肉了吧,我挺喜欢吃驴肉的。”

“可以吃……里脊的,”顾飞看着蒋丞后背,“你上回不是说里脊的也挺好吃么?吃里脊的呗。”

“好。”蒋丞点了点头。

越往楼下走,李辉的声音越大,顾飞感觉认识李辉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中气这么足过,跟李保国对骂的那个劲头如同多年的死敌,就连李保国也像是来了神,咳嗽停了,也不喘了,骂得相当响亮,嘹亮的声音在楼道里反复回荡着,都听不清骂的是什么了。

民警和居委会的人肯定都后悔把他叫来,但要见李辉是李保国的要求,见不着破口大骂不下来,见着了也破口大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这种两难的局面也是不好处理。

唯一觉得愉快的大概只有围观群众。

这里的人,生活就在这如同死水交错纵横的几条棋盘路上,每一个十字路口最后都会绕回原点,反反复复,几代人也许都重复着同样的路,甚至已经不需要再抬头往前看,就能顺着路重重复复地走到终天。

楼下仰着脖子往上看的人,楼下窗口探着脑袋向下看的人,关着门竖耳聆听的人,大多数人的心情早就没有了希望两个字,或者从来就没有过,也根本不会去想,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围观身边的那些混乱和痛。

有人比自己更混乱,有人比自己更痛苦,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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