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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冲着叶海涛悠悠道:“要是你真想卖,我们这里也不是不……”

叶海涛闻言立马抬起头来,只见那老板对自己慢慢比出了一个数字,“我们这里嘛,只有死当,刚刚我估了估你这块表的价码,至多值个两千块钱,你卖不卖?”

两、两千块?

叶海涛一听,“啊”地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头。

饶是从前,叶海涛会认为两千块是一笔极大的数目,然而现在不同了他的相机还卖了三千块钱的,这表就这么不值钱么?

“卖不卖,你自己考虑清楚。”那老板看着叶海涛,丢下了一句:“这已经是公道价了,不能再多了。”

叶海涛更加无措了,他怔怔地听着,双手握着那沉甸甸的表,好像要断了一样。

两千块……两千块能干什么呢?拿去给妈妈再赌,好让她做那个翻本梦么?

叶海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过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但是,叶海涛并不是傻瓜他心里是存有疑问的,毕竟上一回,那老实温和的林先生可是亲口告诉自己,这块表是非常名贵的。

故此,在默默权衡了之后,叶海涛沉默地将那块金表了回来,用布包重新包裹了起来。

他对着老板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出去了。那老板出奇地也不去拦他,只望了一眼叶海涛离去方向,打了一阵算盘,过了一阵才走到了一边,拿起了黑色的电话听筒,小声地说道:“那小子往右边那条街走去了。”

叶海涛很烦恼。

他在英格兰街道上走了大半天,结果一点获也没有,而母亲苏芝华的债务已经迫在眉睫,要是等到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来,可真要完蛋了。

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背包,又累又渴,不过这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

正当叶海涛心乱如麻地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后头突然窜出一个汉子,快速地往叶海涛的方向奔去。

叶海涛只觉得一阵狂风拂过,转眼就被人撞倒在地。他伏在地上,好容易才坐了起来,咬牙咒骂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背包。

咦?

叶海涛着急地四处乱瞟,他的背包呢?

他快速地仰起头来,只见那撞倒自己的人已经奔到了人群之中。

叶海涛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上去,边跑边嚷着:“有贼啊!抓贼啊!”

叶海涛追了一段路,那贼人显然是很熟悉这里的路况的,没一会儿叶海涛就追丢了。而到最后,叶海涛终于累得往前扑倒,跌倒在地上了。

这一跌可不轻,叶海涛的裤子磨破了,连膝盖也划伤了。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茫然地在街上一拐一拐地走着。一直到叶海涛走不动了,他坐到了一个角落去,把整个人都缩起来了。

这时候的叶海涛已经心如死灰,彻底绝望了。

然而,也是在这时候,叶海涛听见了前头响起了一把堪称熟悉的声音。

“你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手里拿着几本书,穿着衬衫长裤,戴着眼镜,一脸温润,不正是林庄文么?

叶海涛怔忪地看了看林庄文,再仰起头他居然走到了上次来的那家当铺了。

叶海涛抿了抿唇,正想爬起来走开的时候,却见林庄文慢慢地在自己面前俯下身来。林庄文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叶海涛脸上的污垢。

然而,他边擦着,叶海涛那双眸子也跟着边落下泪来。

第十五回(全)

囚徒

林庄文把叶海涛带进了铺子里边的小办公室去了。

他先扶着让叶海涛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然后就到一边的桌子底下拿出了药箱。叶海涛从一开始流过泪,之后就没再哭了,只是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不断地抽哽。他身型消瘦,尽管长高了,看过去依旧带给人羸弱瘦小的错觉。

伙计从外头拿着一个小水盆走进来了,就搁在了门边,冲着林庄文叫了一声“少爷”,接着就走出去了。

林庄文把那小水盆拿了过来,先俯身替叶海涛把沾了泥污和沙石的脸以及手臂擦干净。他的动作缓慢轻柔,仔仔细细地把眼前这少年擦干净了,接着又从身旁的药箱里拿出了酒纱布等等。

当他抓住叶海涛的手腕时,叶海涛却略带迟疑地把手扯了回来,摇头婉拒说:“不、不用了……”

叶海涛这模样让林庄文不自觉地拧了拧眉,他温柔却微带强硬地将叶海涛的手给拉了回来,为那一大片擦伤上药包扎。接着,又将叶海涛的右脚给抬了起来,把那已经结了血痂的膝盖用水洗了,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之中,叶海涛都是闷不吭声的。尽管包扎的过程中有些疼,叶海涛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让林庄文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叶海涛几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叶海涛的肩头,然后在他身旁的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了?”林庄文的声线是偏低的,当他轻声说话的时候,让听的人觉得很是舒服悦耳,那感觉就像是微风拂过一样。

说实在话,林庄文是很关怀眼前这个少年的,至少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此和善。尤其是当他开口问自己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叶海涛就像是在冰寒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暖流,他仰头看着林庄文,莫名地又想落泪。

实际上,除了关切之外,林庄文心里也是对这少年满怀好奇的。他认为,简直可以用“缘分”这美妙的词语来形容他和叶海涛的重逢。毕竟,林家是有好几个产业的,这间当铺并不是最主要的,而且由于座落在英格兰街上,离林家住宅稍远,林庄文是很少前来的。

上一次他凑巧遇见了眼前这个少年,并从他手里暂时买下那个相机那东西现在还安然地放在他房间的抽屉里,并没有多加使用。因为林庄文心里笃定,叶海涛终有一日是要把那相机给赎回去的。

这一次是因为父亲身子抱恙,林庄文亲自来当铺取账本,甫一下车就瞧见了缩在角落的叶海涛。那时候,他是满怀讶异和欣喜地走向那个少年的,而在走近叶海涛之后,他才发现叶海涛不止全身脏污,还受了伤,一脸的无助茫然。

“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么?”林庄文在叶海涛身边说着,“我可以帮上忙的。”

林庄文的态度是很诚恳的,他向来是个可靠并足以让人信任的人,要是他开口说帮忙,那就绝对不是客套话。

叶海涛望着眼前这个青年,一时之间觉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让他难受至极那一刻,他是很想在这个人面前大哭着述说委屈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和悸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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