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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载到了樟宜海滩。

叶海涛在这时候睁开眼了,他顺着人流从车上跌出来趴在地上,而旁边的日本宪兵嚷嚷着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从那里远远能瞧见樟宜码头,叶海涛木然地睁着眼,看着前方蔚蓝的海他知道,他是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他看着一批一批的人从车上下来,然后前面一批的先被推向海滩。日本兵逼着那些人往前头跑,然后再从后方开枪射杀。

砰砰砰

人一个一个地倒下了,尸体顺着海水的波浪浮飘,那些日本兵唯恐有漏网之鱼,还不忘上前又在每一具尸体身上补了几刀。

叶海涛看着海水逐渐被染红了。

他在想,他们的鲜血,不知能不能渗进大海,然后慢慢飘流回祖国的海岸。

叶海涛突然让人往前一扔他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他摇摇晃晃地在沙滩上匍匐着,当哨声响了三声之后,全部人就会往大海跑去。

而他要用尽这最后的力气,和他们一起奔向前头。

哨声响了一声。

第二声

叶海涛泪流满面。

然而,他等待的第三声迟迟未落下。

许多人都回头看去了。

一辆辆的军用车行驶了过来,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那负责处刑的日本军官走了过去,为长官开了车门,然后跺脚,行了一个兵礼。

叶海涛不知来了什么人物,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死死地看着前方的大海。

而变化就在这时候来临了,那个来的人像是一个上级将帅,大声喝着嚷了什么,突然一个巴掌把那个处刑的日本军官打倒在地。

而日本宪兵了命令,突然全数走了过来,将所有华人又抓了回来。

叶海涛也被人从沙地上粗暴地托起了,他们被逼迫排成长长地一列,那上级将帅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看人,仿佛是要找谁。

叶海涛已经快要晕眩了,他的视线里除了血红之外再无其他的颜色。而那个日本将帅越来越近了看不清脸,只是能从他的动作之中感受到,他似乎在很认真地寻找什么人。因为每走过一个似是符合特征的人,那日本将帅就会驻足片刻,抓住那人下颚,仔仔细细地看查一遍。

到了叶海涛的时候,叶海涛只看到了一双军靴。军靴上沾了沙土,他感觉到前头的人似乎透着一股威气,然后他就被后方的宪兵拽住了发丝,被迫抬起脸来。

阳光灼疼了叶海涛的眼,他发出几声细碎的音节。

那是一股摄人的视线,他听到了那个日本将帅跟旁白的小兵说了几句话,和印象中日本人粗野的声音很是不同。紧接着,叶海涛就感受到脸上传来一股冰凉。有人拿占了水的布用力地擦着他的脸。

叶海涛咬紧了牙关,一直到脸上的血渍泥污被擦干净了,他突然被人捏住了下颚。

只不过,叶海涛却在这时候两眼翻白,晕死了过去。

第四回

囚徒

一直以来,叶海涛对戴眼镜的人,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感觉。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个戴眼镜的教书先生曾经让他感受到一丝从未尝过的父爱吧。

说起这个教书先生,叶海涛也忘记这个人长什么模样了,不过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张斯斯文文的脸,规矩老实。

叶海涛不记得这人叫什么来着了,只知道他是从外地来的,来跟他们家租房间住的。那时候,叶海涛的奶奶生前住的房间,因为房间里死过人,所以大家都觉得晦气,招租的单子贴在楼下的铁栅栏前贴了大半年,一直都无人问津。

那时候,刚好是他们家最困难的时期,因为先前苏芝华为了治婆婆的病,向街坊借了一大笔的钱。

总归是老街坊,大家口头上说慢慢还,可那眼神显然不是这么个回事。

毕竟这对孤儿寡母,靠着卖粥挣那几毛钱,要到多久才能把数儿还清?

当时,苏芝华带着叶海涛,含泪忍受着那些街坊男人们的骚扰,偶尔让人家摸摸胳膊、碰碰屁股,她都不敢吭声还能怎么样,她欠了人家钱,要是现在翻脸,她可是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叶海涛到现在快九岁了,连学都还没着落呢。

叶海涛是把母亲的苦看在眼里的,那时候的他已经稍明白家里的困境,也懂事明理得多了。但是,除了每天晚上为梦中流泪的母亲盖棉被之外,叶海涛这个小小稚儿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有限了。

故此,这个教书先生的到来,无疑是为苏芝华母子暂时解决了当下的困境。这先生穿着一身湖色长衫,周身散发着文人才有的书卷气,不知租了房,还把一年的租一次缴清了。当天,苏芝华了钱,赶紧就去拿着还给了街坊,清了部分的债,担子总算轻了不少。

这个教书先生是在本地的莱佛士学院担任助教,他闲来也会教叶海涛认字,甚至是说英文。叶海涛听着先生嘴里满口流利的红毛话,嘴张得老大,把这教书先生逗得呵呵直笑。

而因为叶海涛常缠着他,受了不少照顾,苏芝华做饭的时候也不忘给这教书先生送去,渐渐地那教书先生也和这对母子一块儿并桌吃饭了。那个教书先生很是关照苏芝华母子,甚至还做主要让叶海涛去上学。

叶海涛兴奋难耐,在上学的前一晚上,他辗转难眠,然后终于按捺不住,从床上爬起来了。他看了看隔壁的床咦,妈妈跑哪里去了。

叶海涛走下了床,在走廊上寻找母亲的身影。他走到了厨房,也没瞧见苏芝华,然而,就在他穿过厨房,走到另一条走廊上的时候,叶海涛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叶海涛顿住了。

前两年,隔壁家的玲慧姐嫁人的时候,叶海涛被几个年纪较长的大哥拉去“闹洞房”。叶海涛当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因为那几个大哥说,是个男孩儿就一定要跟去。叶海涛年纪小受不了激将,于是也跟着去了。

当时,他们五、六个人,悄悄地蹲在新房隔壁的仓库角落,将耳朵紧贴着木制的墙板,叶海涛不知走了什么运,他占的地方刚好有个小窟窿,不大不小,刚好能瞧见那房间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叶海涛只是看到那对新人在亲嘴,觉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到后来,当新郎将头埋进姑娘的胸脯里之后,两个人发出的暧昧声音让叶海涛整个人跳起了,直接抓了地上的帽子大叫地逃了出去。

而现在,叶海涛也从教书先生的房里听到了类似的声音。

他颤颤地低下头,果真看见房门外,多了一双粉色的鞋这双鞋,还是先生送给妈妈的。

叶海涛抿着唇,转身快步地跑回房间了。他跳上了床,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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