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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关系的重要人物之外,叶海涛几乎把其余的都忘个干净了。

林庄文看他糊涂得厉害,便无意去询问叶海涛缘何出现在此处,只天南地北的与他话聊他并不急着知道叶海涛这一段时间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他只要确认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阿海。

此外,林庄文只要一想到叶海涛如今是孤苦伶仃,能指望的只剩下自己一人,就要暗自地眉飞色舞,在罪恶感之下小心地去掩盖那股莫大的喜悦。

第三十七回

囚徒

有了林参谋长的庇护,叶海涛在这盟军军营里扎根下来,三餐饱暖之外,还有个仆役一样的大兵供使唤。

所谓大兵,事实上指的正是叶海涛睁开眼来看到的那个汉子说是汉子也许是有些老气,那人高马大的家伙事实上不过二十岁,可因为生得壮硕,且皮肤黝黑,一张硬邦邦的四方脸,看去实在是与真实年岁不符。

追究其缘由,原来这小子是个混血的,母亲是个本地的掸族姑娘,父亲倒是个中国人。他有个土名叫哈布,后来当了兵,嫌自己没个像样的汉族名讳,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叫张远山。然而,这张远山尽管认为自己乃是个汉人,当了抗日兵之后,依旧在大伙儿里受到轻视,故此逢人就常把“汉人”二字挂在嘴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与他们是一家人。

而这张远山为何会甘愿给叶海涛当勤务兵一样来传唤,撇开参谋长的命令不说,叶海涛肩膀所吃的那一子弹儿,就是从张远山的枪里射出去的。因着此事,张远山还受了参谋长的一顿斥责。

张远山看去粗犷鄙俗,事实上还算个不错的老实人。他知道参谋长看重这个自己带回来的汉人,就也生出要亲近的心思,时不时就来叶海涛这儿与他搭话。

这样过了半个月有余,叶海涛肩上的伤稍好了,下床落地扛物都不成问题了。而这段期间,林庄文虽然有意要与叶海涛做伴,把他们过去十几年来的情谊找回来,不过一眨眼,八方盟军就要往密支那进攻,他也跟着忙碌起来现在出战频频告捷,缅北的日本鬼子几乎要被他们给消灭殆尽了!

张远山今日分到了一个大菠萝,他把菠萝皮用短刀削了,切了一大半,哼着小调儿乐不可支地去找叶海涛以作分享。

“兄弟、兄弟”张远山踏进草棚里,两腮咬着菠萝,熊眼骨碌地打转一圈,才瞅见叶海涛正站在窗边,两只浅淡的灰眸一眨也不眨地瞅着前头。

张远山凑了过去,朗声一笑:“兄弟,你站在这儿看什么呐?”他跟着叶海涛的视线去看营地中央排排地横列了足有十多个人,用了粗绳捆着,跪在泥地上。全都是日本俘虏。

哨声一响,操刀的几个大兵就把刺刀一扬,一转眼,刀锋就穿过了他们的胸膛,直直地钉在地上。

这时候那些日本俘虏还没死绝,在地上抽搐了一阵之后,还得等血流了才岔气,尸体扔着任太阳曝晒几日。

张远山对这事情习以为常,可见叶海涛动也不动看着,好像神魂出窍一样,赶忙抬手去晃一晃他。“兄弟,那有什么好看的?唉,别瞧了,来这儿吃菠萝!”

他知道这汉人青年脑子有些不灵光,好像不太能听的懂人话,故此就硬把叶海涛拉着坐到了凳子上。草棚里只有这么一张凳子,张远山是个粗人,毫不在意地就席地而坐,然后把方才放在桌案那里的半片菠萝拿来塞到叶海涛手上。

“吃、快吃。兄弟,我不吹牛,咱这地方菠萝又大又多汁,甜着呢,不割嘴。”张远山拍着膝,看似豪气地喝道。

叶海涛看着那黄菠萝片,沉默了片刻,忽然垂下头,三两下哈嗤地把菠萝含进嘴里。

张远山看着也不觉见怪,只认为这人吃东西有趣,好像是饿鬼投胎一样在参谋长这种有学问的先生面前也这模样,都不知该说是冒犯还是可怜了。

喂了叶海涛吃东西,张远山照例得找些话头来说。而他今天一开话匣,谈得不是其他人,正是在他眼里,恍若神人一般的参谋长。

“兄弟,咱这参谋长看过去像个做学问的,本事可比那些书呆子高明许多。咱赵将军就倚着他去跟美国人英国人来打交道,拿枪吃粮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看这么多大队,就我们这里物资最充足。”

张远山年岁轻,一说起尊敬的人来,就要滔滔不绝,简直要把林庄文给捧上了天。叶海涛这会儿难得有反应,跟着张远山的话点一点头,不知是认同还是单纯的回应。不过,他这点反应很是鼓舞了张远山,以为自己这兄弟总算愿意与自己敞开心房,不知不觉地就多话起来。

“兄弟,亏得你命大,能晃到那条河去啧啧。”他晃着脑袋,像是在回想着什么,眯着眼道:“前些日子,我们跟鬼子打了场硬仗,之前都没这么折腾,那一次实在是难缠得厉害我们还以为碰上敢死队了,看看咱兄弟死了多少人,比哪一次都还惨重。”

“那一次咱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兄,不过鬼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的贼窟让咱端了,夹着尾巴躲起来了,三两头就来搞些没要紧的夜袭,逮着了那些俘虏也问不出什么”

叶海涛蓦地打断他的话,“他们……躲起来了?”

张远山被截了话也不气恼,反而有些快活,只当有人愿意与自己攀谈,便神地应道:“嘿,听头儿说鬼子那里有个狡猾的头儿。这人不好拿办,跑得贼快,上回见咱大炮打过来了,带了自己的兵就往回头路跑了。鬼子是没讲道义的,战场上没粮了还吃死人,呓!”张远山做了个呕吐的恶心模样。

叶海涛听到他这一席话忽然就抬起眼来,眸子贼亮,仿佛是长久以来漂泊的灵魂终于归位了,急问道:“他跑、跑了?没死?往回头跑了……回哪去了?!”

张远山摸了摸鼻子,皱眉深思,迟疑道:“这……好像就是折回他们的贼窟去了,可是那里都烧成灰了诶,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这几天鬼子倒是鼓弄出了一堆麻烦来,还偷师了咱的做法,往山顶开重炮来,阵亡了百来个兄弟。不过咱也不是白让他来打的,这不逮着了几十个日本兵,用重刑也得问出个下落来。”

叶海涛听罢,肩头颤颤的,两手都攥紧了,仿佛很是激动。

张远山以为叶海涛在日本人那里受了折磨,此刻正是恨得牙痒难耐,就去拍着他的腿道:“兄弟,你这会儿是报大仇了,尽管放心,鬼子迟早是要让咱给”

叶海涛忽然抬头,拽紧了张远山的手臂,目光炯炯地颤动道:“……能不能帮、帮我一件事情……?”

◎◎◎

营地里来关押日本兵的地方是一处深坑,洞口用铁栏盖着,从上头看下去,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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