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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韫含糊的道:“也是我懂事了才知道。”实则那是在后来齐白瑾争夺皇位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和齐白瑾是最大的皇位竞争对手的齐白宴得知岭南道宜州府尹是正一家二百多人口被杀与谢家有关。

一举将当时置身事外作为中立者的谢家拖进漩涡里,最终因证据不足罪名无法成立。这段期间齐白瑾因选择帮助谢家,进而得到谢安道以及谢家相助。

至此之后,一路顺风顺水,登九五之位。

所以这宜州府尹是正一家二百多人口被杀肯定是与谢家有关,那么银矿一事呢?

岭南道恶匪、狗官、军队是不是因为背后有谢家?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靠百年传承维持风光却因清正廉洁被称名士风骨的谢家居然养得起军队!

谢家和崔家因争夺皇权风波而相斗,向来根基深厚、经济富裕的崔家居然输给了靠祖宗基业的谢家!

原是因为,宜州银矿!

不。还有金矿。

倘若他没有陪着二爷来这里,金矿也会被他们抢走,到时候拥有银矿和金矿的谢家,还有谁可以掰倒他?

现在呢?

现在......谢安韫微微一笑,瞳孔因为兴奋不易察觉的放缩。

现在,就算因为杀害宜州府尹二百多条人命证据不足,但是私吞银矿、私设军队,这些相等于谋反的挑战皇权之举,哪怕是齐白瑾也不会再放心娶谢安道了吧。

谢安韫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分析道:“按照越先生所说的,萌渚山有金矿。都庞恶匪占据着银矿,且十有八|九他们知道了萌渚山是一座金矿,所以他们想要不着痕迹的得到金矿。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外人以为是两帮恶匪械斗,所以最有可能往水里投毒的就是越城恶匪。”

“水源共用,难道他们不怕毒倒自己?”

“只要备份饮用水充足,毒倒整座萌渚山的人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两三天后,他们自然可以解开蛊毒。”

“怎么证明蛊毒是他们下的?”

“找些人去山下水源看一看,如果发现水源那里有越城恶匪的人在徘徊却不打水便可证明。因为他们要确定萌渚山寨的人有没有出现异常,对了,你们可以试着透露一些中蛊者的情况给他们知道。至少,让他们开心一下。”

“好。惑阳,你派人去看看。”

惑阳领命下去,两个时辰后黑着脸回来,“如谢八所言。蛊毒是越城那帮孙子下的!”

“老子这就带人砍过去!”

“就算你带人砍过去,还不定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毒,回也回不来。”谢安韫冷冷阻止发疯的是仪。

“那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越城恶匪大当家,那个叫郭夫的已经死了。这段时间那边应该会很混乱,新的大当家不会那么快就选出来。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属于都庞恶匪的人在领导,而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操纵蛊毒的人。你们看一看那边的巡逻时辰排兵布置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

“惑阳”

“不一样。”惑阳急促的说道:“我观察的时候便觉得奇怪。原也没往心里去,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谢安韫一笑:“找到了当家的、下蛊的,一切就好办。”

“谢小友,郭夫死了?”越殊的话里有种奇异的情绪夹杂其中。

“嗯。”

“谁杀的?”

“二爷。”

“呵呵,不管谁是二爷,这三个响头......”越殊猛地跪地狠狠地扣了三个响头,“替我送给他!”

再抬头时,他的额头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眼睛通红,不像是伤心更像是痛快!他的情绪、行为在在都说明了此时此刻大仇得报的欣慰和快意。

越殊抬头,冲着头上三尺神明之处,哽咽着道:“爹、娘、阿云、小妹,还有我无缘的孩子,众多陪伴我越某上任却无辜丧命之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这个时候已经让人体会不到快意了,只有沉痛的无力回天的悲伤,就算是死再多的恶人,他的亲人也再都回不来。

原来的越殊有爹娘小妹,有娇妻稚儿,却都惨死在眼前。偏偏他一介书生,不能手刃仇人。

这种沾血的恨,刻入骨头里,在九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惋骨削肉,痛得辗转难眠。

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唯至死方休!

一旁的是仪和惑阳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他们心中的酸楚和痛恨是在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钻进心脏,钻进血肉和白骨,就像是钩子一样剜着皮肉,痛至灵魂。

他们一个本是天真无忧的官家公子,一个是富贵无忧的富家千金,却因人心贪婪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落山为匪。

七年来招兵买马,组建一个山寨,背负恶匪骂名,辜负清正廉明、良善好人的父母,不正是为了报仇雪恨吗?

如今,这个愿望是不是可以实现了呢?

谢安韫抬头,回以肯定的视线和肯定的答案:“我谢安韫以命起誓,不出一年,凡我所踏之地、凡我所知之地,再无恶匪!”

这个承诺,源自于谢安韫的本心。

是仪、惑阳和越殊三人所经历之事残酷至极,比之他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仅仅有的是自己,没有谁为他活着,他只为自己而活。

前世仅有和谢安道有关之人他动不了,其余人若是欺他一分,统统被他还以十分。

他活过来,在炼狱里挣扎一百年,与其说恨,不如说不甘。

然而是仪他们是真的恨,带入骨血的恨。他们因为亲人惨死而痛,因无力为亲人报仇而恨。

他们的痛、恨和悲伤,震撼了谢安韫。同时也让他那颗向来只有极端的恶和极端的爱的心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

谢安韫从一出生就没有享受真正的爱,反而得到人世间最大的恶意。

所以造就了他爱便爱极,恶便恶极的极端性格。

对于是仪他们,他却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帮助他们,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掰倒谢家。

这个时候,谢安韫莫名的想起了二爷。他想知道如果二爷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谢安韫的承诺,惑阳发出真挚的感谢:“谢谢!”

哪怕这个承诺并没有让他们多么相信,也能够让绝望了许久的人充满感激。

是仪扯着笑,通红了眼眶,想拍谢安韫的肩膀,被他躲过。好气又好笑的道:“谢八,认你这个兄弟。”

越殊失笑着问道:“谢小友,是有主意了?”

“打着一个主意。”

是仪追问:“什么主意?”

“围剿越城!”

“围剿?”

“越城?!”

“既是围剿越城,鄙人自荐军师一职如何?”

三人转头看越殊,后者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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