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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关于她自己的……关于那些淹没在时间长河中的传说,关于那些埋葬在沉默与禁忌后的真相……

她踏着不断崩落的土地,穿过劫灰般的烈焰,走向地狱深处……她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找到答案,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她决定做一些事,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或许最后她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但,什么都不做,最后也可能会后悔。

她想,或许,很多时候对与错并没有那么重要……

***

唐门的送葬队伍到达恭州的时候,已是夏日炎炎。六月的骄阳照不透终年不散的云雾,湿热的空气让人仿若置身蒸笼,闷得难受。

唐小惠站到一旁,让身后的押送灵柩的人先走,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真希望下一场雨。

唐家堡的子弟走进废园般的村庄,看着路边地摊上蒙上的一层厚厚的灰尘,想起曾经那座繁华的村庄,曾经热闹的集市,心中都不由生出几分感概,几分黯然……

唐小惠留在了最后面,站在村口,鹅黄的裙裾依旧飞扬,她脸上的笑容却不再如从前那般张扬。

她低头看着身旁的千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影子。”

她放开她,抬眼看了看站在对面的蓝衣人,尽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覆在他心口的位置,然后,轻轻一推

“风寻木,你走吧。”

她说完便转身,脚步飞快的走进了那座村庄,追上前面长长的送葬队伍……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身后,千影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大叫了一声:“姐姐!”

她往前跑了几步,却在进入村子的时候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那两人她认识,姐姐说那是大哥哥和二哥哥,可是,他们此刻看她的眼神,冰冷得让她陌生

“非唐家堡中人,不得入内。”

千影怔然原来,她并不是家人。

她不会哭闹,更不会像阿杰那般纠缠不休。但是,她也会伤心,不会比旁人少一分。

她还是哭了,却哭得很安静。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啜泣着,整个人都颤抖着,仿若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风寻木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抱了抱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知道,她会成为唐门门主。

但,他没有想到她会推开他。

如果,她没有推开他,他会如何选择?

他没有想明白,她便替他做了决定。

是因为从这几日的沉默中看出了他的犹豫吗?

还是因为她不再需要他了?或许,是觉得他不再需要她了?

他发现,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懂她……

走过村庄,走过云海。

曾经的主人踏上这座被遗弃的土地之时,山间吹来一阵清风,吹散了挥之不去的闷热,连头顶的骄阳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终于有人意识到,那不是风。

唐家两位长老变了脸色,几乎同时跃出,“有人闯禁地?”

那是内劲,是溢出的真气。

没有温度,却让人觉得温暖,安抚着受伤的心灵。

却如夏日最后一缕清风,如傍晚最后一抹夕阳,稍纵即逝,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唐小惠仰头,向着太阳伸手,仿若想要抓住那灼热的阳光,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

“阿月,是你吗?”

山下,风寻木和千影也感觉到了那股真气,千影不自觉的停了哭泣,风寻木抬眼看向山顶的方向,眼中却露出一丝困惑

这世上,能让人感到如此舒心的真气,也只有乌炎心法了。

是阿月吗?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难道是乌炎前辈来了?好像也有些不同……

最先感受到那股异常的真气的,是血狱禁地之外的唐门弟子,不过,他们不敢擅自进入血狱查看。

而当唐门的两位长老赶来,看到血狱中的景象之时,不由震惊,继而,是恐惧……如此强大的力量……再怎么让人舒心,都是令人忌惮的……

唐小惠随后赶到,看到这场景,却是淡淡的笑了,道:“唐门子弟,该回家了。”

即便是唐门中人,也只有极少的那一部分知道,唐门之所以搬离恭州,是因为这座血狱,而更少的一部分才知道,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因为三四年前那个疯子的闯入……

血狱,在那之后,成了一座真正的地狱,侵蚀着整座唐家堡。

可是,如今,山河不再崩陷,火焰不再燃烧,劫灰落尽,大地上生出青涩而柔弱的嫩芽,在阳光下轻轻摇晃着,努力的生长着……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人,拥有让唐门长老恐惧的力量的人,已经随着山间清风,飘向远方……

黑色的身影落地之时,不远处的白马踏着欢快的脚步走近,踢着马蹄子打着响鼻,甩着尾巴眨着眼睛,努力的表达着内心的欢愉……

水镜月摸了摸它的脖子,仰头,顺着刺目的阳光,看向那炙热的光团,眼中露出几分困惑,继而释然,轻轻道:“师父,是你吗?我上来了,可是,这里并不是山顶。乌炎心法第九层,再往上,会是什么呢?”

在闲云岛的时候,她就有机会突破,却一直都压抑着。

乌炎说得不错,她是在害怕……

她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隐隐有种预感……又或许,只是未知,所以才恐惧。

在血狱里,她没能找到最终的答案,而现在……她翻身上马,拍着阿离,绕着山路走出这座大山……在走进最近的一座城市之前,她回头看了看西南的方向……

***

七夕节到了,华灯初上,锦城的街头很热闹。夜空中升起了天灯,像摇曳的星辰。南河的水上灯火通明,仿若天边的银河。

游人如织,画舫如梭。

锦城的子民有高兴的理由,不仅仅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不仅仅为他们自己,也为他们敬爱的西南王和南安郡主。

今日,是南安郡主成亲的日子。

整座城都沸腾了。

不过,有一个地方例外。

南河之上,有一艘画舫,不华丽,却奢侈。

画舫很大,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在一片喜气祥和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是让人在七月都觉得泛寒的气息太过明显,周围三丈范围内没有船只停下,就连不小心飘来的河灯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画舫里有十个人。

有美酒,有佳肴,但没有人是为宴会本身而来的。

或许,有个人例外

宴会主座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垂着双眸,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支在扶手上,端着一只白玉酒杯,随意的姿态显得有些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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