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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风寻木,眨了眨眼,问道:“你来找我的还是找小惠的?”

风寻木挠了挠脑袋,“我想问问我爹的事……长庚让我来找你。”

若是当初在半月湾,风若谷说的那些话就足够让风寻木起疑的了,不问,或许只是在逃避。昨日张潮和胡安然出现,若是他再装傻,就太不负责了。

水镜月虽觉得他那句问话有些好笑,不过,却有些笑不出来。她侧了侧身,将人让了进去,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小惠吧。不过,阿晚,她愿不愿意说,还是要看你的态度。”

唐小惠原本就没有睡着,听见风寻木的声音,酒都醒了大半了,此刻已经盘腿坐了起来,抱着枕头,道:“风寻木,你想知道什么?”

水镜月出了门,将门关上,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房间风寻木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长庚此刻正侧身坐在窗台上,一只脚弓在窗台上,另一只脚垂在窗外,低着头,一只手手中拿着水镜月送他的那把匕首,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木头,似乎是在雕什么东西。

水镜月斜倚在门口,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良久,长庚终于抬头,对她笑了笑,“怎么不进来?”

水镜月扬了扬嘴角,走了过去。长庚给她让了个位置,她轻轻一跃,坐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木偶,问道:“你上次买刀,就是为了雕这个?”

长庚点头。

水镜月拿过那木雕,翻来覆去的打量良久,道:“上次也见你在雕这个,这么多天了还没成形啊?你是想雕什么?”

长庚道:“雕两个人偶。”

水镜月眨了眨眼,“这是第二个?”

长庚:“……第一个还没成功。上次那个雕的太糟糕,扔了……其实已经雕废了九个了,这一个大概也是不成的。”

水镜月看了他一会儿,忍俊不禁。这一笑就有些不住,她斜靠在他身上,看一眼手中惨不忍睹的木雕,就忍不住笑得更欢快。

长庚有些不好意思,想跟她生气吧,低眉见到她弯弯的眉眼浅浅的梨涡,又气不出来。其实他自己看那木雕也觉得有些丑,不过,大概是因为用了心,总觉得丑也丑的可爱。他伸出食指点她的额头,“其实也是有进步的吧?”

水镜月咧着嘴,忍了笑声,拿过他手中的匕首,“早说么。我教你,别说雕两个人了,给你雕个十八罗汉都没问题。”

第二百四十八章讲茶

千利休的府邸很大,不过并不奢华。建筑是东瀛的风格,庭院却很有几分江南园林的特色,看着倒有几分亲切。

“……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行俭德之人……凡灸茶,慎勿于风烬间灸,焰如钻,使炎凉不均……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英浮其上。如冷则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

水镜月跪坐在茶案旁,小火煮着水,一边摆弄着一应茶具,一边念着几句搜肠刮肚找出来的《茶经》。她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洒落中透着一股子清雅出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是早已经将坐在左下首的千利休腹诽了几百遍。

她此刻正坐在中庭的明厅里,左边是小桥流水,右边是青竹绿影,眼前的紫檀茶香。如果忽略底下那十几个嗷嗷待哺般的青衣弟子的话,她脸上的笑容或许会真诚些。

今日,水镜月跟长庚依约前来拜访千利休。千利休亲自将两人迎进府中,指着身后一群青葱般的弟子,便毫不客气的问道:“不知姑娘讲解茶道之时,可否让在下的弟子旁听?”

她原本还有些奇怪,为何千利休一定要请他们来府上做客,若是想让她演示茶艺,在茶馆里不是更方便?却不曾想,原来是为了这么几个小萝卜头。

水镜月其实是不乐意给人演示茶艺的,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茶,即便动作做得再漂亮,《茶经》再怎么倒背如流,也算不上真正的茶道。

在闲云岛给申夫子泡茶,那是申夫子喜欢,她是尊师重道。而她当初答应千利休,只是想帮小玉一把,或者是帮帮风寻木而已。

“……茶性俭,不宜广,则其味黯澹,且如一满碗,啜半而味寡,况其广乎!其色缃也,其馨也。其味甘也;不甘而苦,也;啜苦咽甘,茶也。”

茶水入杯。水镜月看着底下那一双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家那个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徒弟。这些孩子比阿杰还小呢,水镜月心道,不知道她这段茶经有几个人听懂了。

长庚将怀中的九灵放到水镜月身边,擦了擦手,将茶分给千利休和他的弟子,还剩了两杯。他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递给水镜月。水镜月却转手递给了一旁一直在帮她扇扇子的侍女,那侍女战战兢兢的不敢接,长庚对她说了句什么,她才终于接了,躬身给水镜月说了好几句谢谢。

千利休喝了茶,不住的点头赞赏,刚要开口问些问题,便被水镜月抬手打断了。

水镜月道:“我答应你的事完成了,现在轮到你兑现你的承诺了。”

千利休点了点头,先让那些弟子都散了,这才问道:“不知姑娘有何要求?”

水镜月转着一只空竹杯,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条件,反倒问了他一个问:“利休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救下小玉?”

千利休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柴田家族不能绝后。”

水镜月微惊,“她……怀孕了?”

千利休垂眸,“在下仍旧晚了一步。小玉……大概是恨着我的。”

水镜月没有错过他试图掩藏起来的悲伤,那不是一个朋友对朋友的未亡人该有的悲伤,也不是一个旁观者同情弱者时该有的悲伤。她淡淡的笑了,道:“茶能清油解腻,但多饮亦不善,尤其是女子和少年人。利休大人不妨在茶馆里备些茶点,比如团子之类的,或许更好。”

千利休最初只当她是在讲茶,听到“团子”时,微微怔了怔,低着头似乎在思索。

水镜月道:“我的条件是,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小玉,不要让她再受苦,不要再丢下她,不要让她再感到孤单无助。”

千利休抬眼看她,又看了看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长庚,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问道:“你们是小玉的朋友?”

那日在茶馆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他们跟小玉是认识的,不过,那时他以为他们仅仅只是认识而已,或许是小玉曾经开团子店时的客人。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素来柔顺的小玉当日为何那般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请求?这两人又为何会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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