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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车缓缓前进,巨大的攻城石飞上城头,火球飞上高空……

周龙腾站在城头上,手中的蚕丛剑划出一道道剑气,下达着一道道防守的命令……无数的箭矢和石块运上城头,江湖人和西域战士混在一起,早就分不出哪个是天山派的,哪个又是中原武林的……

烽火连天,兵荒马乱。

玉关情站在城内,箭矢和火球在他身边落地,周围到处都是呼喊声、马蹄声,有士兵从城墙上掉落下来,有江湖弟子在他身边倒下。他就那么静静看着这一切,甚至连流箭都不愿意躲。

这一刻,他觉得有些悲哀。城墙外是他曾经的同胞,他曾誓死守护的人,城墙内是他同甘共苦了十年的兄弟,救过他的命给了他安身立命之地的人。

言酒欢知道他的难处,不让他加入这场战争。然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叛徒。十年前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十年后又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他从小在战场上长大,从小便明白战争无所谓对错,只有不同的立场而已。

他必须选择自己的立场。

眼前的城墙高达三丈,是天山上的石头垒砌而成的,历时三十年才成就如斯模样,高大而雄伟。

他没有直接跃上城墙,而是一步一步踏着阶梯走上城头。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再回去,虽然心心念念的都是仇恨与愤懑,但在内心深处,仍旧割舍不下曾经的故土

那里,毕竟是他成长的地方。那里,毕竟还有他的至亲。

回不去了。早就知道,却仍旧感觉心在滴血。他坚定不移的往前走,每走一步,神情便淡漠一分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真的只有玉关情了。

“关情!”言酒欢猛地扑过来,将他拉到城墙下,躲避着又一轮的猛烈进攻,“你上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玉关情抬眼看他,笑了,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来陪大哥御敌。”

言酒欢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看了他良久,最后只能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大喝一声:“拿弓箭来!”

唐小惠就在言酒欢身旁,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将手中的赤云弓扔了过来,一边随手捡起一块大石头,道:“玉公子,接着!这回可算是物归原主啦!听阿月说,玉公子的箭术天下无双,让本姑娘也开开眼界如何?”

玉关情接了弓箭,朗声笑道:“七姑娘,多谢!”

他说着起身,站在高高的城头上,看向脚下如过江之鲫一般的军队,在乱军中找到写着大大的“萧”字的军旗,弯弓搭箭

咻!

高大的军旗倒下,旗令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落下的旗杆砸了个半晕。军旗下,萧伦的脸顿时铁青,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顿时往城墙上看过来。然而,在他看到城墙上那个再次搭弓的男子之时,不由愣了愣

是他?怎么可能?他在十年前就死了!

箭矢划破空气,在他的瞳孔中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爹!”

“元帅!”

一声凄厉的叫声在耳边响起,身侧传来巨大的冲击,他被一旁的副将撞开,最后那一刻,那一箭看看射入他的左臂。

鲜血自铠甲留下,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只觉得冷那一箭原本是冲着他的心脏去的。他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吗?

他终究还是恨他的吧?或许,他恨的是整个云国。

“保护元帅!”

萧伦被人护送着撤退,临走前,他听见副将鼓舞士气,令人斩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其实自己早已没有为他说话的立场十年前他没说,如今,他又能说什么?

萧伦的云内军名不虚传,元帅受伤的消息不仅没让士气下跌,反而让一众男儿更加义愤填膺,生死不顾的往前冲……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夜幕渐渐降临,明月初升,照在这片血色的大地上。

攻城战终于暂时停止。云国的军队没有撤退,在城墙下就地修整,趁着夜色清理战场,将受伤的战士送到伤兵营,给死去的兄弟默默祷告……

城墙上的守卫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进攻,神情甚至有几分悲悯……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箫声,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悲怆哀伤,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无端的给人以慰藉,仿若寻找到了灵魂的安栖之处。

什罗教的送葬歌,从来都是用七弦琴演奏的,不曾想用竹箫吹出来,更添几分高高在上的悲悯之情。

不知是谁开始唱出第一句,整个开都河畔回荡起袅袅的歌声。城墙上肃然的什罗教护卫,东倒西歪的西域战士,城墙下幕天席地的云国士兵……所有人都唱着同一首歌。

杀伐果决的军人的嗓子是低沉的,带着血气的,一首送葬歌唱得悲凉,却并不哀伤。

今夜无眠。

战争不会停止。

攻城战没有结束,战火还未熄灭,他们曾在一起唱歌同一首歌,送葬的灵魂却是也是死在对方的刀剑之下。

而他们,此刻月夜下一起低吟,明日仍旧会再次兵戈相向……

第一百九十三章刺杀

攻城战持续了三日,那日手臂被射中一箭之后,萧伦再没失常,每日见到城头上的玉关情,也能神情漠然的下达着攻城的命令。在第二天,不,或许在那日回到军营之后,他就明白了城头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城中的情况却令人堪忧,西域三十六国将士死伤过半,江湖人几乎都受了些伤。然而,这些还并不是最糟糕的,最让人绝望的是,城中物资告罄。

弓箭没了,投石机损坏了,连石头都没了。

每个人只剩下手中的一把剑、一把刀、一把枪,或许还打着卷,豁了口,折了尖。

明日,就是最后一战了吧?

要撤退吗?

这个念头刚在周龙腾脑子里打了个转,他便听见耳边传来言酒欢的声音:“周帅,言某带人去夜袭。”

周龙腾一个激灵就拉回了思绪,终于转头,正眼看了看这个西域最大的江湖组织的头领

言酒欢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眼中透着疲惫,却被他强行给压了下去,只仔细看才能发现那双沉静的眼睛中的血丝。在这种绝境下,他仍旧十分镇定,嘴角似乎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周龙腾以前一直觉得,他跟言酒欢,虽一黑一白,却是同类人。可此时,他觉得他错了言酒欢比他更强大。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族人一次次的复国都以失败告终,为什么曾经辉煌的西凉国会被淹没在黄沙之中了。

言酒欢带着一群江湖人走了,人不多,大概还不到一百人,还有半数是什罗教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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