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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的人，纵然他腹中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还是那么令他爱怜。

“云焱，这当真是你与我的孩子。”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重复。然而这犹豫在云焱眼中却成了心虚，他的顾念……每每不情愿答应时，便是这般模样。

“是吗？”他冷笑了一声，但却刚好对上顾念抬起的双眸。如墨玉般的眸中泛着水光，还有着格外苦涩的情绪。云焱微怔，然而被背叛的痛楚却让他又冷了神色。

腹中又被轻踢了一脚，顾念复而低头，掩去胸膛中的那抹苦楚。他想象过无数云焱归来的时候……纵然他是魔修，但自己依然可以与他结为道侣。而他们的孩子，也应当受尽宠爱。

居然……不认吗。

轻轻的拉住云焱的手，男人皱着眉看他，而顾念则又抬起头，慢慢的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他粗糙的手被轻拉着放在温热的肌肤上，这可以算是顾念第一次主动触碰对方。被覆上去的那一刻，云焱抿住了唇，并不明白胸膛中忽然涌出的古怪情绪。那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卖力的踹了一脚，肚子上便凸起一个小脚丫子。

顾念苦笑起来，嗓音微微有些颤抖，“云焱……”

那只大掌飞快的抽回，丝毫没有怜惜的情绪。他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会相信？”

顾念身形微晃，扶着桌才勉强站定。眸中莫名有了泪意，然而却不曾滑下，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人，“你……不信吗。”

居然……不信吗。

云焱不语，然而那冰冷的神色却已经做了回答。顾念恍惚的跌坐在了凳上，愣愣的看着虚无。

二人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云焱焱作大死。因为之前顾念念的表现让云焱焱很不放心，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不存在信任可言。

☆、第十五章

明明……他与云焱，不应当如此。

顾念略有些恍惚，愣愣的看着云焱转身离去。许久，他才低下头，轻轻的摸了摸尚在腹中的胎儿。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些，然而口中却愈发苦涩，连鼻尖都有些微酸。

“怎么办……他不认你呢。”

笔直的脊梁慢慢的弯了下来，他单手扶住额头，无比疲惫的闭上了眸。胎儿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情绪，伸手轻轻的按了按。顾念又摸了摸它，微笑着将眸中的泪意忍回。

不管如何，他定要护这孩子周全。

仿佛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顿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顾念扶着腹部，慢慢的走到床榻边，小心的躺了下来。胎儿已经逐渐长大，仰卧时便觉得过于沉重，于是皆是侧着。身躯蜷缩在被中，他怔怔的回忆着来到天魔宗的每一日。明明应当都是痛苦的记忆，然而现在去想，却仿佛十分遥远。

意识逐渐迷茫，纵然心中繁杂，也最终勉强睡去。

他是被云焱的脚步声惊醒的。

一向只有淡淡檀香的殿中忽的参杂了一股令他不适的药味，转头看去，便见云焱沉着脸向他走来。眉宇之间具是冷色，丝毫没有同情之意。他眯了眯眸，端着药摸过顾念的发丝。

“阿念，不要这个孩子，如何。”纵然顾念背叛了自己，但他依然深恋着对方。只要没有这个孩子……

尽管面色狠厉，然而嗓音无比柔和。滚烫的药端在手中，但他仿佛毫无知觉一般。浓郁的麝香味溢出，顾念的身躯顿时僵住。

“……堕…胎…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目，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他抬眸去看云焱，却见云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当真……不信我？”唇瓣哆嗦着，顾念勉强撑起身，神情恍惚的看着他。云焱不语，然而递到他唇边的碗却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莫要本尊逼你。”仅有的耐心已经完全丧失，只要看见他凸起的小腹，云焱便不可抑制的暴怒。他努力的对顾念好，什么都送到他的面前……可是顾念依旧背叛了他！

怎么可以！

顾念轻颤着唇瓣，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要……逼我？”

滚烫的碗瞬间抵住了他的唇，云焱一把将他按住，眸中尽是狠厉。“将这孽种堕掉，本尊便不再计较！”说罢，便要抬起碗硬灌。手被大力推开，只见顾念双目含泪，死死的看着他。

“你喊他孽种……你竟如此不信我！”低吼中带着一丝哭腔，云焱从未见过如此的顾念，一时心中钝痛不已。然而在看到那高耸的腹部时，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咬着牙怒吼道：“你要本尊如何信你？！顾念，你以为本尊便被你玩弄股掌之中？！”

他愣了。

身躯的力气完全被抽走，他呆呆的瞪大着双眸，泪水便不断顺着眼角滑落。云焱拧紧了眉，按住他的身躯便要灌药。

那麝香味令胎儿不安，不断的用脚踢着。顾念就看着那碗离自己愈来愈近，唇死死咬住，摇着头试图躲开。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更加肆意的滑落。

“不要……云焱，不要……”从未示弱的顾念此时却低声哀求起来，然而云焱却捏住了他的双颊，直接将药汤灌下。顾念挣扎着，滚烫的药汤烫红了他的肌肤，然而不管如何，却依旧无法挣脱。

被褥被溅撒开来的药濡湿，满满的都是麝香气息。他呛了几口，对方的动作却越发粗暴。云焱的手死死的将他捏住，看见药汤被吞咽下去，胸膛中竟涌出了变态的快意。

只要没了这个孩子，阿念便还是他的……

“……唔，咳……啊，”一碗药汤终于被灌下，尽管撒的到处都是，然而顾念却依旧被迫吞咽了许多。云焱了手，神色淡淡的开口：“没了这孽种，你依旧是本尊道侣。阿念，本尊自会好好待你。”

顾念紧闭着眸，泪水汹涌而下。

“你滚。”嗓音无比沙哑，像是没了力气一般。他握紧了拳，用尽浑身力气嘶吼：“你滚！”

云焱后退了一步，不再开口。

对方此时的神情令他微微有些慌乱，然而他云焱也绝不会容忍这个孽种出生。

顾念忽的低笑起来，然而却满脸泪水。他猛的抄起床边的茶杯朝云焱掷去，男人分明可以躲开，却只是站在了那里。

茶杯落在脸上，直接碎裂成片，划破了鼻梁，继而坠落在地。云焱垂眸，慢慢的擦去了鼻梁上涌出的鲜血。顾念瘫软在了床榻上，胎儿察觉到了药汤，不适的动了起来。他格外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腹部，任凭泪水濡湿被褥。

只是这孩子，终究是不曾落掉。

云焱所寻不过寻常堕胎药物，对于女子或许致命，然而顾念腹中胎儿如今扎根于丹田，岂是单单麝香可以落掉。顾念在床榻上疼痛不已，那孩子或许也察觉到父亲的挣扎，死死的守着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