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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剑眉,温文而冷冽,两种混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呈现,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仿佛,青年天生就该是这样的人。

男子手中的酒杯顿时落地,清脆一响。

还真这么巧啊?

无情低头看向地上的酒杯,一会儿,缓缓抬起了头,再看向那男子,淡淡道:“你继续说。”

男子挤了个笑脸,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哪里知道真假?”

无情道:“我没有问你真假,我让你继续说。”

男子与同伴面面相觑。

无情饮了一口茶,遂又道:“你继续说,我才能找出你话里的破绽。”微微一笑,“不过,你刚才那番话里的破绽已经很多了。”

男子闻言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无情大捕头?”

无情颌首道:“我姓成。”

男子无奈,心叹自己今天运气不好,转头看了同伴一眼。那同伴亦是犹豫了好半晌,随而小声地道:“道个歉罢?”

只有这样了。男子沉吟,旋即起身,对着无情一抱拳,道:“成大捕头,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没瞧见您,话里对铁手二爷多有不敬,请您见谅。其实那些个传言,我也是不太信的,铁手二爷的为人谁不知道啊?必定是有误会罢,哈哈。”

这番话说得够低声下气了,只是因为传说中明器王无情的武功太过高深莫测,男子不想惹事。而听了这几句话,三剑一刀僮想着这人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并非有意造谣,于是气都消了不少。

无情的眉眼依然那么冷,声音更冷:“我让你们说下去,你们既然不愿说,那就滚出去罢。”他的视线冷冷扫向其他三桌的客人,“你们,也一样。”

围观看热闹的三桌客人瞬间傻了眼: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都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吵些什么好不好。

连四僮都一怔。

薛纲咳嗽了几声,想与兄弟们劝劝,可看见无情那个眼神,打了个颤,又把话吞下去了。江湖上有个传言,在四大名捕为自己的师兄弟而生气时,在旁的人千万不要多嘴插言,不然后果不会怎么好。

薛霜行没想那么多,她皱眉,直接道:“大捕头,我也不相信铁二爷会做那样的事,可这谣言又不是那两位兄台传出的,他们也跟你道了歉,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而且,就算他们惹了大捕头你生气,又与这里其他的客人有何干系?”

无情当没听到她的声音,只看着那些客人,语音冰凉道:“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要么继续说下去,要么现在就滚出去!所有的人都滚出去,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四僮不解地互瞧了几眼。

追命早坐回了自己座位。

男子一拍桌子,道:“无情,你不要欺人太甚!”

其他三桌客人气上心头,不知无情本事,更是无惧,当即便叫了起来:“你谁啊?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吗?你”

语未毕,飞刀忽来!

不是一柄飞刀,不是两柄三柄飞刀。

整整齐齐十二把飞刀,从一只手里发了出来,分别打向大厅里那四张隔了老远的桌子,分别没入桌上每个人的面前。

幸好没入的是桌子,如果没入的是人的咽喉呢?十二个客人,思想都不相同,然而在那一刻,他们十二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跑!

那三桌十位客人,不懂武功,平生未曾见识过这般高妙的明器手法,见状心中只有惊恐,回过神来以后便一溜烟地跑了。那男子与他的同伴则呆立原地。他们懂武功,更清楚无情这一手明器有那么深不可测。

无情袖里的手还抚着一柄雪亮的刀,冷冷道:“你们还不滚,我再出刀,对准的一定就是你们的脖子。”

那两人终于也跑了。

跑出了酒楼。

一旁怔怔的小二眼看客人都跑光了,这才反应过来,急道:“这位公子,你、你这不是毁我们生意吗!”

无情没说话,右手轻轻一弹,一大锭银子刹地撞进小二怀里。那小二猛地一惊,拿起银子,看了又看,心满意足。

就在店小二贪恋地抚摸这那大锭银子之时,追命霍然起身,怒视这无情,冷然道:“大捕头,人家不过就说了那么两句而已,歉也跟你道了,你还那么不依不饶的,你至于吗?你简直”忽然转身亦出了酒楼。

似乎,他是想追上那两人道歉。

无情继续喝茶,淡然仿似万古不变万古不化的明月积雪。

两个男子跑出了酒楼就不再害怕恐惧,可心中怒气更多了。绿树林里,风一吹,野花的香四处飘散,两人站在花丛里气冲冲地大骂着无情。

追命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名男子停了言,齐齐瞪向了追命。其中一人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们都滚了,你是来替无情教训我们的吗?”

追命笑道:“两位,我和无情大捕头坐在一起,可不代表我就是大捕头的朋友了。”

男子狐疑地看着追命,道:“你不是无情的朋友?”

追命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心里想:自己与无情的关系,朋友两个字,太浅了。

男子道:“那你来干什么?”

追命笑道:“来道歉。实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先问起来,无情大捕头也不会对你们如此。”

追命好脾气,男子也没了生气的理由,他摇了摇手道:“算了算了,我吃这么一回亏。”

追命道:“两位兄台还是快些走罢,不然待会儿无情看见你们还在这里,我怕”

男子哼了一声道:“本来我对铁手那事是八分信,还有两分怀疑的,现在看来……四大名捕果然都是伪君子!”

追命嘴唇翕动,欲言又止,许久许久,他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对方两人看见追命这笑容,竟是不由当即一怔。好像,这一笑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太多令人感伤的情绪。那两人对着这笑容,话都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那两人道:“那我们告辞了。”

追命对着他们抱了抱拳,但没有应声。

可便在那两人转身之后,追命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伪君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装的,装一天两天不难,可十数年如一日,时时刻刻都行走刀刃之上,数不清有多少次受伤,数不清有多少不顾自己性命,去救别人性命,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心本就是善的,他们的血本就是热的。所以无论如何,铁手和冷血不会做那样的事。而无情,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所做的事都没有恶意。”

声音越来越淡,追命边说边走。

往酒楼的方向走。

那两人想反驳,然而不敢重返酒楼。

追命的脚步很沉重,一步步地走在野草地上,但走得不慢,与以往一般快。他负着手,脸上的笑容尽褪,眼中的沧桑更浓。

直到快回到酒楼,三剑一刀僮都跑了出来,故意冷着脸,左右一瞧,大声嚷嚷道:“刚才那两个人呢?敢造谣我们二爷,我们还没骂够他呢?他就跑了吗?”那声音,在酒楼里的人想不听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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