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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发觉似有歧义,铁手可怕冷血又胡思乱想起来,停住了脚步,侧首轻吻了一下冷血的额头,道,“我是说,我们还想以前那样有什么话都痛痛快快说出来,你别这样紧张行不行?”

冷血结巴道:“我没……”说自己没紧张不但二师兄不信,恐怕自己都不信。

两人继续往前走,铁手干脆转话头。只要说到正事,铁手相信冷血很快便能恢复平常的样子。

铁手徐徐地道:“那些百姓喝完粥都回家歇着了。我完事之后本想敛埋了那几具尸体,结果没见着,想起你之前说要走一下,猜想应该是你带走尸体去掩埋,这才来此找你。没想到尸体是见着了,却没看到你人。四周没有打斗痕迹,想你肯定没出事,就坐在了那儿等你。你去哪儿了?”

冷血一听,果然立刻回答,语言流畅,语音清晰,跟刚才全然不像是一个人。

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好些路,走进了大柏树旁的粥棚里。

粥棚里只有三个巽风寨弟子守着夜,目不转睛盯着棚外放着粮食和珠宝的箱子,见铁手和冷血来到,齐声招呼:“铁二爷,冷四爷。”

铁手颔首道:“这么晚还在呢,辛苦了。你们也找个地方休息罢,这儿由我和四师弟守着就行。”

对方忙说道:“二爷,这怎么成?你和四爷今天更辛苦。”

铁手微笑道:“无事,我正好和我四师弟有些话说。有两个人守着就行了,你们去睡罢,明天怕是还有得你们忙。”

三个人想了想确是如此,告辞出棚,去了马车上睡觉。

棚里一点烛火,一点暖意,铁手和冷血两个人。

铁手转身看向冷血,笑道:“坐罢。”

冷血这会儿比以往还听话,无论铁手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办;让他坐,他自然坐到了兀子上。铁手找了个干净帕子,坐在冷血身边,擦了擦冷血头发的雪。

第101章第19章

他们坐了很久,铁手给冷血擦头发时,冷血动也不敢动一下。

铁手是习惯冷血这个样子了,只能想:慢慢来罢,四师弟总不会永远这样。而想着,冷血的头发已擦得干干净净,铁手又顺便用五指帮他顺了顺凌乱的发丝。

冷血这时道了一声:“二师兄。”

他终于开了口,他觉得自己再不动都要成个木头人了,于是拿过铁手手中的帕子,同样给铁手擦了擦头发,铁手笑着任他动作。头发是擦好了,衣服还是略有些湿的,两人各自用内功将对方的衣服烘干。

好半晌,两人无话,一点昏黄的灯火总不灭。

铁手忽而道:“四师弟,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要学武功,学内功吗?”

一说这个,冷血来了兴趣,眼睛亮了亮。铁手本便是想让冷血转移一下注意力,见他如此,很是高兴。

冷血认真想了一想,随后虚心求教道:“为什么?”

其实心中已猜到了,二师兄学武功能为了什么呢?左右不过是为了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些事。想到此,冷血越发地敬重起铁手来,毕竟自己小时候学武仅仅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理由,喜欢学武,冷血就去学了;喜欢什么事,冷血就去做了。至于想要以一身武功造福他人,是冷血读了圣贤书以后的事。

铁手笑道:“那时候的想法很可笑,就是想像现在这样。”

冷血道:“现在这样?”

铁手道:“对,像现在这样,衣服湿了能用内功烘干,比晒干快多了。小时候我发现内功居然有这个妙用时,兴奋了很久。再后来,我得知内功的妙用不止这一处,若是有人得病受伤,用内功来治,竟比吃药还管用得多。”他原意是想聊些闲事让冷血消除不安的情绪,谁料愈说愈有了感慨,续道,“我这才下定决心好好学武,打算长大了当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最后机缘巧合在沧州入了公门,又遇到世叔,是我没有想到的事。那时怎能想到这武功,除了能救人,还能杀人?倒是今天,算是如了我小时候的愿了。”

冷血郑重摇首,道:“不是今天,二师兄你每天都在救人,没有杀过人。”

铁手道:“我没有杀过人?”

说自己每天都在救人,铁手勉强认了,不承认便是矫情了;可说自己没杀过人,这是从何说起?

冷血道:“你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怎么能配当人呢?”

铁手闻言不由大笑,老四又恢复平时跟自己的相处,看来自己的法子是成功了。他道:“嗯,照这么说,你也没杀过人了。”

冷血笑起来。他一旦笑起,便宛如冬日里的太阳,让人忍不住想看着他,亲近他。

铁手深深凝视着他,又道:“不过幸好我没有去当大夫,不然怎么能认识大师兄和三师弟,怎么能认识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说之前铁手说喜欢,冷血更多的是不敢相信,那么此刻,冷血心中的只有欢喜。

冷血低着头笑了一会儿,才道:“二师兄,我拜世叔为师时,世叔曾经问过我,以后是想当捕快还是杀手。世叔跟我说,当杀手易,当捕快难;越难的事我越喜欢做,所以这才选了捕快。现在想,幸好我选了当捕快,不然怎么能认识大师兄和三师弟,怎么能认识……”他深吸了口气,“怎么能认识自己喜欢的人。”

天知道冷血是怎么鼓起勇气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

大概是因为已过了好久,冷血的心跳渐渐没那么强烈了;又大概是因为他明白了铁手转移话题的用意,冷血不想辜负铁手的用意。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心态。

铁手心中一动,见冷血说话不再打结了,遂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冷血实言道:“是、是流星会那个案子之后。”

这一说,铁手一怔,记起来在那个案子之后,冷血很反常,不是一般的反常。可铁手还记得,那时的冷血对这种感情显然还是懵懵懂懂,怎么会这就倒也不奇怪,自己不就是在忽然之间明白了一切的吗?

铁手问:“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说呢?”

冷血道:“我怕我说了,你……”

铁手道:“若是你早说了,说不定我早……以后你想什么,都别瞒着我。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你二哥的?”

冷血笑着嗯了一声,停顿不多时,忽道:“可是二师兄,你也没跟我说啊。”明明你也没跟我说,你喜欢我。

铁手哑然,好一会儿才道:“是,是我不对。”的确怪自己,怎么没能早点察觉四师弟的心思。

一点的昏黄灯火终于灭了,天际破出一丝光,黎明将要来到,雪停了。铁手和冷血不约而同地站起,走出粥棚,走到旷地,望漆黑苍穹一点点地变色,望天外红光一点点地染透云带。

又是长久的沉默,然而这一次,是两人默契地不必言说,并肩看着前方被积雪所埋的麦田。铁手的心中忽然浮现了一句诗句的意境:

秦川雪尽南山出,思共肩舆看麦田。

用不着再思,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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