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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拼命;再听得铁手和冷血这样子的名号,便以为他们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是只懂拼杀的草莽。殊不知这两人虽是武林中人,却都是文武双全,才智并不下那些文人墨客。冷血聪明过人,小时读书便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铁手更是爱读书喜读书,偶亦作诗填词,以遣胸中情怀。

至于论及对绘画之道的了解,还少有人能比得上铁手。

铁手眼睛还看着那画,摩拳擦掌道:“你且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右手伸出比了个数,“够了罢?”

锦衣人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个数,心头一喜,正待点头说好,忽见铁手抬起头,凑近了他,声音很低,道:“不过,我突然觉得这画有些熟悉,我有个朋友姓许,我好像就在他家看过这画。”

锦衣人脸色立变,右手握成了拳头。

铁手很小声地笑道:“兄台听我说完,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买画吗?”

锦衣人的拳头还是没有松开,道:“我如何会知道?”

铁手继续道:“我那个朋友丢了书画的消息我听说了,所以我想如果今天买的话一定会买得到。哈哈,果然我想的没错。你放宽心罢,我绝对会藏起来不给别人,特别是我那个朋友看的。”

锦衣人的拳头松开了,在铁手说第二句话时松开了一半,待铁手把所有的话说完后他的拳头也就全送开了。因为听出了铁手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以己度人,他马上相信了铁手说的是真话,随即笑道:“我刚才也说了,我家里还有很多幅,洪老板要跟我来看看吗?”

铁手大喜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锦衣人点头。

两人走出两步,铁手忽停下道:“等等。”

锦衣人道:“怎么了?”

铁手道:“外面这么热,至少要有个人跟着我,给我扇扇子。”

锦衣人奇怪地道:“自己扇不行吗?”

铁手摇头道:“不行,自己扇多累啊。”

锦衣人暗骂一声,可对着这座金山似的大主顾,也只有道:“好罢,不过你只能带一个人。”

铁手即道:“就他罢。”

锦衣人顺着铁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锦衣人想了想,又看了看站在那汉子身边的年轻的小跟班,问道:“为什么不带这个人?”

铁手貌似不满道:“他做事毛手毛脚的。”

锦衣人不容反驳地道:“不,就带他,不然就谁也别带。”

铁手很错愕地道:“这是为什么?”思量了一会儿,“好罢好罢,小弃你跟上我们,记着做事仔细勤快些。”

那被称作“小弃”的小跟班点了一下头,在他点头时,除了铁手,谁也没看到隐藏在他眼里的尖锐笑意。

三人行至城外的一座山,约在半山腰,密林深处,有一洞穴。

洞穴口被草木覆盖,枝叶离披,一进洞,铁手和冷血便在心里暗赞一声,这里着实是隐蔽。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来,他们的确是很难找得到入口的,难怪他们一直寻不到流星会的所在。

洞穴里站着好些个人,铁手和冷血假意东张西望了一阵,但不过两眼就已看清所有的人:几十个人穿着一样颜色衣服,身佩刀剑,分立两旁。正中一人,神情威严。

锦衣人首先向那正中之人拜了一拜,道:“大哥,他们没什么问题,我把人带来了,就给他看看那些字画罢?”

铁手和冷血一听此言,目光倏地缩。要知流星会武功最高者,正是其会主与副会主,也是一对兄弟,名唤做楚昆和楚仑。再其次,就是他们的手下大将二十四星。其余的人,倒是不足论了。

一旦看出那正中人和锦衣人的真实身份,铁手和冷血顿感兴奋。

兴奋。

在这没有外援之地,面对着他们找寻许久的案犯,同时也是江湖上著名的两大高手,铁手和冷血的心情都是激越的。

飞扬的。

这样的心情,铁手和冷血一直保持到看到那些书画之后,还是如此。

两箱的书画,铁手一面看,一面喝。

的的确确都是好字,好画。

楚昆见他看得差不多了,问:“洪老板,你准备一共给多少银子?”

铁手把箱子关上,拍了拍手,朗声道:“就十八万两罢!”

他这一拍手,楚昆和楚仑忽然觉得,这个人不一样了。

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好像在一瞬之间,天地间的所有日光都照在了他的身上。这里本没有太阳照下,可是他本身就好像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光。

楚昆和楚仑一愕,又立即怒气往上冲,骂道:“这么多字画,你就给十八万两?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

铁手道:“一年多前,洛阳司马家的青铜鼎被盗,五万两;一年前,江南卢家白玉盘被盗,三万两;五个月前,靖远镖局为人所护送的白银被盗,十万两。”他声音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楚昆和楚仑的耳朵里,每说一句,就施施然地往前走近了一步,“这些银子加起来,总共是十八万两!”

楚昆和楚仑都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三件盗窃案都是他们以往所犯下的。

楚仑大声喊道:“你不是洪老板!你到底是谁?”

铁手并未理他,只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冷血,道:“这些银子其实倒也不算多。”

当铁手向冷血时,楚昆和楚仑这才注意到这个他们一直不曾在意的小跟班。

这时候小跟班给他们的感觉,跟方才全然不同了。他静静地、冷冷地在站在铁手身边,却莫名地给楚昆和楚仑一种压迫感。

他的眼神很冷,说话的声音更冷。

他眼睛盯着楚昆和楚仑,口里回答着铁手的话:“绝不算多。”

楚昆和楚仑蓦地发觉他们已不必再问了,身为武林中人,若连这两个人在一起,他们都还认不出来的话,他们也不必再在江湖道上混下去了。

楚昆笑了几声--心里笑得出来吗?谁知道呢?

但他仍笑着试探地问:“这些银子不算多?那么,铁二爷和冷四爷的意思是?”

铁手此刻很严肃,道:“因为还有无价的。”

楚昆诧道:“无价的?”他微一沉吟,“我知道了,铁二爷莫不是是说这些书画?”

楚仑赶忙道:“如果二爷和四爷愿意的话,这些书画我们倒可以分一半给两位。”

冷血冷冷地笑,道:“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比它们价值高百倍的东西,我们都可以一早得到。”

铁手接道:“何况这些书画并不能算无价。”

楚仑奇了,道:“那什么是无价的?”

铁手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人命。”

楚昆和楚仑的心迅速往下沉。

铁手沉声道:“就我们所知道的,岭南单家的灭门惨案,烈云堂江总堂主的突然离世,还有昨日那位大哥的死,都与流星会脱不了干系罢。”说着又喟然地补上一句,“仅仅就我们知道的。”

他每说上一句,楚昆和楚仑就觉自己的呼吸重上了一分。

楚昆凝神戒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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