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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

无情挑眉道:“哦?既然这样,那我现在让你不喝酒,你以后都不喝了?”

追命摸了摸鼻子,道:“这个……大师兄你现在冷不冷?我们回去罢。”

无情道:“现在是初春,不冷。”说完,又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以后都不喝了?”

追命被逼得退无可退,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扔进湖中溅起一个水花,道:“以后不知道,可是今晚,我还真不能不去买些酒。”

听追命此言说得郑重,无情微愕,但只片刻,随即了然,道:“你要去白明楼买酒?”

追命笑道:“是。”

无情面容旋即严肃,思索道:“现在去,也好。”

追命道:“周光是不是给我们安排了驿站了?”

无情道:“这个案子,还有要同他商量处。”

此案既发生在扬湖镇,周光为一镇之首,这个身份,是无情和追命比不了的。

追命道:“这样挺好。”抓起放在地上的葫芦,站起了身,“那大师兄,我先走了,你回驿站罢,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无情回了驿站,却并未依追命所言早些休息。待到追命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他带了一葫芦酒,刚刚踏进驿站院落,遂见前方一间房间亮着灯火,也只有那间房间亮着灯火。不消说,那自然是无情的房间。

房门虚掩,追命推门进屋,只见无情正摆弄着一管竹箫。

夜深人静,无情并未吹奏竹箫,见追命终于回来,遂发问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追命同时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无情还没睡是在等追命,追命的打扮却是换上了一件普通衙役的衣服。

追命回答道:“借的。”

这儿的捕快们都知道了追命的身份,借一件衣服不难,可无情想知道追命为什么会借?

追命坐了下来,拔开酒葫芦的塞子,闻闻酒香,便要往嘴里灌上几口,以解馋虫。倏然,一只手,一只漂亮的手,一把夺过追命手里的葫芦。

能从追命的手中夺走东西的人,并不多,但无情绝对算一个。

追命怔了一下,道:“大师兄?”

无情一挑眉峰,道:“之前的问题,我现在让你不喝酒,你以后就都不喝了?”

追命干咳了咳,道:“大师兄,你还记得呢。”

无情一笑道:“如何不记得?”

适才一句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追命无可奈何,将话一转,说起了正事,道:“去白明楼之前我想办法查了查,白明楼专门派去给万通钱庄送饭的那个伙计今天恰巧肚子疼,所以便由另一个伙计自告奋勇去了。”

无情并不问追命是怎样查到的,他知道追命天生有他的方法,只问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到白明楼当伙计的?”

追命笑道:“大师兄问得好。正好是今日,很巧是不是?”

无情道:“既然只干了一日,那么他随时想走,酒楼的老板恐怕也不会在意罢。”

追命道:“就算他不打招呼就走,酒楼的老板恐怕也是不会在意的。不过,我特地打听了一下,暂时,他还没走。”

无情闻言打量一眼追命,道:“然后,你便去借了这件衣服,再去白明楼买的酒,是吗?”

追命道:“哎,果然不用我说,大师兄你什么都明白了。没错,查清了这些以后,我便去穿着这件衣服去了白明楼,顺便说了几句闲话,或者说是假话,然后就回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无情道:“假话?”他看向追命的眼睛,多年的默契使他一下明白了追命所想,但仍问道:“你是想?”

追命俯过身来,对着无情耳语一番。

正事谈完,追命清了清嗓子,眼睛瞄着无情手里的酒葫芦,道:“大师兄,那个……”

无情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你想出来的法子,那么,等成功了,再喝罢。”

第14章第4章

三更时分,城中寂寞。

驿站的院落十分静,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一条人影身着夜行衣,跃过了围墙,跳进院落,动作轻灵,直如一只黑色的燕子。然而她的脚才落地,蓦然一阵脚步声旋即响起。那自然不会是她的脚步声,而是两个小僮,手捧托盘,慢吞吞地走在院子里。温如当即一个转身,避于树后。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小僮从树前走过,说话声不大,却刚刚好让树后的温如听了个清清楚楚:

“都这么晚了,竟然还要我们去送药,我快要困死了。”

“你快别这样说,周大人还指望着那人醒过来,好指证凶手呢。我们就是累一点,也没有关系了。”

声音愈来愈轻,两个小僮已然走远。

温如徐徐地从树后走出,琢磨这那两个孩子的话:万通钱庄居然真的还有一个人活着!一个时辰以前来白明楼买酒的捕快这么说,现在这里的小僮也这样说。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这是耻辱!对老字号温家弟子的耻辱!

自自己出道以来,这样的事,还从未发生过。

温如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又松开,从袖子摸出一个梨花木小长盒来。继而,大步向着那两个小僮所走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必须死。之前不死,现在也必须死。

小房间里亮着灯,守门的只有一个中年汉子,一双眼睛耷拉着,背靠门墙,仿佛马上便要睡过去的模样。想来,深夜来此看守,对他而言是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了。温如等了一会儿,小房间的灯又灭了,两个小僮从屋子里退出来,中年汉子只看了一眼,放了行,照旧心不甘情不愿守着门。

小僮渐渐远去,温如于此时走到了中年汉子的面前。

中年汉子见迎面走来一个黑衣人,不禁诧异地询问道:“你是”两字才落,温如右手一击,他应声倒地。

温如低头瞄了一眼汉子,随即进门。

房间是漆黑一片,隐隐约约只可见床上睡着一个人。温如行至床前,抿紧薄唇,思索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右手一挥,只一瞬间,床榻之上满是小虫!

“对不起了,”施毒后的温如却是神色黯淡,低声自语道,“要怪就怪你家主子罢,当年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说罢沉默半晌,然后转身离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儿,只听嗤的一声,身后有物忽地破风向她袭来,她自然警觉,使了个身法避过,回身立定,一枚暗器落她的脚边。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为之一亮,亮得晃人眼。才从黑暗到光明的温如一时间略不适应,眨了眨眼睛,一道影子倏然从她眼前飞过!再睁开眼时,原本睡在床上的人,已不见了。

床上的人,此刻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身姿挺拔端正。

灯是怎么亮的?温如想不明白,落在铜灯旁的一枚小型暗器孤零零的,也并未被她发现。

她只借着那灯光向正端坐着的人望去。

雪白的衣,苍白的脸,惨白的手指,双目锐利清亮如星子,清冷若春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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